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練落幕第三日，尖刀班雖已恢復日常訓練，營中氛圍卻悄然變了味。
新兵們望向林銳的眼神裏，多了份實打實的敬畏，還藏着絲難以言說的疏離。畢竟，一名新兵能在演練中帶隊圓滿完成所有任務，深陷八人圍堵仍能全身而退，這份實力早已遠超“優秀”的範疇，透着幾分令人望塵莫及的鋒芒。
林銳敏銳察覺到這份微妙變化，卻未過多在意。他此刻滿心牽掛的，是遲遲未啓的系統任務——第一階段已然收官，第二階段卻始終毫無動靜，像沉在深海裏沒了回響。
“系統，第二階段任務何時觸發？”
“宿主權限不足，需達成核心觸發條件：通過‘龍牙’選拔初試。”
“初試定在何時？”
“一個月後。”
一個月……林銳在心底默默盤算。尖刀班尚有三周常規訓練，後續僅餘一周選拔籌備時間，節奏已然格外緊迫。
上午的訓練科目是障礙越野，周衛國佇立在器械場邊緣，指尖掐着秒表，聲音擲地有聲：“標準時限兩分三十秒，尖刀班需壓縮至兩分鍾內，開始！”
新兵們輪番登場，多數人的成績徘徊在兩分十秒左右，僅有寥寥數人能勉強壓進兩分鍾。
輪到林銳時，他不再刻意收斂鋒芒。攀高牆如履平地，過雲梯身形矯健，爬繩網利落迅猛，鑽地樁靈活穿梭，整套動作行雲流水，仿佛歷經千百次淬煉般熟稔。
一分四十五秒。
“破紀錄了！”計時員難掩驚色，脫口驚呼。
周衛國凝視着秒表上的數字，眼神復雜難辨。這份成績，已然無限貼近偵察兵的頂尖水準，絕非一名入伍僅月餘的新兵該有的實力。
“林銳，你跟我來。”
兩人移步至訓練場旁的大樹下，周衛國緩緩摸出一支煙點燃——他素來極少抽煙，這般舉動，顯然是心底壓着煩心事。
“教官，何事？”林銳率先開口詢問。
“林銳，你就沒察覺，自己近來的表現太過扎眼了？”周衛國語氣直白，毫無鋪墊。
林銳緘默不語，他自然懂周衛國的顧慮。
“方才那番成績，擱在偵察連裏也是頂尖尖子。”周衛國緩緩吐出一圈煙霧，語氣沉了沉，“可你是新兵，入伍不過一個多月，這般鋒芒畢露，難免引人猜忌。”
“我只是遵照教官的教導認真訓練而已。”林銳輕聲回應。
“遵照教導訓練，與練到你這般極致，本就不是一回事。”周衛國抬眼看向他，眼神銳利，“我知曉你天賦出衆，但天賦也需有合理的緣由支撐。你如今的表現，已然引來諸多不必要的關注，絕非好事。”
“何種關注？”林銳追問。
周衛國未直接作答，反倒話鋒一轉：“演練當晚，暗中幫你的人，你看清他的模樣了嗎？”
“未曾，他臉上塗滿油彩，無從辨認。”
“他所用的槍械，你還有印象嗎？”
林銳凝神回想片刻：“看着像是改良後的88式狙擊步槍，只是槍聲極輕，應當裝配了消音器。”
“88狙配消音器……”周衛國低聲呢喃，眼神愈發深沉，“那是‘夜虎’的專屬配置。”
“夜虎？”林銳面露疑惑，從未聽聞這支部隊的名號。
“一支從不對外公開的神秘部隊。”周衛國緩緩搖頭，“你無需深究太多，只需記住：能調動‘夜虎’力量的人，級別絕非尋常。”
他抬手掐滅煙頭，語氣愈發嚴肅：“林銳，我最後問你一次，你當真沒有任何隱瞞？比如……特殊的過往訓練經歷，或是其他不尋常的來頭？”
林銳迎上周衛國的目光，能清晰感受到對方眼底的關切與擔憂，是真心爲他着想。
“教官，我確實未曾接受過專業訓練。但我……”他斟酌着措辭，緩緩開口，“或許比旁人更能沉下心專注一事，投入時便會全力以赴，故而進步速度稍快些。”
這番解釋略顯牽強，周衛國卻未再追問，似是選擇了相信。
“也罷。”他抬手拍了拍林銳的肩膀，“從今日起，你的訓練計劃需重新調整。我會爲你增加專項訓練，但目的並非讓你更拔尖，而是讓你的成長軌跡……更合乎常理。”
“更合乎常理？”林銳面露困惑。
“你的天賦需要一段經得起推敲的成長過程。”周衛國耐心解釋，“譬如射擊，你不能一上手便百發百中，需從良好穩步進階至優秀，再逐步躋身尖子行列；格鬥亦是如此，需從基礎動作扎實打磨，循序漸進展露技巧，懂嗎？”
林銳瞬間了然。周衛國是在教他藏拙斂鋒，讓他的進步顯得自然平順，不至於太過突兀扎眼，引來無端猜忌。
“多謝教官提點。”
“無需言謝。”周衛國苦笑着搖頭，“我不過是護你周全。有些事你此刻懵懂，日後自會明白其中緣由。”
下午的射擊訓練中，林銳謹遵周衛國的叮囑，刻意收斂實力控制成績。百米固定靶僅打出四十五環——雖屬優秀水準，卻距滿環尚有差距；移動靶三十八環，依舊穩居優秀梯隊，卻未觸及頂尖峰值。
李教官望着他的成績單，面露疑惑：“林銳，你今日狀態似乎不佳？上回射擊可是打出了四十九環的好成績。”
