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火堆燃燒着,散發着刺鼻的硫磺味和微弱的暖意。跳躍的橘黃色光芒在低矮的岩壁上投下扭曲、晃動的影子,將兩張布滿血污、疲憊瀕死的臉映照得忽明忽暗。地火油膏是上天的憐憫,也是殘酷的考驗——它燃燒得猛烈,消耗得也極快。那點微弱的暖意,在無邊無際的、滲透骨髓的溼冷面前,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我蜷縮在距離火堆最近的岩石凹陷裏,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牽扯着胸口的劇痛,冰冷的空氣吸入肺腑,如同灌入冰渣。左臂的麻痹感已經蔓延到了左肩,沉重得像是掛着一塊凍透的巨石,毫無知覺。高燒帶來的眩暈感如同跗骨之蛆,與體表的刺骨冰寒瘋狂撕扯着殘存的神志,意識在混沌的邊緣艱難維持。視線模糊,只能勉強聚焦在跳躍的火苗上,仿佛那是維系生命的唯一錨點。

影梟蜷縮在火堆的另一側,身體因寒冷和傷痛而無法控制地劇烈顫抖着。她的狀態比我更糟。後背那道被鎖鏈抽中的恐怖傷口,經過冰冷的河水粗暴清理後,邊緣的皮肉在火光下呈現出一種不祥的灰敗色澤,猙獰地外翻着。每一次顫抖都牽動着傷口,暗紅的血水混雜着渾濁的組織液,緩慢地沁出,在她身下冰冷的岩石上洇開一小片深色。她的左臂骨折處腫脹得嚇人,青紫一片。那張清秀卻慘白如紙的臉頰上,冷汗和泥污混在一起,長長的睫毛緊閉着,在眼瞼下投下濃重的陰影,牙關緊咬,偶爾從緊抿的唇間泄出幾聲壓抑的、斷斷續續的痛苦呻吟。

“冷…”一聲微弱的、帶着濃重鼻音和絕望的呢喃,從她緊咬的牙關中擠出,脆弱得如同被風吹散的蛛絲。

火堆的光芒,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堆積的地火油膏塊迅速縮小,橘黃色的火苗變得稀薄、搖曳,仿佛下一刻就要被無形的黑暗吞噬。溫暖在飛速流失,刺骨的寒意如同潮水般重新涌來,貪婪地舔舐着每一寸皮膚,試圖將最後一點生命之火撲滅。

沒有更多的油膏了。對岸的凹槽在湍急冰冷的暗河阻隔下,成了遙不可及的天塹。絕望如同冰冷的河水,再次無聲地漫上來,比之前更加沉重。

就在意識即將被寒冷和劇痛徹底拖入深淵之際——

蜷縮着的影梟猛地抽搐了一下!她的身體驟然繃緊,如同被無形的力量狠狠勒住!緊閉的眼皮劇烈地顫抖着,喉嚨裏發出“嗬嗬”的、如同瀕死野獸般的抽氣聲!

“不…不…放開我…別燒…”破碎的、充滿極致恐懼和痛苦的囈語,從她緊咬的牙關中迸出,帶着令人心悸的哭腔!

她的右手猛地抬起,五指痙攣地抓撓着前方的虛空,仿佛在與看不見的惡魔搏鬥!“…鑰匙…活體…鑰匙…好痛…啊——!!!”一聲淒厲到變調的慘叫驟然爆發,又在瞬間被她自己死死咬住嘴唇堵了回去,只剩下喉嚨深處令人毛骨悚然的嗚咽。

她的身體瘋狂地扭動、掙扎,牽動着後背的傷口,鮮血瞬間大量涌出!那雙緊閉的眼睛猛地睜開!

瞳孔!

那雙寒星般的眸子,此刻沒有焦距!沒有理智!只有一片被無邊恐懼和灼熱痛苦徹底焚燒的、令人心悸的混沌!她的視線穿透了低矮的岩頂,穿透了冰冷的黑暗,死死“釘”在某個只有她自己能看到的、地獄般的景象上!

