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淵連着兩日出了門,先是去蘇府找蘇知府借了三百兩銀子,又把自己那把隨他征戰多年的佩劍當了兩百兩,總算湊夠了五百兩現銀。他怕沈知微擔心,沒說借錢和當劍的事,只跟她說銀子已經湊齊,讓她安心。
第三日一早,林彥果然準時來了蘇府前院。他眼神急切地掃過陸景淵手裏的布包,腳步都忍不住往前挪了挪。
“銀子帶來了?”林彥搓了搓手,語氣裏滿是期待。
陸景淵把布包扔給他,語氣冰冷:“五百兩,一分不少。現在,你可以發誓,再也不找知微,也不跟任何人提那所謂的‘婚書’了。”
林彥打開布包,看着裏面白花花的銀子,眼睛都亮了。他快速把銀子包好,揣進懷裏,敷衍地舉了舉手:“我發誓,拿到銀子後,再也不找沈知微,也不跟別人提婚書的事。”
說完,他轉身就要走,腳步匆忙,顯然是怕夜長夢多。
“等等。”陸景淵叫住他,眼神銳利如刀,“我警告你,別想着耍花樣。若讓我知道你還敢找知微的麻煩,或者跟別人提這事,我就算拼了命,也不會放過你。”
林彥心裏一慌,腳步頓了頓,卻沒回頭,只含糊地應了一聲,就快步跑出了蘇府。
看着林彥的背影消失在街角,陸景淵才鬆了口氣,轉身往回走。他想,只要林彥拿着銀子離開府城,以後就不會再給知微添麻煩了。
可他沒料到,林彥根本沒打算離開。他拿着銀子,找了家客棧住下,夜裏翻來覆去睡不着——五百兩銀子雖然不少,可一想到陸景淵爲了沈知微能輕易拿出這麼多錢,他心裏就不平衡。他覺得,陸景淵肯定還有積蓄,沈知微在他心裏這麼重要,他說不定能拿到更多的錢。
更讓他貪心的是,他想起之前在布莊外看到的場景——沈知微看陸景淵的眼神,滿是依賴和歡喜,這讓他嫉妒得發狂。他不甘心,憑什麼陸景淵就能得到沈知微的真心?憑什麼他只能拿着這五百兩銀子,遠遠看着他們幸福?
一個惡毒的念頭在他心裏漸漸成型:他可以再設個圈套,讓陸景淵“犯錯”,讓沈知微誤會他,說不定這樣,沈知微就會回到他身邊。
第二日,林彥喬裝成一個小販,在蘇府附近的巷口蹲守。他知道沈知微每日傍晚都會去河邊打水,想在河邊堵她。可等了一整天,都沒看到沈知微的身影——原來陸景淵怕她遇到危險,已經讓家丁幫忙打水,不讓她再出門了。
林彥不死心,又想到了一個辦法。他找到之前跟他一起做工的幾個地痞,給了他們五十兩銀子,讓他們去蘇府附近散布謠言,說陸景淵爲了湊齊五百兩銀子,不僅借了高利貸,還跟鄰縣的賭坊有牽扯,欠了不少錢。
謠言傳得很快,不過兩日,整個府城都知道了。蘇府的家丁聽到後,悄悄告訴了沈知微。沈知微心裏一緊,連忙去找陸景淵。
“景淵,他們說你借了高利貸,還欠了賭坊的錢,是不是真的?”沈知微拉住他的手,眼神裏滿是擔憂。
陸景淵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肯定是林彥搞的鬼。他不想讓沈知微擔心,連忙安撫道:“別聽他們胡說,那些都是謠言。銀子是我跟蘇大人借的,還有我當劍的錢,根本沒有借高利貸,也沒欠賭坊的錢。”
“真的嗎?”沈知微還是有些不放心,“那你爲什麼不跟我說你借了錢,還當了劍?那把劍不是跟了你很多年嗎?”
“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陸景淵輕輕撫摸着她的頭發,語氣溫柔,“劍沒了可以再找,錢沒了可以再賺,可你不能受委屈。只要你好好的,比什麼都重要。”
沈知微看着他真誠的眼神,心裏的擔憂漸漸散去。可她也明白,林彥既然能散布謠言,肯定還會有下一步的動作。她不能一直躲在陸景淵身後,她要跟他一起面對。
就在這時,家丁匆匆跑進來,臉色慌張:“陸公子,沈姑娘,不好了!林彥帶着幾個地痞,在府衙門口鬧呢!他說您欠了他的錢不還,還說您搶了他的未婚妻,讓知府大人爲他做主!”
陸景淵臉色驟變,他沒想到林彥竟然這麼無恥,拿到銀子後還敢來鬧!他握緊沈知微的手,語氣堅定:“走,我們去府衙,跟他當面對峙!我倒要看看,他還能編出什麼謊話!”
沈知微點了點頭,眼神裏沒有了之前的慌亂,只剩下堅定。她知道,這一次,她不能再退縮,她要跟陸景淵一起,拆穿林彥的陰謀,讓他爲自己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