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憑借着“猥瑣流”打法一路混進十六強，成功撈到了一個進入淬靈池的名額，心滿意足，正準備接下來的比賽隨便劃劃水，然後安心去泡澡。
然而，宗主蘇昊在高台上輕飄飄的一句話，直接打亂了他所有的鹹魚計劃。
“本屆外門大比，最終魁首，除原有獎勵外，宗門特賜…下品靈石一萬塊！”
“一一一…一萬？！”
葉凡聽到這個數字的瞬間，耳朵“嗡”的一聲，眼睛瞬間變成了靈石狀，呼吸急促，心髒不爭氣地狂跳起來！
一萬靈石！那是什麼概念？
夠他把時空靈珠當電風扇開好久好久！夠他直接把修爲堆到煉氣巔峰甚至嚐試沖擊築基！夠他還清小師妹的債務還能剩下一大筆！
這已經不是獎勵了，這是通往人生巔峰的直達票！
“幹了！必須幹！”葉凡瞬間熱血上頭，之前所有的“苟命第一”、“風險規避”原則被拋到了九霄雲外，“這不是貪財，這是爲宗門榮譽而戰！這是實力的體現！這能不要嗎？絕對不能！”
他仿佛已經看到那一萬塊亮晶晶的靈石在向他招手！
周圍的弟子們也炸開了鍋，議論紛紛，眼神變得無比火熱。一萬靈石的刺激力是巨大的，連幾個原本低調的內定選手都露出了勢在必得的表情。
高台上，宗主蘇昊看着下方瞬間被點燃的氣氛，尤其是葉凡那副“誰跟我搶我就跟誰拼命”的架勢，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魚餌放下了，就看這條鹹魚…能撲騰出多大水花了。”他低聲對身旁的長老笑道。
一位長老皺眉：“宗主，一萬靈石是否太過？而且這葉凡…路子太野，恐非正道。”
蘇昊淡然一笑：“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此子雖憊懶，卻似有幾分歪才，且心性…呃，別具一格。這潭水，需要點鮎魚來攪一攪了。”
長老們若有所思，不再多言。
葉凡可不知道宗主的算計，他滿腦子都是那一萬靈石。但熱血冷卻後，現實問題擺在了面前。
十六強裏，煉氣八九層的有好幾個，甚至還有劉楓那種煉氣巔峰的半只腳內門弟子。他一個靠躲閃和陰招混上來的煉氣七層（剛突破），正面對上，勝算渺茫。
“得想個辦法…光靠躲肯定不行，得有點攻擊手段…”葉凡摸着下巴，眼神賊溜溜地亂轉，“可臨時抱佛腳學法術也來不及了啊…”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旁邊。
“葉師兄。”韓立的聲音依舊平淡。
葉凡嚇了一跳，沒好氣道：“韓師弟，人嚇人嚇死人啊！找我幹嘛？又想合夥坑…呃，合作？”
韓立沒在意他的語氣，遞過來一沓看起來粗糙發黃的符紙：“聽聞師兄闖入十六強，恭喜。這些符籙，或許對師兄接下來的比試有所幫助。”
葉凡接過符紙，入手粗糙，靈氣波動微弱，畫着的符文更是歪歪扭扭，像是小孩塗鴉。
“這啥玩意兒？”葉凡一臉嫌棄，“最低階的烈火符？還是畫廢了的？這玩意能有用？扔出去能點着柴火就不錯了吧？”
韓立面不改色：“雖是些失敗之作，但勝在…便宜。或許關鍵時刻，能有些出其不意的效果。師兄若是不要…”
“要！幹嘛不要！”葉凡立刻把符紙揣進懷裏，“蚊子腿也是肉！”他心裏琢磨着，就算沒用，比賽時一把撒出去幹擾視線也是好的。
韓立點點頭，不再多言，轉身離開，背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葉凡看着那沓廢符，撇撇嘴，也沒太當回事，繼續思考對策。
很快，十六進八的比賽開始。
葉凡的對手是一名煉氣八層的刀修，攻勢狂猛，一把鬼頭刀舞得虎虎生風。
葉凡依舊采取老戰術，《幽凌微步》閃轉騰挪，尋找機會。但對方顯然研究過他的打法，刀勢連綿，守得也穩，不給他近身下陰招的機會。
久守必失，葉凡幾次險象環生，道袍被刀氣割破了好幾處，顯得更加狼狽。
“媽的，這樣下去不行…”葉凡一咬牙，想起了韓立給的那沓廢符。
死馬當活馬醫吧！
他看準一個空檔，猛地掏出一把黃符，看也不看就朝對方臉上扔去，同時大喊：“看我的極品烈焰符！”
那刀修見狀，嚇了一跳，下意識後退一步，橫刀格擋！畢竟符籙這東西，品階再低也是遠程攻擊，不可不防。
