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鬼鬼祟祟地將最後一批“特殊肥料”運出宗門，交接給韓立聯系好的那個渾身裹在黑袍裏、散發着陰冷氣息的“丹道怪人”後，揣着剛剛分到的、還帶着點異味的兩百塊下品靈石，感覺自己的人生達到了一個小高潮。
兩百塊！整整兩百塊下品靈石！
雖然距離賠償小師妹那件天價肚兜（以及精神損失費）還差得遠，但這已經是他穿越以來掌握的最大一筆巨款了！
更重要的是，有了這筆啓動資金，時空靈珠終於可以稍微支棱一下了！
他迫不及待地溜回狗窩，第一時間掏出五十塊靈石，緊緊握在手裏，心神沉入灰霧空間。
“靈珠大佬！幹活了！給爺加速！能加多快加多快！”他豪氣幹雲地吼道。
【檢測到下品靈石x50。蘊含靈氣：單位。可轉換爲時間加速（1：5），持續：約十個時辰。是否轉換？】
“1：5？十個時辰？”葉凡眼睛瞪得溜圓，“發了！發了！這效率是之前的多少倍來着？”他數學不太好，但知道這絕對是質的飛躍！
“轉換！立刻！馬上！”
手中的靈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碎裂。一股遠比之前強勁的時空波動籠罩了他周身。
葉凡不敢怠慢，立刻運轉起那坑爹的《宗門基礎煉氣訣》。
這一次，感覺完全不同了！
周圍的靈氣不再是蝸牛爬，而是如同受到了某種牽引，絲絲縷縷，比以前快了數倍地涌入他的體內！雖然依舊比不上那些天才弟子，但對於習慣了龜速的葉凡來說，這簡直是高鐵速度！
十個時辰（外界兩個時辰）後，加速效果結束。
葉凡緩緩睜開眼，感受着體內明顯壯大了不止一圈的靈氣流，激動得差點哭出來。
“煉氣六層巔峰！快要突破第七層了！”他仔細內視，確認無誤後，興奮地一揮拳頭，“媽的！有靈石就是大爺！這感覺太爽了！”
他恨不得把剩下的一百五十塊靈石全砸進去，但理智（主要是怕根基不穩）還是讓他忍住了。細水長流，細水長流…
修爲的小幅提升和靈石的充盈，讓葉凡的腰杆子暫時硬氣了一點，也讓他再次想起了那筆懸在頭頂的巨額債務。
“是時候去跟債主…呃，是去跟小師妹聊聊了。”葉凡摸着下巴，眼神閃爍，“雖然錢還不夠，但可以先還一部分，展示一下還款誠意，順便…試探下口風。”
他精心準備了一番——主要是把剩下的一百五十塊靈石用破布包了好幾下，藏在懷裏最穩妥的地方，然後換上了一件稍微能見人的道袍（問食堂大媽借的，答應幫她掃一個月廁所），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向小師妹的洞府。
當然，沒敢靠太近，只是在百裏（誇張）之外，用傳音紙鶴發出了友好會談的申請。
片刻後，一只閃爍着寒光的冰錐紙鶴精準地釘在他腳前的地面上，上面只有一個殺氣騰騰的字：“滾！”
葉凡脖子一縮，但想到懷裏的靈石，又鼓起勇氣，再次發出紙鶴：“小師妹！我是來還錢的！有誠意！”
又過了一會兒，洞府禁制打開一條縫，蘇薇薇冷若冰霜的俏臉露了出來，眼神裏的殺氣幾乎凝成實質：“靈石呢？拿出來我看看。”
葉凡連忙掏出那個破布包，小心翼翼地打開一角，露出裏面白花花、亮晶晶的靈石：“喏！一百五十塊！先還一部分！剩下的我盡快！”
蘇薇薇看到靈石，眼神中的殺氣稍緩，但依舊冰冷：“一百五？你打發叫花子呢？我那件‘雲霓絲心衣’是請煉器大師定制的，自帶清心、聚靈小陣，材料更是難得一見的冰蠶雲絲，造價不下五千靈石！還有我的精神損失費、洞府維修費…算你一萬靈石都是看在同門份上！一百五？零頭都不夠！”
“一一一…一萬？！”葉凡差點咬到舌頭，腿一軟，差點當場跪下，“小師妹！搶劫啊？五千靈石的肚…心衣我認了！精神損失費和維修費哪要那麼貴？！”
“哦？”蘇薇薇柳眉一豎，“那你意思是我的精神和我的洞府不值這個價？”
