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1993年的津海初秋,霧總比太陽起得早。望海園小區的紅磚樓還浸在濛濛水汽裏,楊長生就騎着那輛二八大杠自行車,馱着半袋剛買的玉米面,在巷口刹了車。車筐裏還躺着個鋁制飯盒,裏面是蘇婉早上煮的茶葉蛋,溫熱的溫度透過鐵皮滲出來,貼着他的腿,暖得很實在。

“怎麼才回來?我還以爲你跟王所開會要開到晌午。”蘇婉聽見車鈴響,從3號樓2單元的樓道裏走出來,手裏攥着塊剛洗好的抹布,鬢角沾了點水珠——她一早上都在擦新家裏的窗戶,玻璃被擦得透亮,能看見屋裏堆着的幾個紙箱子,裝着從粵州運過來的衣物和書籍。

楊長生把自行車支好,拎起玉米面袋子:“別提了,老鄭跟李隊吵了半宿,區裏又來人‘打招呼’,說王志強的案子‘要顧全大局’,不能影響區建委的年度考核。”他把飯盒遞給蘇婉,“茶葉蛋好吃,比部隊炊事班煮的還香。”

蘇婉笑了,指尖刮了下他的鼻尖:“就會說好聽的。快上來,我剛把陽台的紗窗裝好了,你看看還漏不漏風。”

兩人踩着水泥樓梯往上走,樓道裏飄着隔壁鄰居燉白菜的香味,混着煤球燃燒的味道——這是90年代津海老小區特有的氣息,粗糲卻鮮活。302室的門開着,陽光終於穿透薄霧,斜斜地照在客廳的水泥地上,映出灰塵的紋路。蘇婉指着陽台:“你看,我找樓下張大爺借了錘子,把紗窗釘得牢實,冬天不怕進風,夏天也能擋蚊子。”

楊長生走過去,摸了摸紗窗的木框,砂紙打磨過的痕跡還在,手感粗糙卻扎實。“辛苦你了,本該我來做的,偏偏所裏事多。”他想起自己這幾天連軸轉,白天跑王志強的案子,晚上還要去幸福裏安撫居民,連幫蘇婉搬箱子的時間都少,心裏有點愧疚。

“跟我還說這個?”蘇婉從紙箱裏翻出塊藍格子桌布,鋪在客廳的方桌上,“我下午去趟百貨大樓,看看有沒有便宜的組合櫃,咱們臥室得放個衣櫃,你那幾件軍裝總不能一直堆在行李箱裏。”她頓了頓,又補充道,“對了,我昨天給粵州分公司打了電話,讓財務把這個季度的利潤劃一部分到津海的賬戶上,大概有三萬塊,你辦案要是需要用錢,別跟我客氣——上次瑞麗那趟,你兜裏揣着我給的錢都舍不得花,最後還是老周墊的飯錢。”

楊長生心裏一暖,伸手把她攬進懷裏。蘇婉的頭發還帶着洗發水的檸檬味,比派出所樓道裏的煤煙味好聞多了。“我知道你有錢,可我總不能一直用你的。”他輕聲說,“等王志強的案子結了,分局要是給我記功,說不定能漲工資,到時候我給你買塊手表,就像大學時你說喜歡的那款上海牌女表。”

“誰要你的手表?”蘇婉在他懷裏蹭了蹭,聲音軟下來,“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王志強那人心眼多,又有後台,你別跟他硬拼——昨天我朋友說,王志強跟市局的李副局長吃過飯,你要是逼得太緊,他說不定會給你穿小鞋。”

楊長生拍了拍她的背,心裏卻沒鬆勁。他想起張建國的墳頭還在津海西郊的公墓裏,墳前的白菊早就枯了;想起幸福裏的周建國每次見他,都要拉着他問“王志強啥時候能抓起來”;想起自己穿警服那天,對着鏡子說“要對得起老百姓”——這些事,他沒法不管。

