凌正心情大好，獨自享受着清淨和AD鈣奶。“後天出發，帶什麼？槍？沒持槍證也沒那本事。復合弓？不會用也過不了安檢。讓明心多畫點符？對！他手上應該還有存貨，他師傅玄籙肯定也給了他保命的好東西，想辦法弄點過來！”說幹就幹，凌正打電話給一個相熟的、做高端殯葬用品生意的老板李老叔。
“李老叔！沒睡吧？有沒有上好的黃表紙和朱砂？我搞點急用。”凌正開門見山。
“凌小子，大半夜的幹嘛？想當道士畫符驅邪啊？……有！肯定有！我跟你說，我這兒的黃表紙，那可是正宗江西萬載的！嫩毛竹去枝截斷，浸泡百日……”李店主一聽生意來了，立刻精神抖擻，開始滔滔不絕地宣傳古法工藝。
“停停停！”凌正打斷他，“是不是最好的？多少錢一刀（一百張）？”
“呃……老叔看你誠心要，收你五百！成本價！”李店主報了個高價。
“萬載鹹豐年間的手工紙，市面上最高也就兩三百吧？老叔你可不能宰我。”凌正門兒清。
“哎喲！那些都是機器壓的冒充手工！我這是純手工定制，一等一的好貨！吸墨不洇，靈氣通透！”李店主強撐。
“朱砂呢？要最好的，晶體砂。”
“頂級辰溪礦的天然晶體朱砂，人工水飛研磨，一克一千五！童叟無欺！”李店主報了個天價。
“三十克朱砂，十刀黃表紙，一共三萬九千九百九十九。能賣現在轉賬。”凌正懶得廢話，直接報了個他能接受的、對方也有得賺的打包價。
李店主心中飛快算賬，不虧！“真拿你沒辦法！錢過去了？……行！現在要？我店裏有現貨。”
“現在！馬上去拿！”凌正掛了電話。
一小時後，凌正抱着一個沉甸甸的紙箱，跨上小摩托，直奔明心住處。箱子裏是十刀質地均勻、色澤溫潤的上好黃表紙，和一個裝着三十克豔如鴿血、結晶完美的辰砂小盒。
“明心！明心！開門！系我！凌正！”凌正拍着門。
“凌居士，大半夜的？有事？”門開了，明心橫屏抱着手機，用手肘頂着門，眼睛還盯着屏幕，顯然在打遊戲。
“小明心呐，玩什麼呢？哥哥給你買皮膚？隨便挑！”凌正一臉“怪叔叔”的笑容。
“凌居士！”明心瞬間警覺，抱着手機後退一步，義正辭嚴，“道教清規戒律！不可有龍陽之癖！您自重！”小臉繃得緊緊的。
“想哪去了！”凌正無語，晃了晃手裏的箱子，“找你畫符！正經事！要威力大的，保命的！”
“要啥符？多少張？”明心眼睛一亮，遊戲也不打了，“一個傳說皮膚兩張！先充後畫，童叟無欺！量大從優！”
“沒問題！手機給我！”凌正一把奪過明心0-6戰績的手機，秒點投降退出遊戲。翻到皮膚商城，“嚯，132個皮膚？你小子挺有錢啊？回屋準備東西，等下氪完一起選！”他大手一揮。
“好嘞老板！您吉祥！您裏邊請！”明心瞬間切換成小奴才相，屁顛屁顛把凌正迎進屋，然後沖進房間開始搬東西。
很快，客廳中央被清出一塊地方。明心從房間抬出一張蓋着黃布的八仙桌，放好毛筆、硯台、法印、小巧的桃木劍、令牌、銅錢、八卦鏡、三清鈴。又極其恭敬地從內室請出一尊小巧的天師神像，擺好燭台和簡單的貢品案。動作麻利扎實，帶着一種儀式感。凌正也爽快，直接給他賬號充了足夠買三百多個皮膚的點券。
“我去你的福生無量天尊！三百一十二個？！”明心看着商城提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激動得語無倫次。
“多謝居士慷慨！福生無量天尊！”明心強行鎮定，對着凌正鄭重作揖，小臉上滿是感激，“不過，眼下有個問題。此地朱砂黃表紙儲備不足，僅可支撐繪制十張符籙。驅邪避凶類符籙，小道目前掌握的，威力尚可且適合此行的，有鎮宅符、太歲符、金光神咒符、老君入山符。居士需要什麼？”他報出符名。
“鎮宅太歲用不到，金光神咒和老君入山是幹什麼的？”凌正問道。
“金光神咒符：激發可形成護體金光，驅散陰邪，強固自身正氣，抵御精神侵蝕；老君入山符：佩戴此符入山，可防山精鬼魅迷惑、虎狼毒蟲侵害，亦有震懾妖邪之效。都是保障安全的強大符籙！”明心認真地解釋着。（凌正內心：你小子就差直接說“殺人越貨、荒野求生必備”了吧！）