然而，那些黃符輕飄飄地飛到半路，就無力地往下掉，別說烈焰了，連個火星都沒冒出來，最大的效果就是揚起了點灰塵。
刀修一愣，隨即大怒：“你敢耍我？！”
台下哄笑聲一片。
“哈哈哈！葉凡果然還是那個葉凡！” “這什麼玩意兒？給對手表演天女散花嗎？” “丟人現眼啊！”
葉凡自己也老臉一紅，暗罵韓立不靠譜。
但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
那刀修因爲被戲耍而心神激蕩，刀勢出現了一瞬間的凝滯！
而葉凡，在扔出符紙的瞬間，就已經憑借《幽凌微步》預判了對方的反應，身體如同鬼魅般貼地滑行，並非攻擊上路，而是直取對方下盤！
“嘭！”
一記毫無章法的掃堂腿，精準地踢在了對方因後退而重心不穩的支撐腿上！
那刀修猝不及防，“哎喲”一聲，身體一歪！
葉凡得理不饒人，如同八爪魚般纏上去，手指如電，再次精準戳向對方腰眼穴位！
“噗通！”
煉氣八層的刀修，竟然就這麼憋屈地被放倒在地，鬼頭刀也脫手飛出！
裁判愣了好幾秒，才宣布：“勝者，葉凡！”
全場再次寂靜。
贏了？又贏了？
用一沓廢符做誘餌，然後偷襲下三路？
這…這他媽也行？！
台下觀衆的表情已經從無語進化爲了驚悚。這葉凡的獲勝方式，一次比一次刷新下限啊！
葉凡自己也有些意外，他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看着地上那堆廢符，眼神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韓老陰逼…這東西…好像有點用啊？”
接下來的八進四，四進二…
葉凡將“廢符誘餌”戰術發揚光大，並且玩出了花樣。
有時是假裝驚慌失措胡亂撒符； 有時是藏在袖子裏突然甩出； 有時甚至把符紙搓成團彈出去；
配合他那越來越純熟的、融合了預判和詭異變向的《幽凌微步》，以及神出鬼沒的戳穴、絆腿、撒灰（依舊是假的）等陰招，竟然屢試不爽！
對手們明明知道他很可能會用這招，但那種明晃晃的、毫無威脅的廢符扔過來，還是會本能地分神、警惕那麼一刹那！
而就是這一刹那，就足夠葉凡這個抓機會能力點滿的老六發起致命（猥瑣）一擊了！
一場場勝利，充滿了爭議和哄笑，但也帶着一種令人瞠目結舌的“合理性”。
葉凡就這麼一路“跌跌撞撞”，竟然混進了決賽！
整個外門，乃至部分內門，都徹底轟動了！
“掃廁大師兄要奪冠了？” “這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 “他的對手可是劉楓啊！上次差點劈了他的那個！” “決賽總不能還靠撒廢符吧？”
決賽對手，正是外門第一劍，劉楓。
兩人再次站在擂台上。
劉楓的臉色冰冷無比，眼神銳利如劍，死死鎖定葉凡：“葉凡，你的運氣到此爲止了。這次，我不會再給你任何機會。”
葉凡心裏也直打鼓，面對全力爆發、有了防備的劉楓，他的廢符戰術和偷襲成功率恐怕會急劇下降。
但他臉上還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劉師兄，何必呢？大家都是同門，友誼第一，比賽第二…那一萬靈石歸我就行…”
“找死！”劉楓怒喝一聲，不再廢話，長劍出鞘，劍光如瀑，直接將葉凡完全籠罩！速度、力量、技巧，遠比上次更勝一籌！
葉凡壓力陡增！將《幽凌微步》運轉到極致，體內靈石瘋狂燃燒輔助感知，才勉強在劍光中艱難穿梭，險象環生！
“嗤啦！”衣袖被斬落一截！ “噗！”劍氣擦過臉頰，留下一道血痕！
完全被壓制！連扔廢符的機會都找不到！
台下觀衆都屏住了呼吸，看來葉凡的“好運”終於到頭了。
高台上，宗主蘇昊也微微皺眉。
就在所有人都以爲葉凡即將落敗時，他眼中卻閃過一絲狠色！
媽的，拼了！
他猛地一咬舌尖，逼出一口精血，強行催動時空靈珠！不是加速時間，而是短暫爆發出更強的感知力！
同時，他不再一味躲閃，而是迎着劍光，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驚駭的動作——他主動將肩膀撞向了一道看似虛幻的劍影！