“…熔爐…好紅…骨頭…我的骨頭在響…”她的聲音嘶啞、破碎,帶着一種非人的尖銳,“…剝皮…剝皮匠…別碰我!…幽州…血祭…血祭之日…龍…龍在哭…”

她的右手猛地指向湍急的暗河上遊,那個方向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咆哮的黑暗!“…那邊…有路…青銅的…門…門後…有…有能燒的東西…很多…灰…鐵鏽的灰…”她的手指劇烈地顫抖着,指甲在冰冷的岩石上刮擦出刺耳的聲音。

高燒和瀕死的重創,擊穿了她用冰冷外殼構築的層層壁壘,將深埋於意識最底層的、最黑暗恐怖的記憶碎片,如同岩漿般噴發出來!

活體鑰匙?熔爐?剝皮匠?幽州血祭?龍在哭?青銅門?鐵鏽的灰燼?

每一個破碎的詞組都像是一塊冰冷的、帶着倒刺的烙鐵,狠狠砸在我的意識深處!玄羽衛!這絕對和玄羽衛有關!和她脖頸上那個猙獰的烙印有關!所謂的“影梟”,竟是人造的“活體鑰匙”?用來開啓某種…東西?而幽州…龍脈…血祭…這些碎片隱隱指向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龐大陰謀!

她口中的“青銅門”、“鐵鏽的灰燼能燒”,是瀕死的幻覺?還是被烙印在靈魂深處的、關於這條暗河通道的某種…本能記憶?

火堆的光芒,只剩下最後一絲微弱的、橘黃色的火苗,在殘留的油膏上苟延殘喘。黑暗如同巨獸,再次張開了冰冷的巨口。

沒有時間猶豫!

活下去!必須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撕開這層層黑暗,看清這“活體鑰匙”背後的秘密,看清幽州龍脈和血祭的真相!

“…走!”我用盡全身殘存的力量,從嘶啞的喉嚨裏擠出這個字。右手死死摳住身下冰冷的岩石,拖着完全麻痹的左半身,用右腿和膝蓋,艱難無比地朝着影梟手指的方向——暗河上遊的黑暗,一點一點地挪動!每一次移動都像在刀尖上翻滾,碎裂的肋骨摩擦着內髒,劇痛讓眼前陣陣發黑,冷汗瞬間浸透了破爛的衣衫。

影梟似乎被我這劇烈的動作驚醒了一絲神智。她那雙混沌的、充滿巨大痛苦的眼眸,艱難地聚焦在我身上,閃過一絲迷茫,隨即又被更深的痛楚和虛弱淹沒。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混亂的記憶。她咬着滲血的嘴唇,用那只完好的右手和身體,同樣一點點地、如同蠕蟲般,在冰冷的岩石上蹭着,跟了上來。

我們兩人,如同兩條被剝了皮、仍在血泊中掙扎的傷獸,在最後一點火苗徹底熄滅、黑暗完全降臨的瞬間,憑借着影梟囈語中那點虛無縹緲的指引,朝着未知的黑暗深處,開始了絕望的爬行。

絕對的黑暗。冰冷刺骨。湍急的河水咆哮聲在狹窄的河道中被無限放大,震耳欲聾,撞擊着瀕臨崩潰的神經。身下是溼滑嶙峋的岩石和粗糙的砂礫,每一次摩擦都帶來新的傷口和劇痛。高燒帶來的眩暈感越來越重,意識如同暴風雨中的小船,在劇痛、寒冷和黑暗的巨浪中沉浮。只能憑借水流的方向和岩石的觸感,機械地、一點一點地向前挪動。

不知爬了多久。也許只有一刻鍾,也許已過了一個時辰。時間在無邊的黑暗和痛苦中失去了意義。身體裏的力氣和熱量在飛速流逝,仿佛下一秒就要徹底凍結在這永恒的黑暗河床上。

就在意識即將徹底渙散的臨界點——

影梟沾滿血污泥漿的右手,猛地抓住了我的腳踝!力量微弱,卻帶着一種發現生機的急迫!