“我有分寸。”楊長生鬆開蘇婉,從兜裏掏出個皺巴巴的筆記本,“老鄭昨天給了我王志強的銀行流水,去年有筆二十萬的轉賬,來自一個叫‘鼎盛建材’的公司,而這個公司的老板趙剛,就是給王志強兒子買豐田皇冠的人。我今天去趟稅務局,看看能不能查到這筆錢的來路。”

蘇婉湊過來看筆記本,指尖劃過“鼎盛建材”四個字:“這個趙剛我知道,粵州有個做建材的朋友跟他打過交道,說他是‘官商通吃’的主兒,跟好幾個區的建委領導都有來往。我下午讓朋友幫你查查他的底,說不定能找到他給王志強送錢的證據。”

楊長生點點頭,剛要說話,褲兜裏的傳呼機突然“滴滴”響了——是派出所的號碼,留言是“速回所,王所找”。他看了眼表,才上午九點半,心裏咯噔一下:“肯定是王志強的事出變故了。”

蘇婉趕緊幫他整理警服的領口:“別慌,去了先聽王所說,別沖動。晚上我給你做你愛吃的紅燒肉,等你回來。”

楊長生抓過警帽往頭上一扣,又回頭看了眼屋裏的藍格子桌布,心裏踏實了些——這是他在津海的第一個“家”,有蘇婉在,再亂的事好像都能扛過去。

騎車往派出所趕的路上,霧已經散得差不多了。向陽街的早點攤還沒撤,賣豆漿的大媽用鐵皮勺敲着桶沿,喊着“最後兩碗,五毛錢一碗”;修自行車的老吳蹲在路邊,正給一輛二八大杠補胎,手裏的銼刀磨得“沙沙”響。這些煙火氣,讓楊長生想起老家冀北農村的集市,可一想到王志強的案子,他心裏又沉了下去。

派出所的院子裏,停着輛黑色的桑塔納,車牌號是“津A·02XXX”——這是區政法委的車。楊長生心裏一緊,快步往辦公樓走,剛到二樓就聽見王所的辦公室裏傳來爭吵聲,是李隊長的聲音:“憑什麼暫緩調查?我們有裝修款、購車款的證據,還有張宏達的口供,就算不能拘傳,至少能找王志強談話!”

“老李,你小聲點!”王所的聲音壓得很低,“剛才區政法委的劉書記親自來的電話,說‘王志強是區裏的重點幹部,要保障他的工作環境’,還說‘張宏達的口供存疑,要重新核實’——這明擺着是讓我們放一放。”

楊長生推開門進去時,王所正靠在椅背上抽煙,煙灰缸裏的煙蒂堆得像小山;李隊長站在窗邊,臉色鐵青;老鄭坐在沙發上,手裏攥着個文件夾,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王所,李隊,老鄭,出什麼事了?”楊長生問。

王所抬了抬眼,把煙蒂摁滅:“區裏打招呼了,王志強的案子暫緩調查。劉書記說,張宏達的口供‘可能存在刑訊逼供’,讓我們重新做筆錄;還有鼎盛建材那筆二十萬的轉賬,說是‘正常的材料款’,讓稅務局別插手。”

“正常材料款?”楊長生急了,掏出筆記本,“老鄭查了,鼎盛建材去年根本沒給區建委供過材料,這筆錢就是趙剛給王志強的好處費!劉書記這是故意偏袒!”

老鄭嘆了口氣,把文件夾打開,裏面是稅務局剛送來的回復:“稅務局說,‘經核查,鼎盛建材與區建委的資金往來符合規定,無異常’——你看,這就是上面的意思,我們查不下去了。”

李隊長猛地轉過身,拳頭砸在窗台上:“這不是欺負人嗎?張建國白死了?幸福裏的居民白受委屈了?”