“噗嗤！”
血光迸濺！葉凡左肩被劍氣洞穿！劇痛傳來！
但他也借此創造出了一絲極其細微的、劉楓收劍回防的間隙！
就是現在！
他右手猛地掏出那沓最後的、也是看起來最破爛的廢符，卻不是扔向劉楓，而是用盡全身力氣，狠狠拍向了自己腳下的擂台地面！
“韓立！你他媽要是再坑我！老子做鬼也不放過你！！”
他發出了一聲莫名其妙的怒吼！
所有人都愣住了！他在幹嘛？自殘？
劉楓也是一怔，劍勢微微一滯。
就在此時！
“嘭！嘭！嘭！嘭！”
那沓拍在地上的廢符，竟然接二連三地爆發出了一團團濃鬱無比、色彩斑斕、還帶着強烈刺激性氣味的…煙霧！
瞬間！整個擂台被五顏六色、伸手不見五指的濃煙所籠罩！還伴隨着一股難以形容的、像是臭雞蛋混合辣椒粉的味道！
“咳咳咳！” “什麼鬼東西？！” “我的眼睛！”
台下離得近的弟子頓時遭殃，被嗆得眼淚鼻涕橫流，紛紛後退。
擂台上的劉楓更是首當其沖！他被這突如其來的、辣眼睛的濃煙完全包圍，視線受阻，呼吸困難，劍招瞬間大亂！
“葉凡！你無恥！”他在煙霧中憤怒地大吼，胡亂揮舞着長劍護住周身。
而葉凡，在拍下符紙的瞬間，就已經憑借着對《幽凌微步》的極致運用和對危險的預判，閉住呼吸，忍着肩頭的劇痛，如同一個沒有重量的幽靈，悄無聲息地繞到了劉楓的視覺盲區！
他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在劉楓因爲憤怒和不適而露出最大破綻的那一刻！
他動了！
沒有再用戳穴位那種小把戲，而是將殘餘的所有靈力，凝聚於右腳，用出了一招毫無技術含量、但此刻絕對有效的——掃堂腿！
“嘭！”
視線受阻、嗅覺失靈、方寸大亂的劉楓，只覺得腳踝一痛，重心徹底失去！
“噗通！”
一聲悶響，伴隨着長劍落地的聲音。
濃煙漸漸散去…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擂台——
葉凡捂着流血的肩膀，齜牙咧嘴地站在一邊。
而外門第一劍劉楓，正四仰八叉地摔倒在台上，一臉懵逼，身上還沾滿了彩色的粉末，顯得狼狽不堪。
全場死寂。
落針可聞。
裁判張大了嘴巴，半天說不出話。
高台上的長老們也都站了起來，滿臉的不可思議。
宗主蘇昊看着台下那雖然受傷卻站到了最後的葉凡，眼中閃過一絲極其復雜的光芒，有驚訝，有笑意，也有一絲…了然？
過了許久，裁判才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聲音幹澀地宣布：
“決賽…勝者…葉凡！”
“本屆外門大比…魁首是…葉凡！”
轟！
台下瞬間炸開了鍋！聲浪幾乎要掀翻天空！
“贏了？！真的贏了？！” “用煙霧彈？！這算什麼？！” “這也太…太…” “無恥啊！！”這是劉楓的支持者發出的悲鳴。
但無論如何，結果已定！
葉凡，這個靠掃廁所起家、身法詭異、手段猥瑣、一路靠着廢符和陰招過關斬將的前大師兄，竟然真的奪得了外門大比的第一名！
創造了羅雲宗有史以來最離譜、最爭議、但也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奪冠記錄！
葉凡聽着周圍的喧譁和宣布，捂着肩膀，疼得齜牙咧嘴，但臉上卻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一萬靈石…老子…賺翻了…”
說完，他眼睛一翻，因爲失血和靈力耗盡，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暈過去的前一秒，他腦子裏最後一個念頭是：
“韓立那王八蛋…給的到底是什麼符…”
而在人群的角落，韓立看着台上倒下的葉凡和那尚未完全散去的彩色煙霧，默默地從懷裏又掏出了一沓一模一樣的“廢符”，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
“加強版‘五感混亂符’…效果還不錯。”
“恭喜了，葉師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