“…停…”她嘶啞的聲音幾乎被水聲淹沒。

我停下,艱難地喘息着,肺部如同破舊的風箱。順着她拉扯的方向,在絕對的黑暗中,右手摸索過去。

觸感變了!

不再是粗糙的天然岩石!指尖傳來的是冰冷、堅硬、帶着明顯人工開鑿痕跡的棱角!再向上摸索,是巨大的、規則的條石!條石與條石之間的縫隙,填充着某種早已硬化、但依舊冰冷的粘合物!

牆壁!人工修築的石壁!

影梟的手也顫抖着摸索上來,她的指尖劃過石壁表面,停留在某個位置。那裏,石壁向內凹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規則的拱形輪廓!

門!一扇巨大的、被人工開鑿在暗河岩壁上的門戶輪廓!

更令人心神劇震的是,一股極其微弱、卻無比熟悉的氣息,順着石壁的縫隙和門戶的輪廓,絲絲縷縷地滲透出來——**鐵鏽!**濃重到仿佛沉澱了千百年的、陳舊冰冷的鐵鏽氣息!還有一絲…極其微弱的、與地火油膏同源、但更加古老厚重的硫磺礦物味!

影梟囈語中的“青銅門”或許不實,但這“鐵鏽的灰燼”…這能燃燒的礦物氣息…是真的!

生的希望如同電流,瞬間貫穿了瀕死的身體!

“找…縫隙…門軸…”我嘶啞地低吼,右手瘋狂地在巨大的石門輪廓邊緣摸索。觸手所及,皆是冰冷堅硬。沒有把手,沒有鎖孔,只有深嵌入岩體的巨大石條和早已與岩石融爲一體的粘合痕跡。這扇門,仿佛從建造之初就沒打算再被開啓!

影梟也在我身邊摸索着,她的動作因爲劇痛和虛弱而極其緩慢。她的指尖劃過石門底部與岩石河床相接的縫隙,那裏堆積了厚厚的、潮溼的泥沙。

“下面…撬…”她喘息着,聲音斷斷續續。

撬?用什麼撬?我們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絕望再次襲來。門就在眼前,生的希望就在門後,卻被這冰冷的巨石死死封住!

就在這時——

一種極其微弱、卻如同毒蛇吐信般的**沙沙**聲,混雜在震耳欲聾的暗河水聲中,極其突兀地從我們剛剛爬來的下遊方向傳來!

不是水聲!是某種…衣物快速摩擦岩石的聲音!而且不止一個!

追兵!

玄羽衛!他們竟然也在這毀滅性的爆炸和暗紅洪流中活了下來,並且追到了這裏!他們是怎麼在黑暗中追蹤的?!

極度的寒意瞬間凍結了血液!比暗河的冰冷更刺骨!

“滅…痕跡…”影梟的聲音帶着前所未有的急迫和一絲驚恐!她掙扎着,用那只完好的右手,瘋狂地掃動身下被我們爬行弄得凌亂的砂礫和泥印!

我也反應過來,用盡最後的力氣,右手胡亂地抹平身邊岩石上留下的血跡和爬痕!

然而,那沙沙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如同死神的腳步,踏在瀕死的心髒上!

來不及了!我們留下的痕跡太重,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徹底清除!而且,對方顯然有在黑暗中追蹤的手段!

黑暗不再是掩護,而是成了獵殺者的幕布!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我的右手在慌亂掃動身下砂礫時,猛地觸碰到了石壁上那些散發着幽綠色微光的苔蘚!溼滑冰冷的觸感。

一個瘋狂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劈開混沌的意識!

“…苔蘚…蹭身上…快!”我嘶啞地低吼,右手瘋狂地抓撓着石壁上的熒光苔蘚,不顧那滑膩冰冷的觸感,將它們狠狠抹在自己破爛的衣服上、手臂上、臉上!