“那就這兩樣，各五張。多久能畫好？”凌正拍板。
“金光咒需借助初升朝陽的純陽之氣，卯時（清晨5-7點）繪制效果最佳。十張符，即便一氣呵成，畫完也快到七點了。而且，”明心補充道，“金光咒有配套的持咒心法，師門改良後，即使不念咒文也能被動觸發護體效果，但強度會略打折扣。居士要不要學一下咒文？關鍵時刻或有大用。”
“咒文長嗎？”凌正問。
“不長。”明心端坐，左手掐了個簡單的訣，口中清晰念誦：“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廣修萬劫，證吾神通。三界內外，惟道獨尊。體有金光，覆映吾身……金光速現，覆護真人。急急如律令！”隨着咒語，他掐訣的手上隱約鍍上了一層極其微弱的淡金色光暈，幾秒後消失。“一百零四字，用心記，很快的。學嗎？”
“等我念完這一百多字，早被妖魔鬼怪宰了八百回了！”凌正翻了個白眼，“下次一定！先畫符！”
“行，那就等卯時。事已至此，先開飯。凌哥你想吃啥？我點外賣。”明心摸摸肚子。
“你告訴一個富二代讓對方給你點外賣？”凌正一臉鄙夷，“放着我來！沒忌口吧？”他拿出手機，點了附近一家高檔酒樓的四菜一湯，外加兩份米飯。四十分鍾後，外賣送到，擺了一小桌，香氣撲鼻。
明心看着油光發亮的紅燒肉、清蒸魚，欲哭無淚：“哥？咱倆吃這些？我……我不能吃肉啊……畫符要齋戒沐浴，戒葷腥酒氣……否則影響靈驗……”
“那你不早說！”凌正無語，“那你先吃這碗西湖蓴菜羹，我再給你點個素的。”
“不用不用！太浪費了！”明心連忙擺手，一臉肉痛地看着滿桌好菜，“貧道……貧道看不得浪費！等制完符熱熱再吃！我先吃點羹墊墊！”他只舀了點素羹，眼巴巴看着凌正狼吞虎咽，默默咽着口水。
時間飛逝，窗外天色由墨黑轉爲深藍。四點五十七分。明心起身，去房間換好整潔的道袍，淨手焚香，做最後的準備。凌正也穿好鞋。
“凌哥，幹嘛去？”明心問。
“車上東西忘拿，下樓一趟。你先畫着。”凌正說着出門。五點零六分，凌正回來時，明心已長舒一口氣，再次淨手，提筆凝神，對着鋪好的黃表紙，深吸一口氣，精氣神瞬間凝聚。
“制符需心無旁騖，筆觸連貫不斷。畫金光符時，需觀想自身被金光籠罩。”明心低聲說着，筆走龍蛇。符頭“金光諱”一氣呵成，符膽專用符文流轉如意，符腳“敕令”二字力透紙背。筆鋒流轉間，似乎暗合某種思想象征的小五行陣。第一張符成，靈光內蘊，完美無瑕。明心滿意地欣賞着自己的作品，沒注意到拎着十刀頂級黃表紙、托着那盒極品辰砂的凌正已經回來了。
“嗯~！確實厲害！”凌正由衷贊嘆。
明心抬頭看見那一大堆紙和那盒在燈光下閃爍着寶石般光澤的辰砂，先是一驚，旋即想起卯時短暫，轉而目光熾熱地看向朱砂：“凌居士，只有卯時可制金光符，時間怕是來不及畫完這麼多。不過這朱砂……極品辰溪砂！人工水飛提純？花了多少錢？”他識貨。
“沒事，有多少要多少。這些朱砂表紙，算我送你的小禮物。”凌正沒想壓榨他，只爲困龍窟之行多一份保障。
“嘶！這……太貴重了！”明心感動又激動，“我……我卯時盡可能多畫金光符！剩下的材料，我抽空再畫老君入山符和其他能畫的！絕不浪費！”小道士瞬間小宇宙爆發，動力十足，連畫兩張金光符，才停下來準備調息。屁股還沒沾到沙發，電話響了。
“乖徒兒，情況有變！立刻回師門！困龍窟之行你不能去了！”玄籙的聲音帶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和凝重。
幾乎是同時，凌正的電話也響了：“凌先生，情況有變！困龍窟封印出現異常波動，能量反應加劇！等不到明天了！現在就走！你在哪？”
“明心這。”
“下樓等着！馬上有輛無牌牧馬人去接你！司機你見過：編號13！目的地——塔克拉瑪幹沙漠腹地！快！”