王所沒說話,從抽屜裏拿出個信封,遞給楊長生:“這是分局剛批下來的,你在瑞麗抓張宏達的功勞,記個人三等功,獎金五百塊。王志強的事,你就先別管了,把幸福裏的拆遷收尾做好——區裏讓你負責協調新開發商,下周就要跟居民籤補償協議,補償款提到七千塊一間平房,你去跟周建國他們談。”

楊長生捏着那個信封,裏面的鈔票硬邦邦的,可他心裏卻像堵了塊石頭。三等功的榮譽,五百塊的獎金,在張建國的死、王志強的逍遙法外面前,顯得那麼輕飄飄。他想起蘇婉早上說的“別硬拼”,可他要是就這麼算了,怎麼對得起穿在身上的警服?

“王所,我不能不管。”楊長生把信封放在桌上,“王志強收受賄賂,給張宏達通風報信,這些都是事實,我要是放了他,以後怎麼面對幸福裏的居民?”

“你以爲我想放?”王所的聲音突然高了些,額頭上的疤顯得更清晰了,“我當警察三十年,抓過的小偷、流氓不計其數,可王志強這種有後台的,我見得多了!你剛轉業回來,不懂這裏的規矩——有時候,忍一步不是慫,是爲了以後能走得更遠。你現在跟區裏硬扛,不僅抓不到王志強,還會把自己搭進去,到時候連派出所都待不下去,怎麼幫老百姓?”

楊長生沉默了。王所說的話,李剛之前也說過,蘇婉也勸過他,可他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他想起在部隊時,首長說“軍人的天職是守護正義”,現在他轉業當警察,難道正義就可以因爲“後台”“規矩”而打折嗎?

“我知道了。”楊長生最終還是把信封揣進兜裏,“幸福裏的拆遷我會做好,但王志強的案子,我不會放棄——只要有新證據,我還會往上報。”

王所看着他,眼神裏有無奈,也有幾分欣賞:“你這小子,跟我年輕時一樣軸。行,你要是真能找到實錘證據,我跟你一起往上報。”

從王所辦公室出來,楊長生心裏堵得慌,索性去了幸福裏。巷口的老槐樹葉子黃了大半,風一吹就往下掉,落在張奶奶家的院牆上——那面牆上“堅決不搬”的紅漆字,經過日曬雨淋,已經淡了不少。張奶奶正坐在門口擇菜,看見楊長生,趕緊放下手裏的菜籃子:“楊同志,你來了?是不是王志強那壞蛋要被抓了?”

楊長生蹲下來,幫她撿掉在地上的菠菜:“張奶奶,還在查呢。不過拆遷補償款漲到七千塊了,下周就能籤協議,您要是覺得合適,就跟周建國他們一起籤了,也好早點搬去過渡房。”

“七千塊……”張奶奶嘆了口氣,手裏的菠菜捏得皺巴巴的,“要是建國還在,知道能拿到七千塊,肯定高興。可他現在……”話說到一半,老人的眼淚就掉下來了,砸在泥土裏,暈開一小片溼痕。

楊長生心裏發酸,剛想安慰,就看見周建國領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走過來。那年輕人穿着洗得發白的工裝,頭發亂得像雞窩,眼神蔫蔫的,一看就是有心事。

“楊同志,這是我兒子周磊,剛從津海機床廠下崗,在家待了快一個月了,天天悶在屋裏不說話。”周建國拍了拍兒子的肩膀,“磊子,快跟楊同志問好。”

周磊低低地喊了聲“楊同志”,就把頭扭到一邊。楊長生知道,90年代初的國企改制,津海不少老工廠都在“下崗分流”,很多工人沒了生計,心裏都憋着股勁。

“磊子,你會修機器不?”楊長生問。

周磊愣了一下,點了點頭:“在機床廠幹了三年,車床、銑床都能修。”

“正好,幸福裏旁邊的‘津海五金廠’是咱們轄區的企業,廠長跟我認識,我幫你問問,看他們要不要維修工。”楊長生掏出傳呼機,“你把家裏的電話告訴我,要是有消息,我給你傳呼。”

周磊的眼睛亮了些,趕緊報了家裏的電話號碼,手都有點抖。周建國拉着楊長生的手,一個勁地說“謝謝”,眼眶都紅了:“楊同志,你真是個好人,不僅幫我們爭取補償款,還幫磊子找工作——我們幸福裏的人,都記着你的好。”

楊長生笑了笑,心裏卻沒那麼輕鬆。他幫周磊找工作,不過是舉手之勞,可王志強的案子還懸着,張建國的仇還沒報,這些“小事”做得再好,也解不了他心裏的疙瘩。

中午在派出所食堂吃飯,楊長生沒什麼胃口,就着鹹菜啃了半個玉米面窩頭。李剛端着飯盒坐在他對面,夾了塊炒白菜給他:“聽說你跟王所犟嘴了?還想管王志強的事?”

