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騎兵轉眼逼近王賁軍隊,箭雨覆蓋了土丘旁的秦軍!
嗖!
嗖!
“啊!”
“啊!”
幾支箭穿過盾牌間隙,中箭的秦軍發出哀嚎。
匈奴騎兵進入射程,秦軍弩手立即還擊。
利箭呼嘯着射向匈奴騎兵!
有人當場斃命,有人墜馬後被後續鐵蹄踏成肉泥!
一輪交鋒,雙方傷亡相當。
“戰車出擊!”
見匈奴騎兵全部進入草原,王賁果斷下令。
百輛秦軍戰車從窪地猛然殺出!
“萬騎長!有埋伏!”
“是秦軍戰車!”
“我們上當了!”
匈奴騎兵見到威猛的秦軍戰車,頓時 * 動不安。
平原上輕騎兵遭遇戰車方陣極爲不利。
戰車沖鋒能輕易撕裂騎兵陣型,分散的騎兵將戰力大減。
“穩住!”
萬騎長朵多米丹厲聲喝道:“全軍撤退!”
匈奴騎兵立即轉向,朝附近山地疾馳。
只要進入山地,秦軍戰車便無從施展。
“殺!”
匈奴軍隊轉身潰逃,王賁毫不遲疑,立即命令全軍追擊。
他要在匈奴騎兵逃進山地前盡可能多地消滅敵人。
"大都尉的援軍什麼時候能到?"望着接連倒下的部下,多米丹焦急萬分。
這些騎兵是他作爲萬騎長的根基,每損失一名戰士,他的實力就削弱一分。
"快了,萬騎長!"親信趕忙回應。
"嗚——"
"嗚——"
震耳欲聾的馬蹄聲突然從山谷另一側傳來,地面開始劇烈震動。
大都尉達萊刺率領的援軍終於趕到!
"殺!"看到援兵出現,多米丹精神大振,立即率領殘部調轉馬頭,向秦軍發起 ** 。
王賁望着遠處涌來的匈奴大軍,眉頭緊鎖。
他料到會有埋伏,卻沒想到規模如此龐大。
"傳令,全 ** 向,立即撤退!"
趁着匈奴主力尚未逼近,王賁當機立斷下令撤退。
畢竟他麾下還有六千步兵,即便有戰車掩護,也難以擺脫騎兵追擊。
秦軍戰車迅速脫離戰鬥,掩護步兵後撤。
多米丹豈肯罷休,他折損數千精兵,若不能全殲這支秦軍,如何向死去的部下交代?
"纏住他們!給我死死咬住!"多米丹聲嘶力竭地怒吼。
兩軍一退一追,逐漸逼近贏牧設伏的山谷。
"全速前進!"眼看匈奴騎兵越來越近,王賁對着山谷方向高喊。
若不能在進入山谷前甩開追兵,這支萬人部隊必將全軍覆沒。
"幹得好,多米丹!"達萊刺的主力終於與多米丹殘部會合。
"大都尉,我的部下折損過半啊!"多米丹哭喪着臉訴苦。
"哈哈哈...無妨!等殲滅這支秦軍,戰利品任由你先挑!"
"多謝大都尉!"得到承諾,多米丹頓時喜形於色。
"先解決這些秦人再說!"達萊刺望着逃入山谷的王賁部隊,冷笑着下達了追擊令。
八萬匈奴騎兵發出狂野的吼叫,如同潮水般涌向山谷……
大地在馬蹄的踐踏下震顫,三裏之外埋伏的贏牧等人早已察覺。
“立刻撤離!”山谷口,王賁見步兵已全部進入山谷,立即高聲下令。
局勢進展順利,只要這支軍隊徹底撤入山谷,引誘部分匈奴追入,再配合兩側埋伏的秦軍,三面夾擊,必能讓匈奴付出慘重代價!
