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震驚失措的眼神,傅時硯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寧寧。”他低沉的聲音在黑暗中漾開,“我等你很久了。”
秦晚寧猛地回神,反手將門關上,後背緊緊抵住門板:“傅時硯,你瘋了?”
這裏可是沈家老宅,沈衍的眼皮子底下!
秦晚寧一邊說着,一邊頭皮發麻的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
萬一這個時候沈衍突然腦子抽風跟過來,就真的什麼都解釋不清楚了。
看着秦晚寧慌亂的樣子,傅時硯站起身,一步步朝着她走來,高大的身影帶着強烈的壓迫感,直接將人困在門板與他之間。
“傅時硯,你……你幹什麼?”
秦晚寧本能的伸出手,推拒着眼前的男人,可她那點力道,就像是羽毛劃過胸口,除了那絲絲的癢意,起不到任何作用。
傅時硯一把抓過秦晚寧的手腕,舉過頭頂,按在門板上,灼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廓,聲音低沉而危險。
“我說過,之前我不管,但之後,我不準沈衍再碰你。如果你今晚敢留下……”
他頓了頓,指尖劃過她的唇瓣,語氣帶着不容置疑的威脅:“我現在就下樓告訴沈家所有人——包括你那位即將訂婚的男朋友,當初在‘夜色’,你是如何霸王硬上弓把我給睡了的……”
“你說,沈家明天的頭條,會不會很精彩?”
看着男人的眼睛,秦晚寧突然嗤笑一聲:“就這?”
說着,她突然用力,掙脫男人的束縛,眼底驟然涌起怒火:“傅時硯,你除了威脅還會什麼?你以爲這樣就能逼我低頭?”
兩人距離近得呼吸交纏,秦晚寧的聲音卻冷得像冰。
“我告訴你,我秦晚寧從來都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你要鬧,我就奉陪到底——看看最後咱們誰更難堪!”
凝視着她燃着火光的眸子,傅時硯原本強硬的氣勢忽然軟了下來。
他輕嘆一聲,指腹撫過她氣得發紅的眼尾,嗓音低柔:“寧寧,我不是想威脅你。”
“我只是……”他頓了頓,語氣帶上無奈,“看不下去你繼續被沈衍蒙蔽欺騙。”
他鬆開鉗制,向後略退半步,爲她留出空間。
“那一晚,如果你碰到的不是我,換作任何人,你現在都早已身敗名裂。沈衍他對你從來沒有過真心,我是不想你再受委屈……”
秦晚寧別過臉不去看他,胸口仍因怒意微微起伏,語氣卻已不似先前冷硬:“我的事,不用你管。”
“可我偏要管。”
傅時硯聲音很輕,卻帶着不容轉圜的執着。
他再次靠近,這次只是輕輕握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手背上安撫般地摩挲。
“如果你今晚留下,只會更加難堪。讓我帶你離開,好嗎?只要你願意,我什麼都可以依你。”
秦晚寧沉默良久,終是偏過頭,悶悶吐出一句:“傅時硯,你真的很討厭。”
眼底怒意漸散,只餘一片復雜。
傅時硯低笑,知道她這是鬆口了,攏了攏她微亂的發絲,語氣溫柔得像在哄鬧脾氣的小貓。
“嗯,我討厭。所以讓我將功補過,送你回去,好不好?”
……
一樓的客廳裏,氣氛依然凝重。
“我不管你心裏怎麼想,今晚你哪都不許去,必須留下。我要你保證,跟晚寧的訂婚宴會如期舉行,並且不會出現任何差錯。”
沈老夫人用拐杖點了點地面,看着一臉不服氣的沈衍,語氣嚴厲。
“你的劫難必須化解,至於她以前的事兒也不許再提,萬一被外人知道,我們沈家可丟不起這個人!”
沈衍煩躁地耙了耙頭發:“奶奶,我都說了,什麼劫難不劫難的,根本就不可信,您爲什麼非要我娶她?那些事兒就算我不說,早晚也會被人知道……”
“你還有臉說?”
老夫人打斷他,目光銳利,“今天在拍賣行,要不是傅醫生及時出現制止了你,指不定你會鬧出多大的亂子!你是想讓整個海城都看我們沈家的笑話嗎?”
沈衍一愣:“傅時硯?他……是您讓他去的?”
老夫人哼了一聲,算是默認:“我讓他多看着點你,別讓你在外面胡鬧得太難看。傅醫生雖然年輕,但行事穩重,知道輕重緩急,今天就多虧了他。”
要不是他給自己打電話說了拍賣行的事兒,她又怎麼會那麼快知道。
只不過,這種打小報告的事兒還是不能跟小衍說的太直白,免得他對傅醫生有芥蒂。
她還指望着傅醫生能多幫幫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孫子呢。
“原來如此,我就說……”
沈衍長出了一口氣,心底裏那點因爲傅時硯維護秦晚寧而產生的怪異感覺瞬間消散了不少。
難怪傅時硯會那麼“仗義執言”,還放出狠話,都是爲了維護沈家的顏面,替他收拾爛攤子而已。
這麼一想,一切都說得通了。
傅時硯只是一個醫生,還要靠沈家掙錢呢,怎麼可能會爲了秦晚寧那個女人跟他翻臉?
看到沈衍的表情緩和下來,沈老夫人的語氣也緩和了下來。
“小衍,我知道你嫌秦晚寧髒,你以爲我就不膈應嗎?像秦晚寧那樣的女人,要不是大師算到她是你命中貴女,我連沈家的門都不會讓她進。”
“災煞的事寧可信其有,你就忍這一時,等訂婚宴那天,大師幫你擋了災煞,她也就沒用了。到時候再隨便找個由頭,把她打發了就是,難道我們沈家還甩不掉一個這樣的女人?”
“等風波過去,你還不是想娶誰就娶誰。奶奶這麼做,也都是爲了你好!”
沈衍一愣,完全沒想到,訂婚宴的日期竟然是這麼定下來的。
難怪奶奶總是說,什麼都可以改,唯獨訂婚宴的日子不能錯過。
正想着,樓梯處傳來腳步聲,他轉過頭,就看到秦晚寧正從樓上走下來。
沈老夫人跟沈衍的臉色頓時一變。
她不會都聽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