“我就是覺得不甘心。”楊長生說。

“不甘心有啥用?”李剛撇了撇嘴,“王志強的姐夫是市建委的副主任,跟劉書記是老戰友,你跟他鬥,就是拿雞蛋碰石頭。我勸你還是趕緊把幸福裏的拆遷搞定,拿到三等功,以後再想辦法往上爬——你是大學生,又是幹部轉業,只要不犯錯,遲早能離開這個破派出所。”

楊長生沒接話。他知道李剛說的是實話,可他就是不想走那條“明哲保身”的路。他想起蘇婉早上說的“找朋友查趙剛的底”,心裏又燃起一絲希望——說不定蘇婉能找到新證據。

下午兩點多,蘇婉的傳呼來了:“粵州朋友查到趙剛的底細,他去年給王志強送過一批翡翠,藏在河西麗景園的一套房子裏,房主是趙剛的情婦劉芳。”

楊長生心裏一震,趕緊跟王所請假,騎車往蘇婉的招待所趕。路上他給老鄭打了個傳呼,讓老鄭查麗景園劉芳的房子——要是能找到那批翡翠,就是王志強受賄的實錘證據。

蘇婉的招待所房間裏,攤着一張津海地圖,河西麗景園的位置被紅筆圈了出來。“我朋友說,劉芳那套房子是去年買的,裝修全是趙剛掏的錢,裏面放着不少趙剛送的東西,除了翡翠,還有兩塊勞力士手表。”蘇婉指着地圖,“麗景園離區建委不遠,王志強經常晚上去那裏,有時候還會帶公文包過去——說不定裏面有他收受賄賂的賬本。”

“太好了!”楊長生激動地說,“我已經讓老鄭查劉芳的房子了,要是能拿到搜查令,進去搜一圈,肯定能找到證據!”

蘇婉卻皺了皺眉:“你別太急。麗景園是高檔小區,保安看得嚴,而且劉芳跟物業關系好,咱們要是貿然去,很容易打草驚蛇。我覺得應該先讓我朋友去摸摸底,看看王志強什麼時候去那裏,房子裏有沒有人看着。”

楊長生冷靜下來,覺得蘇婉說得對。王志強那麼警惕,肯定會在劉芳的房子周圍安排人,要是他們沒摸清情況就去,不僅拿不到證據,還會讓王志強銷毀贓物。

“聽你的。”楊長生坐在沙發上,看着蘇婉認真的側臉——她正對着地圖,在紙上寫着什麼,眉頭微蹙,眼神專注。大學時她做歷史作業的時候,也是這副樣子,那時候他就覺得,蘇婉是他見過最聰明的女生。

“對了,”蘇婉突然抬起頭,“我下午去家具城的時候,看見一輛黑色的桑塔納跟着我,車牌號是‘津A·05XXX’,我讓朋友查了,車主是王志強的司機。”

楊長生心裏一緊:“他跟蹤你?”

“應該是。”蘇婉語氣很平靜,“王志強肯定知道你在查他,所以盯着我,想從你身邊的人下手。你以後出門也要小心,別一個人走夜路。”

楊長生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有點涼:“都是我連累你了。”

“跟我還說這個?”蘇婉笑了笑,“我在粵州做生意的時候,被人跟蹤、威脅都不是一次兩次了,早就習慣了。再說,咱們是一條船上的人,我不幫你幫誰?”