“可惜……”望着空蕩的谷口,王賁眼中閃過一絲遺憾。
匈奴騎兵數量太多,他們無法再分兵堵住谷口,徹底圍殲敵人。
轟隆隆!
轟隆隆!
秦軍步卒全部通過谷口,王賁與剩餘的戰車緊隨其後。
追擊過程中,秦軍損失了十餘輛戰車,剩餘的戰車三輛並排,朝着山谷另一側疾馳而去。
山谷上方,贏牧望着下方洶涌而至的匈奴騎兵,心中微緊。
穿越十八年,他從未親手 ** 。
此戰或將目睹數萬人的死亡,說不緊張是假。
“嗷——”
“嗷——”
……
“勇士們!殺光秦人!”
“九原郡的女人、糧食、財寶,都將屬於我們!”
數千匈奴騎兵已沖入谷口,後續部隊仍在不斷涌入,大都尉達萊刺勒馬谷口,高聲激勵。
“已超兩萬了吧?”贏牧伏身崖邊,低聲詢問。
“安國君,超過兩萬!”副將姜桓緊握長弓,目光緊盯下方。
“嗯,足夠了。"
贏牧認爲時機已到。
若谷內匈奴過多,臨死反撲恐對王賁部隊造成重創。
谷內兩萬騎,加上斷崖坍塌的 ** ,足以殲滅近四萬匈奴騎兵!
“準備!”
贏牧一聲令下,千名秦軍士卒迅速行動,將長戈插入岩縫半尺,縱身躍起,抓住戈柄全力撬動!
咯吱!
咯吱!
……
山崖在千名秦軍的合力撬動下發出細微的斷裂聲,地面隨之震顫,碎石簌簌滾落谷底。
"小心埋伏!"
"兩側山崖有敵兵!"
追擊王賁的匈奴騎兵察覺異樣,驚呼聲此起彼伏。
密集的箭矢破空聲在山谷回蕩,狹窄的地形讓這支龐大的騎兵部隊難以調轉方向,只得向贏牧所在位置倉促放箭。
匈奴的弓箭較之秦弓威力懸殊,這般距離下僅有十之一二的箭矢能勉強觸及崖頂,且大多綿軟無力。
然而十幾聲突如其來的慘叫還是引起了贏牧的注意——十餘名秦軍士兵竟被流矢所傷,喪失了繼續作業的力氣。
崖壁的坍塌之勢驟然停滯。
副將姜恒面露焦灼,握劍的手緊了又緊。
他牢記着對左庶長梁永的承諾,寸步不離地護衛在贏牧身側。
贏牧眸光一凜,毫不猶豫沖向傷兵處。
他抄起三柄長戈,鋒刃深深楔入岩縫。
隨着一聲暴喝,神級鍛造技藝賦予的神力轟然爆發,虯結的肌肉下氣血奔涌,沛然巨力順着青銅長戈貫入山體。
整片崖壁開始發出令人牙酸的轟鳴,裂縫如蛛網般急速蔓延。
目睹此景的秦軍士氣大振,紛紛呐喊着全力配合。
"安國君當心!"姜桓疾步上前,劍鋒凜然出鞘。
崖下的匈奴騎兵已然亂作一團。
贏牧眼中寒光乍現,雙手握住戈刃猛然發力。
伴隨着天崩地裂般的巨響,綿延數裏的山崖轟然傾塌,宛若巨神之掌拍向谷底逃竄的胡騎。
巨石從天而降,轟然砸入匈奴騎兵陣列,連哀嚎都來不及發出,整支隊伍就被掩埋在崩塌的山岩之下。
"進攻!"
姜桓望着被徹底截斷的山谷通道,迅速發出軍令。
"全殲敵軍!"
對面山崖上,左庶長梁永同樣在震驚中揮劍下令。
刹那間,漫天箭雨朝着困在谷中的匈奴騎兵傾瀉而下。
同一時刻,退至谷口的王賁大軍聽聞身後巨響,無不駭然變色。
"戰車列陣!死守谷口!"