“嚯？能順道看看沙漠封邊工程了？”凌正雖然驚訝，但反應極快，抓起頭盔就往外沖。明心也顧不上畫符了，手忙腳亂地收拾重要家當塞進黃布包。
一輛線條硬朗、塗裝啞光沙色、經過深度改裝的Jeep牧馬人Rubicon咆哮着停在凌正面前，引擎低沉有力。車窗降下，露出編號13那張棱角分明、眼神銳利如鷹隼的臉。凌正抬手阻止他下車，利落地拉開車門坐進後座。
“坐穩了，凌先生。”編號13聲音平穩，動作幹脆利落。牧馬人低吼一聲，輪胎短暫摩擦地面，車身如離弦之箭猛竄出去！強大的推背感瞬間將凌正按在椅背上。
車速稍穩，編號13從副駕拿起一個厚實的黑色眼罩遞向後座：“現在前往附近軍用機場，乘專機直飛目的地。按保密條例，進入機場核心區前需佩戴這個。”
凌正接過眼罩掂了掂，望向窗外飛速倒退的城市霓虹，燈火闌珊。“如果時間不是特別緊……等真正進入禁區再戴吧。讓我……再多看看這燈火人間。”他輕聲說，帶着一絲眷戀，“接下來幾天，怕是只有漫天黃沙了。”
“明白，接近禁區會提醒您。”編號13透過後視鏡看了他一眼，理解地點點頭，“時間緊迫，車速會很快，您多擔待。”
車廂內只剩下引擎的低吼和呼嘯的風聲。凌正身體微微前傾：“13哥，這次行動，你跟我進沙漠深處？那地方邪乎，危險不低吧？你……厲不厲害？”他試圖了解這位“保鏢”的底細。
編號13的手穩如磐石，掌控着方向盤：“我是否參與核心區域行動，需遵上級指令。至於‘厲害’……”他頓了下，似乎在斟酌措辭，“嚴格說，我非玄門中人。只是……經過特殊選拔和強化訓練的普通人。身體素質、神經反應速度、極端環境下的心理承受力，比一般人強些。配備了一些融合現代科技與傳統玄學原理的‘制式裝備’。具體細節屬高級機密，若您未來加入靈管局，會有專人向您介紹。目前只能透露這些。”
凌正默默消化着信息，目光再次投向窗外。城市的繁華光影在疾速中化作流動的彩色光帶，帶着一種即將遠離的虛幻感。
編號13的車技過硬，一路風馳電掣。不久，車速放緩，開始爬坡。凌正自覺戴上眼罩，陷入一片黑暗。只能通過身體的感知，感覺車輛停穩，引擎熄火。
“凌先生，已抵達機場，即將進入運輸機。可以摘眼罩了。”編號13的聲音傳來。
凌正一把扯下眼罩，眯眼適應光線。映入眼簾的，是大型軍用運輸機巨大而冰冷的鋼鐵艙腹！兩輛同樣塗裝沙色、改裝痕跡明顯的牧馬人Rubicon，被專業的固定架牢牢鎖在艙內。巨大的機艙，冰冷的金屬光澤，充滿了力量感和工業美感。
“嚯！”凌正低呼一聲，眼中滿是震撼和新奇，“網上看圖片視頻只有向往，親臨其境……這壓迫感，太牛了！”他指着後面那輛，“那輛是14哥開吧？”
“是。”編號13正在檢查車輛的固定裝置，“目標區域環境極端復雜，兩車互爲備份，攜帶了足量的生存物資和任務裝備。另外，您的任務是解決核心事件。我和14的主要職責是在外圍建立封鎖線，事件解決後作爲首批核驗人員進入，負責現場評估、安全清理和收尾工作。”
“爲什麼不直飛沙漠附近的機場？這樣運車過去，是不是太興師動衆了？”凌正有些不解。
“沙漠邊緣的分局保障設施相對簡陋。”編號13解釋道，“這兩輛車經過深度改裝，增大了油箱以應對超長距離越野，更重要的是裝載了大量特制的探測儀器、法陣材料和應急物資，無法通過普通途徑快速轉運。運輸機直飛是最安全高效的選擇。”
“醬紫啊……”凌正了然。強烈的疲憊感涌上，他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飛多久？我能眯會兒嗎？感覺身體被掏空……”
“航程約兩小時。”編號13指了指艙壁旁牢固的折疊座椅，“時間足夠。請系好安全帶，飛機馬上起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