“值！太值了！”葉凡立馬認慫，哭喪着臉，“可是…小師妹，你看我這樣子，像是能拿出一萬靈石的人嗎？把我賣了也不值這個價啊！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貴手，打個折行不行？”
蘇薇薇冷哼一聲：“打折？可以啊。斷條腿打九折，斷兩條腿打八折，你想打幾折？”
葉凡：“……” 這打折方式也太硬核了。
他眼珠一轉，計上心頭，臉上堆起諂笑：“小師妹，你看這樣行不行？咱們搞個…分期付款？”
“分期付款？”蘇薇薇一愣，這詞有點新鮮。
“對對對！”葉凡趕緊解釋，“就是我先還一部分，比如這一百五！剩下的錢，我分期…就是每個月固定還你一些，直到還清爲止！這樣你細水長流，總能拿到錢，我也有喘息的機會，不用被逼得再去後山玩命不是？”
蘇薇薇聞言，倒是認真思考了一下。她其實也不是真非要葉凡立刻拿出一萬靈石（知道把他榨成汁也沒有），主要是氣不過。這分期付款聽起來…好像有點道理？
但她嘴上卻不饒人：“哼，誰知道你下個月還有沒有錢還？你要是跑路了怎麼辦？”
“跑？我能跑哪去？”葉凡叫起屈來，“宗門就是我的家！掃廁事業就是我的根！我跑了誰給您掃…呃，誰給宗門做貢獻？這樣！我可以付利息！每個月多還你一點！就當是資金占用費！”
“利息？”蘇薇薇眼睛微微一亮。她雖然不缺錢，但對“錢生錢”的概念本能地感興趣。
“沒錯！”葉凡一看有門，立刻發揮從韓立那學來的（半吊子）商業話術，“您想啊，這一萬靈石放在您手裏，也就是一堆石頭。但借給我…呃，是允許我分期，您每個月都能收到額外的利息，這相當於您的靈石在自動爲您工作，創造價值啊！這可是…理財！對，高級理財概念！”
蘇薇薇被這一套一套的現代金融詞匯唬得一愣一愣的，雖然聽得不是太明白，但感覺好像很厲害的樣子。而且“錢生錢”這個概念確實打動了她。
她猶豫了一下，問道：“那…利息怎麼算？”
葉凡一看魚兒上鉤，心中竊喜，表面卻一本正經地掐指算道：“按照修真界…呃，是按照我們家鄉的規矩，分期付款的話，年利率大概在百分之十到二十之間，看在咱們師兄妹的情分上，我給你算最低的，百分之十！一萬靈石，一年利息就是一千靈石！怎麼樣？厚道吧？”
“一年一千？”蘇薇薇快速心算了一下，每個月差不多能多收八十多塊靈石，雖然對她來說不算什麼，但白賺的誰不喜歡？而且還能拿捏住這個討厭的家夥。
她故作矜持地沉吟了片刻，才勉爲其難地點點頭：“行吧，看在你還有點誠意的份上。就按你說的，分期付款，加利息。第一期一百五靈石拿來，剩下的九千八百五十靈石，分…分十年還清！每月連本帶息還…還…”
她數學顯然也不太好，卡殼了。
葉凡趕緊接口：“每月還八十二塊靈石左右！零頭我給你抹了！”他算得飛快。
蘇薇薇滿意地點點頭：“好！就這麼定了！立字據！”她可精着呢，空口無憑。
兩人當場立下字據，籤字畫押（葉凡按了個髒手印）。葉凡肉痛地交出一百五十靈石，感覺心在滴血，但總算暫時穩住了債主。
交易完成，氣氛稍微緩和了一點。
葉凡看着蘇薇薇將那袋靈石收起來，隨口問了一句：“小師妹，你那麼有錢，幹嘛還計較這點利息啊？”
蘇薇薇聞言，卻是嘆了口氣，難得露出一絲煩惱的表情：“有錢什麼啊…最近煩着呢。我爹…就是宗主，說我整天不務正業，就知道買買買，凍結了我一大半零花錢，非要我做出點成績才解凍。我正在爲這事發愁呢。”
“成績？什麼成績？”葉凡好奇道。
“還能是什麼？”蘇薇薇撇撇嘴，“要麼修爲突破，要麼爲宗門做出突出貢獻。修爲突破哪那麼快？貢獻…難道要我一個人去掃平魔教據點嗎？”
葉凡一聽，眼睛頓時亮了！表現機會來了！
“小師妹！何必打打殺殺！貢獻不一定非要武力嘛！”他湊近一步，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道，“我有個點子，能讓你輕鬆爲宗門做出‘突出貢獻’，說不定還能…賺點小錢錢？”
蘇薇薇狐疑地看着他：“你又有什麼歪主意？告訴你，違法亂紀、偷雞摸狗的事情我可不幹！”
“瞧您說的！我是那種人嗎？”葉凡一臉正氣，“絕對是正大光明、利國利民的好點子！而且…運用了一些超前的…呃，是獨特的思維！”