兩人正說着,楊長生的傳呼機響了,是老鄭發來的:“麗景園劉芳的房子已查到,房產證在劉芳名下,但實際使用人是王志強,物業登記的聯系方式是王志強的私人電話。不過,市局剛下文,說‘無明確證據,暫不批準搜查令’。”

楊長生的心情瞬間沉了下去。市局又卡殼了,肯定是王志強打了招呼。他捏着傳呼機,指節泛白,心裏的火氣又上來了——難道就因爲王志強有後台,他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受賄、包庇罪犯嗎?

“別生氣。”蘇婉拍了拍他的手背,“搜查令批不下來,咱們可以找別的辦法。我朋友說,劉芳愛打麻將,每周三晚上都會去‘津海茶樓’打牌,咱們可以去那裏等着,說不定能從她嘴裏套出話來。”

楊長生看着蘇婉,心裏又燃起了希望。不管前路有多難,只要蘇婉在身邊,他就覺得自己能扛過去。他想起王所說的“忍一步不是慫”,或許現在的“忍”,是爲了以後能更有力地“打”。

晚上,楊長生沒回派出所宿舍,就在蘇婉的招待所住下了。蘇婉給他煮了碗西紅柿雞蛋面,還臥了兩個荷包蛋,說“補補身子”。吃完面,兩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電視裏正在演《渴望》,劉慧芳的哭聲從黑白屏幕裏傳出來,蘇婉靠在楊長生的肩膀上,輕聲說:“以後咱們的家,可不能這麼多煩心事。”

楊長生摟住她,心裏暖暖的:“不會的。等把王志強的案子結了,咱們就搬進望海園,每天下班我給你做飯,周末咱們去逛公園,再也不碰這些糟心事。”

蘇婉沒說話,只是往他懷裏鑽了鑽。窗外的夜色濃了,津海的路燈亮起來,昏黃的光透過窗戶照進來,落在兩人身上。楊長生知道,這個晚上的平靜,是蘇婉給他的溫暖,也是他接下來對抗王志強的力量——不管霧有多濃,他都要把津海官場上的這顆“毒瘤”挖出來,不僅爲了張建國,爲了幸福裏的居民,也爲了他和蘇婉能安安穩穩地過日子。

第二天一早,楊長生去派出所上班,剛進院子就看見老周在跟王所說話。老周看見他,趕緊走過來:“楊所,有個好消息!昨天晚上,趙剛的情婦劉芳在茶樓打牌,跟人吵起來了,還說‘我男人有的是錢,你們誰敢惹我’,被旁邊的人錄了音,現在錄音在市局紀檢組手裏!”

楊長生心裏一喜:“真的?”

“真的!”老周笑着說,“老鄭剛從市局回來,說紀檢組的人已經找劉芳談話了,劉芳嚇得都招了,說那批翡翠是趙剛送的,還說王志強經常跟趙剛一起吃飯,每次都收紅包!”

楊長生趕緊往王所的辦公室跑,剛進門就看見王所拿着個文件,臉上帶着笑:“長生,好消息!市局紀檢組剛才來電話,說劉芳已經交代了,王志強受賄的證據確鑿,同意咱們拘傳王志強!”

楊長生的心裏像開了花,他掏出傳呼機,趕緊給蘇婉發了條消息:“劉芳招了,王志強要被拘傳了!”

沒過多久,蘇婉的回復來了:“太好了!晚上我給你做紅燒肉,咱們慶祝一下!”

楊長生看着傳呼機上的文字,忍不住笑了。他知道,這只是開始,後面還有很多事要做——王志強背後的人,趙剛的案子,幸福裏的拆遷收尾……可他現在一點都不慌,因爲他知道,蘇婉會一直支持他,他的身邊,還有李隊長、老鄭、王所這些並肩作戰的人。

他走到窗邊,看着派出所院子裏的那棵老梧桐樹,葉子雖然黃了,可枝幹還是挺拔的。就像他自己,不管遇到多少困難,都不會彎腰。津海的霧還沒完全散,可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了,陽光照在他的警服上,暖得很實在。他知道,他的路,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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