影梟瞬間明白了我的意圖!求生的本能讓她爆發出最後的力量!她也用那只完好的右手,拼命地抓撓着石壁上的幽綠苔蘚,抹在自己破碎的夜行衣上、蒼白的臉頰上、沾滿血污的手臂上!

很快,我們兩人裸露在外的皮膚和破爛的衣物上,都沾滿了這些散發着微弱幽綠光芒的苔蘚碎屑。在絕對的黑暗中,我們如同兩個散發着詭異綠光的幽靈!

就在我們剛剛做完這一切,緊緊貼着冰冷的巨大石門輪廓伏低身體的瞬間——

幾道慘綠色的、如同鬼火般的微弱磷光,突兀地在數十步外的下遊河道黑暗中亮起!

磷光粉!

玄羽衛果然有在黑暗中追蹤的手段!那慘綠的光點如同毒蛇的眼睛,在黑暗中無聲地移動、掃視,精準地沿着我們之前爬行留下的、還未來得及完全抹去的痕跡,迅速向石門方向逼近!

四道身影,在慘綠磷光的映照下,如同從地獄爬出的惡鬼,輪廓在黑暗中顯現!深青色勁裝在磷光下泛着詭異的幽光,正是玄羽衛!當先一人身形枯槁,動作卻帶着一種毒蛇般的迅捷和警惕,正是那個被稱作“掌印”的老者!他手中捏着一小撮散發着慘綠光芒的粉末,銳利的目光如同鷹隼,掃視着河床和兩側岩壁!

“痕跡到此…被刻意掩蓋過…”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是掌印身邊另一個玄羽衛。他蹲下身,慘綠的手指抹過石門底部縫隙邊緣一處殘留的、被影梟掃動時遺漏的淺淺拖痕,以及…幾點尚未被河水完全沖刷掉的新鮮血跡!

“就在附近!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龍脈圖殘片,必須收回!”掌印那沙啞的聲音帶着冰冷的殺意和不容置疑的威嚴,在暗河的咆哮聲中清晰地傳來!他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刀鋒,掃過湍急的河水,掃過嶙峋的岩石,最終…落在了我們藏身的巨大石門輪廓區域!

慘綠的磷光點如同索命的幽魂,開始分散,朝着石門方向仔細地搜索過來!光線越來越近!甚至能看清最前面一個玄羽衛手中淬毒的短刃上反射的磷光!

心髒在胸腔裏瘋狂擂動,幾乎要撞碎斷裂的肋骨!冰冷的汗水混合着苔蘚的黏液滑落。影梟的身體在我旁邊繃緊到了極限,微微顫抖,如同拉滿的弓弦,右手下意識地摸向腰間——那裏依舊空空如也。

退無可退!避無可避!

拼了!

就在最前面那名玄羽衛的慘綠磷光即將照到我們藏身的石門凹陷處的刹那——

我用盡殘存的所有力氣,將一直死死攥在右手裏的、那個從契丹兵屍體上搜刮來的、僅剩的最後一點地火油膏(之前生火時特意留下的一小塊保命之物),朝着前方搜索過來的兩名玄羽衛中間的空檔,狠狠砸了過去!

噗!

油膏塊砸在溼滑的岩石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嗯?!”兩名玄羽衛瞬間警覺,慘綠的磷光猛地聚焦向聲音來源!

就是現在!

影梟動了!她的動作快如鬼魅,完全不像一個重傷瀕死之人!沾滿幽綠苔蘚碎屑的右手快如閃電般探入自己破碎衣襟的最深處,掏出了一個東西——

那並非武器!而是一截慘白的、被打磨得極其光滑、形狀如同某種猛禽指骨的…**骨哨**!

她將骨哨死死抵在沾滿血污的唇間!

沒有聲音發出!

或者說,發出的是超越人耳捕捉極限的、一種極其尖銳、高頻、仿佛能直接刺穿腦髓的**無聲尖嘯**!

嗡——!!!

一股無形的、帶着毀滅性震蕩力量的音波,以她爲中心,猛地爆發開來!首當其沖的,是距離我們最近、被油膏塊吸引注意力的兩名玄羽衛!