身經百戰的王賁立即捕捉戰機,眼見匈奴主力被截爲兩段,當機立斷命令戰車部隊構築防線,誓要全殲被困的兩萬匈奴騎兵。
盾兵迅速攀上戰車,形成密不透風的防御牆。
長戈從車陣縫隙中探出,整個防線宛若豎滿尖刺的巨獸,橫亙在谷口要道。
"萬騎長大人,我們......"
一支流矢破空而來,打斷了匈奴士兵驚恐的稟報,箭簇直接貫穿了他的咽喉。
"殺出去!"
滿臉濺血的多米丹眼中閃過瘋狂,帶着殘部向王賁把守的谷口發起決死沖鋒。
秦軍防線承受着前所未有的沖擊。
盡管防御嚴密,仍有士兵不斷倒在匈奴人困獸猶鬥的反撲之下。
"王將軍!棄車!"
贏牧的喝令從崖頂傳來。
"棄車後撤!"
軍令在秦軍陣中迅速傳遞。
"妙計!"
王賁恍然大悟——他們只需阻滯敵軍突圍,殲滅重任交給兩側伏兵即可。
棄車阻路,士兵後撤,既能封堵谷口又可避免傷亡。
"全軍棄車!"
命令下達,戰車上的士兵迅速撤離。
" ** 手,送這些蠻子上路!"
退至安全距離後,王賁冷眼看着困獸猶鬥的匈奴騎兵,下令 ** 部隊發起最後的收割。
匈奴鐵騎被困山谷,兩萬餘人淪爲秦軍箭靶,哀嚎與馬嘶回蕩四野。
谷口處,亂石封路。
“大都尉,前路已斷!”萬騎長勒馬到達萊刺身側,聲音發顫。
達萊刺五指捏得鞍韉咯吱作響,暴怒如受傷的狼王。
誘敵之計反成死局,八萬雄師折損過半,碓石關的塵土尚未沾靴,先濺了滿襟鮮血。
“收兵!”
萬騎長壓低聲音:“王庭那邊......”匈奴的規矩他們都懂——今日折戟,明日就可能被剝去皮毛的狼群分食。
左大都尉的狼頭金印,向來要用血來澆鑄。
達萊刺忽然冷笑,馬鞭遙指北方:“去冒頓的領地。
”那個被放逐的狼崽子,眼裏藏着比他父親更凶悍的光。
這場賭注,他押定了。
殘陽如血時,山谷終於沉寂。
贏牧靴底碾過凝固的血痂,驚起幾只啄食的烏鴉。
三十步外,半截匈奴旌旗插在屍堆上,還在冒着青煙。
“非我族類。
”他轉身時,披風掃過一張驚恐的胡人面龐。
王賁正在清點戰利品,秦卒們牽着繳獲的駿馬走過血溪。
這些畜生倒比主人命硬,踏着同伴的屍骸,居然還能打響鼻。
一個時辰後,王賁整頓好殘餘部隊來到贏牧跟前。
"安國君真乃神人也!"
王賁恭敬行禮,眼中滿是欽佩。
此刻他已對這位年輕公子心服口服。
誰能想到,這位從未領兵的紈絝公子,竟能在邊關一戰殲滅近四萬匈奴鐵騎?雖說衆將士出力不少,可那斷崖破敵的奇謀,確是贏牧親手所爲。
"將軍過譽了,贏牧尚需磨礪。"
"末將愚鈍,安國君究竟如何以千人之力撼動整片山崖?"王賁實地勘察過地形,確信人力難爲。
"簡單。"
"不過杠杆之理罷了。"
王賁:"杠杆之理??"
梁永:"??"
…………
"安國君,捷報真要這般撰寫?"
王賁捧着竹簡滿臉詫異。
那玄妙的杠杆之理,他仍舊半知半解。
"照此呈報。"
"戰馬交由將軍押送回營,捷報也勞煩將軍執筆。
我與梁將軍另有要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