他清了清嗓子，開始忽悠：“小師妹，你看咱們羅雲宗，上下弟子數千，每天最大的公共需求是什麼？”
蘇薇薇茫然：“修煉？”
“錯！”葉凡一拍大腿，“是上廁所！”
蘇薇薇：“？？？” 這叫什麼需求？
“你看啊！”葉凡來勁了，“現在的茅廁，髒、亂、差、臭！弟子們怨聲載道，嚴重影響修煉心情和宗門形象！這難道不是宗門亟待解決的問題嗎？”
蘇薇薇想了想，好像有點道理，她每次路過某些茅廁都繞道走。“所以呢？”
“所以！”葉凡聲音提高，“我們可以對其進行改造！推出劃時代的——‘五星級’豪華茅廁！”
“五…五星級茅廁？”蘇薇薇小嘴微張，被這個詞匯震驚了。
“沒錯！”葉凡手舞足蹈，開始描繪藍圖，“我們要打造幹淨整潔的環境！采用最新型的‘旋風除臭陣’（其實就是加強版通風陣）！提供免費的廁紙（以前得自帶樹葉或石頭）！甚至可以在每個隔間安裝一個小型的‘靜音結界’，防止尷尬聲音泄露，保護弟子隱私！還可以引入‘流水洗手台’（用低階凝水符）！這簡直是修真界廁所革命啊！”
蘇薇薇聽得目瞪口呆，這…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但仔細一想，好像…確實能改善現狀？
“可是…這得花不少靈石吧？宗門能同意？”她提出質疑。
“所以我們不能直接找宗門要錢！”葉凡一副“你問到點子上”的表情，“我們可以先自己投資，搞一個‘試點工程’！就選最破舊、人流量最大的東區茅廁！把它改造好！”
“然後呢？”蘇薇薇被勾起了興趣。
“然後？”葉凡嘿嘿一笑，“收費啊！”
“收費？！”蘇薇薇驚了，“上廁所還收費？誰會願意？”
“哎～這你就不懂了！”葉凡搖頭晃腦，“我們提供的不是簡單的如廁服務，是‘體驗’！是‘享受’！是‘尊嚴’！你想想，當你內急的時候，是願意去又髒又臭的免費茅廁，還是花一塊靈碎（百分之一靈石），去幹淨整潔、沒有異味、還有隱私保護的豪華茅廁？”
“一塊靈碎…”蘇薇薇下意識地算了筆賬，宗門幾千弟子，就算只有十分之一的人每天來一次，那收入也…
葉凡繼續加碼：“而且，我們還可以推出‘會員卡’！包月優惠！甚至可以在廁所門口搞個小攤位，賣點手紙、香囊、提神醒腦的丹藥什麼的！這叫流量變現！”
一套組合拳下來，蘇薇薇徹底被葉凡這套現代商業思維給幹懵了。她雖然覺得哪裏怪怪的，但聽起來…好像真的能賺錢？而且改善宗門衛生環境，確實算是一種“貢獻”？
“怎麼樣？小師妹？有沒有興趣投資一下？”葉凡蠱惑道，“你出錢，我出力（反正我本來就是掃廁所的），賺了錢咱們分紅！就算賺不到大錢，把茅廁改造好了，這‘改善弟子修煉環境’的貢獻，還不夠你跟你爹交代的？”
蘇薇薇心動了。這法子聽起來比她去打打殺殺或者埋頭苦修靠譜多了！
她猶豫了一下，問道：“那…先期投入大概要多少？”
葉凡眼珠一轉，伸出五根手指：“五百靈石！足夠把東區茅廁打造成樣板工程了！”
蘇薇薇想了想，五百靈石對她來說不算什麼，就算虧了也無所謂，但萬一成功了…
“好！我投了！”她一拍手，“但賬目必須清晰！我要隨時查賬！”
“沒問題！絕對透明！”葉凡拍着胸脯保證，心裏樂開了花。
搞定！不僅暫時緩解了債務壓力，還拉來了投資，找到了長期飯票！
他仿佛看到，無數的靈碎（未來可能是靈石）正通過一個個幹淨的茅坑，滾滾流入他的口袋…
時空靈珠！未來可期！
而蘇薇薇，則看着葉凡興高采烈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五星級茅廁…會員卡…流量變現…” “這家夥…雖然又賤又窮，但腦子裏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好像還真有點用？”
她突然覺得，這筆投資，或許會比想象中有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