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隨着此聲音而落。
衆人齊齊聞聲看去。
萬丈矚目之下,九千歲慕容墨帶着屬下緩緩走來。
他身穿一襲絳紫織金蟒紋常服,金線壓邊,腰間綴琥珀禁步,眸光掃過時,矜貴逼人。
入殿後。
慕容墨先朝皇上作揖行禮:“微臣拜見皇上。”
他雖貴爲九千歲,但在皇上面前,他依舊是臣子。
“平身!”
皇上看向他:“朕許久未見九千歲了,九千歲今日怎麼得空來此處了?”
與慕容墨說話時,皇上的聲音要對尋常他人溫和一些。
多年前,若不是慕容墨舍命救他,這個皇位,還輪不到他做。
而這些年來,慕容墨又爲他做了很多事,早已成了他的左膀右臂,得以信任之人。
只是最近,慕容墨身體不適,給他告了幾日的假。
今日卻突然來此,倒是意外得很。
衆人都知,九千歲是皇上身邊的紅人。
就連在場的幾個皇子,都比不上此人。
他一出現,也讓幾個皇子面露不喜。
可眼下,他們的父皇正與九千歲交談中,他們倒也插不上嘴。
蕭心月瞧着長相俊美的慕容墨。
心裏只有可惜一詞。
這天下的男子,沒人比得上九千歲這等絕美驚豔的容姿。
只可惜,此人是個不能人道的太監!
若非如此,她都想將此人抬爲自己的駙馬了。
可男子不能人道乃是大事,她才不會這般委屈自己呢!
蘇沐瑤也朝慕容墨看了眼。
此人此時來有何目的?
在前世中,她只記得慕容墨是個脾氣古怪的,情緒不穩定的官宦。
倒也不怎麼記得,此人後來成了誰的人?
還是說,此人一直忠於她父皇?又或者重新投靠了她的那幾個哥哥?
她記得死之前,她都沒怎麼見過此人。
不過,不管此人有何目的。
她今日定要把蕭心月送入壹慎司不可!
思及至,蘇沐瑤細細觀察慕容墨此人。
只見他一副傲慢之態,走近時,他道。
“本座在家中倒也沒想來叨擾皇上,若不是今日被周大人從家中硬拽出來,本座也不願入殿打擾皇上,皇上與諸位皇子的此等家宴。”
蘇沐瑤看向他。
此話說的倒是精妙。
把自己全都摘了出去,若是她父皇不高興,大可懲治周大人即可。
不得不說,能在她父皇跟前滾爬多年的人,都是聰明人。
皇上看向慕容墨,蹙眉:“周愛卿?”
慕容墨笑了下:“正是欽天監周大人。”
皇上若有所思:“他尋你何事?”
慕容墨沒回應,掃視了一圈,竟直接饒過蘇沐瑤,走至當朝太子蘇止淵身邊,在他旁側緩緩坐下。
他這舉止,在衆人看來,乃是不敬,以下犯上。
可皇上對他此舉,似早已習慣。
“周大人昨日夜觀天象,見北方天際星辰暗淡,忽有流星自東向西急馳而來,此乃不祥之兆。”
“周大人還告訴本座,不祥之兆亦是有不祥之星下凡,而這不祥之星便是這不祥之人。”
話落。
慕容墨朝在場衆人看了眼:“這不祥之人,是誰呢?”
此言一問,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緊張兮兮。
蘇止淵看向慕容墨,他提出問題:“九千歲,欽天監周大人已經有了此算卦,爲何不直接來面聖,先是來告訴你,又是何意?”
“難道,周大人的主子是九千歲不成?”
蘇止淵故意這麼說。
他話中之意很明顯。
在場幾個皇子,全都朝慕容慕看去。
都在瞧戲。
也就是平日裏,他們的父皇太慣着慕容墨這個官宦了。
不然,一個官宦不等他們父皇召見,便直接進來面聖。
此舉不合規矩,膽子太大了!
慕容慕笑着看向蘇止淵:“太子殿下難道不知,自前任禮部尚書告老還鄉之後,皇上便命本座兼管禮部。”
“欽天監歸禮部監管,周大人算出天象之事,自是得先稟明本座這個上司。”
“總不能越俎代庖,直接來面聖。”
此話落下。
慕容墨又道了句:“太子殿下平日裏不好好用功,今日說出這番小孩子都知道的話來,也不怕他人笑話。”
蘇止淵被這麼一懟,臉上掛不住。
他給自己找補:“本殿下自是知道此事,只是想考一考九千歲罷了。”
他越找補,錯話說的便越多。
慕容墨毫不留情地又懟了他一句:“考本座?太子殿下的學識都是本座教的,太子殿下還要考本座?本座怎麼那麼不信呢?”
“還是說,太子殿下這幾日在太傅教導之下十分用功,所學的東西都能超過本座所知的學問了,都能做本座的夫子了呢!”
早些年,教導幾個皇子的太傅病了一段時日。
那段時日,他教了幾個皇子幾日,也算他們半個夫子了。
蘇止淵被懟的沒話可說了:“本殿下......”
幾個皇子都沒有插嘴幫蘇止淵。
論毒舌這一塊兒,他們可比不了慕容墨。
皇後此時爲了保蘇止淵面子。
她趕緊問了句:“九千歲這不祥之人是何人?”
慕容墨還沒開口。
蕭心月突然開口道:“母後,姐姐突然歸來,便發生了這樣的事,難不成,姐姐便是這......這不祥之人?”
像是突然發現說錯了什麼似的。
她趕緊捂了下嘴:“母後,心月說錯了,姐姐她不是不祥之人,母後,父皇,你們別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