“呃啊——!”兩人身體猛地一僵!如同被無形的重錘狠狠砸中頭顱!手中的磷光粉瞬間脫手飛散!慘綠的光點在空中無序飄落!他們雙手死死捂住耳朵,眼珠暴突,臉上血管根根凸起,表情痛苦扭曲到了極致!口鼻耳中瞬間涌出殷紅的鮮血!身體如同喝醉般踉蹌後退!

“音殺!小心!”掌印那沙啞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一絲驚駭!他枯槁的身影猛地向後退去,同時雙手在身前急速劃出幾個詭異的手印,一層極其黯淡的、如同水波般的黑色漣漪瞬間在他身前蕩開!

無形的音波撞上那層黑色漣漪,發出沉悶的嗡鳴!掌印的身體劇烈一晃,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黑血!他眼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殺意:“是她!那個‘鑰匙’!她竟然還活着!還藏着‘梟骨哨’!抓住她!!!”

另外兩名未被音波正面沖擊的玄羽衛反應極快,眼中凶光畢露,如同獵豹般朝着我們藏身的石門凹陷處猛撲過來!手中的淬毒短刃在飄散的慘綠磷光映照下,閃爍着致命的寒芒!

影梟在用出那恐怖一擊後,整個人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身體猛地一軟,向後倒去!口中的骨哨脫手掉落,砸在岩石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她的臉色瞬間灰敗下去,氣息微弱到了極點,顯然那“梟骨哨”的消耗遠超她的極限!

看着猛撲而至的玄羽衛,看着影梟倒下時脖頸處因動作過大而徹底暴露在飄散磷光下的那個猙獰烙印——一個被燒紅的烙鐵強行按上去的、扭曲的“羽”字,邊緣皮肉翻卷,醜陋而屈辱!

一股混雜着憤怒、不甘和同病相憐的暴戾之氣猛地沖上頭頂!

“去死!”我喉嚨裏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右手猛地抓起影梟掉落在身邊的、那截慘白的“梟骨哨”!沒有吹響(也根本不會用),而是將它尖銳的末端,如同握着最後一根救命毒刺,朝着當先撲到眼前、獰笑着揮下短刃的那名玄羽衛的咽喉,用盡全身最後的力量,狠狠捅了過去!

噗嗤!

骨哨尖銳的末端,在巨大的沖力下,如同燒紅的鐵釺捅進油脂,毫無阻礙地刺穿了那名玄羽衛脆弱的咽喉!滾燙的鮮血瞬間噴濺而出,澆了我滿頭滿臉!

“嗬…嗬…”那名玄羽衛臉上的獰笑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極致的驚愕和痛苦!他手中的短刃無力地垂下,身體軟軟地向前撲倒!

另一名撲來的玄羽衛被同伴的慘狀和噴濺的鮮血驚得動作一滯!

就是這一滯!

我沾滿鮮血、滑膩的右手,猛地抓起地上那塊沾着慘綠磷光粉末的石頭(之前玄羽衛脫手飛散的),狠狠砸向他的面門!同時身體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猛地撞向旁邊緊閉的巨大石門!

砰!

石頭砸在對方格擋的手臂上,磷光粉末四散飛濺!

我的身體重重撞在冰冷堅硬的石門上!巨大的反震力讓本就瀕臨崩潰的身體徹底散架!劇痛如同海嘯般吞沒了意識!眼前徹底被黑暗籠罩!

在意識徹底沉淪前的最後一瞬,我似乎聽到了一聲沉悶的、仿佛來自大地深處的…**“咔嚓”**聲?像是某種極其沉重的、鏽死的機關,在巨大的外力撞擊下,發出了一聲不堪重負的呻吟?

緊接着,是那名僅存玄羽衛驚怒的吼叫,和掌印那沙啞、冰冷、帶着無盡殺意的聲音:“廢物!抓住他們!門…門動了?!”

無邊的黑暗和冰冷,徹底吞噬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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