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聽了覺得有道理,她在臥室裏偷聽到媽媽與爸爸的對話,得到了兩個信息,第一個是證實了自己的猜疑,自己不是爸爸的親生女兒,二是感覺到媽媽對張英傑的印象不差。
對第一個信息,還是像以前那樣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找個合適的機會單獨問媽媽。對第二個信息,爲了爸爸媽媽不再找張英傑的麻煩,便有條件地答應道:
“我明天就回學校,保證以後不與他見面,但你們也得講信譽,我一旦聽說你們還不放過他,他就是結了婚我也回來給他當小三。”
第二天上午,黃小蘭以到村裏檢查婦女工作的名義來到了梁家窪村,把村裏那位肌膚嬌嫩的四十多歲的村婦女主任肖桂花約到村委辦公室裏。
她開門見山,“桂花主任,你托我給你家小玉在縣城找工作的事,我讓我大姑姐在縣公安交警大隊找了個輔警的工作。
你家小玉我見過,長得比你還俊俏,你說她上了個技校就回來了,在家裏喜歡跟在大小夥子們後面練拳使棍,像她這樣喜歡練武的女孩子,穿上警服站在路口指揮交通,亮麗迷人,英姿颯爽,保準是縣城一道風景。”
肖桂花的丈夫是個不能過正常夫妻生活的無能男人,她像一匹沒有繮繩的野馬,與梁家窪村裏的好幾個男人有染,以至於自己也不知道女兒梁小玉是誰的種。
丈夫知道自己不可能有孩子,對小玉一直不冷不熱,還時常拿着她指桑罵槐,指責肖桂花不守婦道。
每當這時,肖桂花便與他大吵大鬧,罵他是不能人事的騾子。
丈夫是天生的無能,大小醫院看了不少地方,正規醫院都不給他開藥,直接宣布他是天生的毛病不能醫治。爲了怕被人看不起,他忍受自己的女人與別人偷情,對外從不否認小玉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最怕老婆說他不是真男人。
所以每次肖桂花揭他不是真男人他就沒有了脾氣。
梁小玉的心思不用在學習上,從小就愛打架,而且喜歡與她大一些的男孩子打架。
梁家窪人尚武,但止限於男子,女子很少人習武,只有梁小玉是個例。再大些後從電視劇中看到了抗金女英雄梁紅玉的故事後,她以梁紅玉後人自詡,不愛紅妝愛武妝。
肖桂花對這個不把自己視爲女人的女兒既疼愛又頭疼 ,得知黃小蘭的大姑姐夫是縣裏的大官,求她托大官姐夫給在縣裏找個長期的工作。
杜子騰的大姐告訴黃小蘭,“縣交警大隊招站馬路的輔警,在縣政府門前設一個女子交通崗,需要三到四個女輔警,機關幹部不舍得讓自家的女孩子站在馬路上風吹日曬,她一個山區的女孩子一定會喜歡這份工作,穿着警服,指揮着南來北往的車輛和行人,很威風。
我給大隊長去個電話,他一定會答應。”
肖桂花做夢也沒想到黃小蘭會給女兒找這麼一個好工作,拉着黃小蘭的手,激動地說:“黃主席,小蘭姐,這讓我怎麼感謝呢?忙不能讓你白幫。再說了,你也是人托人,我多了拿不出來,給你三萬塊錢,你、你大姑姐,還有大隊長,每人一萬,咱姐們的情誼,以後我繼續報答。”
黃小蘭說:“姐們之間講錢太傷感情了,我一分錢不收你的,只請你也幫我一個忙。”
肖桂花說:“我一個小農民就怕幫不上姐的忙,能幫上的豁出命也幫。”
黃小蘭說:“不用你豁出命,但要損失一些聲譽。”
“你說要我勾搭誰?我知道自己也就這點用。”
黃小蘭覺得自己一個鎮的婦聯主席,竟然安排下屬做勾搭他人的事與自己所從事的工作相悖,對她說道:“要你做出一點犧牲,並不一定真勾搭。”
肖桂花幹脆地說:“我的名聲已經這樣了,真的也罷假的也罷算不上什麼犧牲,放在我身上的那玩藝能割好幾斤了,也不多這二兩。”
黃小蘭說:“你聽說鎮裏在你們村安排了一個支部書記的事了嗎?”
肖桂花說:“我聽說了,還是個練武的,來過一次沒有進村就回去了,還把我們村一個叫梁化起的給救了,他們那夥人進村就說了。聽他們的口氣,這個新來的支書是個好人,黃主席莫不是要我勾引他?”
黃小蘭嘆了一口氣,“我與你一樣,也是爲了自己的孩子:我女兒杜鵑今年大學畢業,我有個親戚在京城給她找了份工作。就是你們村這個新來的村支書,叫張英傑,是鄉裏新來的團委書記,在與杜鵑乘一輛公交車同回鄉裏的路上打退了欺負她的小流氓。
女孩子崇拜英雄,杜鵑被他給迷上了,連京城也不想去了。我想着他到了梁家窪村之後,找個機會把他灌醉,制造一個他與你在一起的現場,把這個影響造出去,杜鵑知道後與他斷絕關系。
我也不希望他受什麼處分,只要答應與杜鵑分手就行。”
肖桂花有些不舍地說道:“這個孩子條件這麼好,能與我家小玉成一對有多好。”
黃小蘭阻止道:“可別,你都四十多歲的人了,用你自己的話說,能割好幾斤了,就是被他占了便宜也沒有多大的事,小玉還是個大姑娘,如果被占了便宜名聲就毀了。”
肖桂花自有自己的小九九,就是要把張英傑和小玉生米煮成熟飯,讓他沒有了退路。
兩天後的晚上,工作區主任王加坤與張英傑一同來到了梁家窪村。
張英傑開車拉着王加坤趕到村委大院時,梁姓五大支的領頭人早已通知各家的戶主在村委大院裏集合好了。
王家坤在會上宣布,“經鄉黨委領導同意,我不再兼任梁家窪村的黨支部書記和代理村委主任,梁家窪村的黨支部書記和代理村主任由鄉團委書記張英傑同志兼任。
張英傑同志是大學畢業生,比我有文化,也是個有血性的男人。我們在座的人有人認識他,前不久他曾降服了一頭瘋牛,把咱們的一個村民救了下來。”
農村開村民大會不像是機關單位開會那樣正規嚴肅,經常是上面講話,下面有人插上那麼幾句。這時有人在下面喊道:
“救的是梁家起,我們十多個人在場。”
又有幾人響應,“不錯,就是這個小夥子,功夫了得。”
王加坤在工作區工作了有二十年,說話中帶着鄉野味,揮了揮手喊道:“別他娘的瞎嚷嚷,我與你們瞎扯到後半夜,你們幾個小光棍不急,還有幾個剛娶了媳婦的還急着回家抱着老婆睡覺,散會晚了耽誤事。”
人群裏傳出一陣大笑,不再有人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