“許是演練過後尚未完全休整，狀態稍緩。”林銳隨口找了個借口。
“嗯，確有這種可能。”李教官未曾深想，隨口叮囑道，“盡快調整狀態，下周有實彈對抗演練，不可懈怠。”
“實彈對抗？”林銳微微一怔。
“沒錯，紅藍雙方實戰對抗，采用空包彈搭配激光感應系統，不過會穿插實彈射擊環節。”李教官補充道，“此次演練也是爲‘龍牙’選拔提前預熱鋪墊。”
終於能接觸到更貼近實戰的訓練，林銳心底悄然燃起幾分期待。
晚間，尖刀班組織專題學習，內容並非常規條令條例，而是一份關於近期邊境局勢的內部分析簡報。
簡報明確提及，西南邊境已出現境外勢力滲透跡象，小規模沖突頻發；東部海域亦風波不斷，外國軍艦頻繁在周邊海域活動，局勢暗藏凶險。
“同志們，咱們爲何要日復一日刻苦訓練，爲何要拼盡全力變強，看完這份簡報，想必大家都能明白。”周衛國指着簡報內容，語氣沉凝有力，“和平從不是憑空饋贈的禮物，而是咱們軍人用熱血與實力硬生生守護而來的。”
新兵們皆看得格外認真，這是他們首次如此直觀地感知到“軍人”二字承載的重量與責任，心底的使命感悄然升騰。
林銳凝視着簡報上的字句，心底驟然一動，前世的記憶如潮水般洶涌而至——他清晰記得，正是這一年年底，西南邊境爆發了一場規模不小的沖突，不少並肩作戰的戰友都在那場戰役中壯烈犧牲。
若歷史軌跡未曾偏移，那場沖突三個月後便會降臨。
他能否做點什麼？提前預警規避風險？或是……改變既定結局？
“系統，我能否改變既定的歷史事件？”
“理論上具備可行性，但會引發不可預估的連鎖反應，建議宿主審慎抉擇。”
“若我能阻止那場邊境沖突，能否救下那些犧牲的戰友？”
“無法精準預判，時間線的細微變動都可能引發截然不同的結果。”
林銳陷入沉默。他知曉系統所言非虛，貿然篡改歷史，或許會釀成更嚴重的後果。可他終究心有不甘，前世犧牲的戰友中，有好幾人都殞命於那場年末沖突，鮮活的面容歷歷在目，讓他難以釋懷。
“林銳，你有什麼看法？”周衛國突然點名，將他從思緒中拉回。
林銳迅速回神，沉聲回應：“報告教官，我認爲咱們應強化針對性訓練。簡報提及邊境地形復雜，涵蓋叢林、山地等多種地貌，後續訓練需多向這些方向側重，貼合實戰需求。”
“說得極是。”周衛國贊許點頭，當即敲定，“從明日起，新增山地越野與叢林生存訓練科目，強化實戰適配能力。”
學習結束後，林銳被單獨召至連部，王鐵軍營長與高建國皆在，氣氛透着幾分凝重。
“林銳，坐。”高建國語氣溫和，不復往日嚴厲。
林銳依言落座，心底暗自忐忑。兩位上級同時找他，定然不是尋常小事。
“你的訓練成績我們都看在眼裏。”王鐵軍開門見山，語氣懇切，“極爲優秀，說是天賦異稟也毫不爲過。但正因如此，我們需與你好好聊聊後續的發展方向。”
“請首長指示。”林銳起身應答。
高建國接過話頭：“一個月後的‘龍牙’選拔，你必須參與。以你當前的實力，通過選拔毫無懸念，關鍵在於入選後的發展側重。”
他頓了頓，緩緩說道：“‘龍牙’特種大隊細分多個專業方向，涵蓋突擊、偵察、狙擊、爆破、醫療等，你認爲自己更適配哪個領域？”
這個問題林銳早已深思熟慮。前世他專攻突擊方向，擅長近戰搏殺與室內近距離戰鬥，可這一世，他想嚐試更多可能，突破單一技能局限。
“報告首長，我希望能全面發展，兼顧多領域能力。”
“全面發展？”高建國面露訝異，隨即輕笑，“年輕人有志向是好事，但需知曉貪多嚼不爛，專精一項已然不易。”
“我知曉其中難度。”林銳語氣堅定，認真闡述，“但我認爲，現代戰爭更渴求復合型人才。譬如突擊手若通曉爆破技巧，執行任務時便能更靈活應變；狙擊手若具備偵察能力，便可獨立承擔專項任務，適配更多復雜場景。”
這番話讓高建國與王鐵軍對視一眼，眼底皆閃過幾分贊許與深思。
“想法頗具遠見，但實踐起來難度極大。”王鐵軍坦言，“‘龍牙’的訓練強度堪稱嚴苛，專精一項技能已需傾注全部心力，多領域並行更是難上加難。”
“我願全力以赴嚐試。”林銳語氣篤定，毫無退縮之意。
高建國凝視着他許久，突然開口，語氣帶着幾分探究：“林銳，你是不是……知曉些什麼常人不知的事？”
這個問題來得猝不及防，林銳心底驟然一緊，面上卻依舊鎮定：“首長，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譬如，你爲何對復合型人才有着如此執着的追求？”高建國步步追問，“這般認知與格局，絕非一名普通新兵該具備的。”
林銳大腦飛速運轉，飛速思索應對之策。他確實知曉，未來戰爭對特種兵的綜合能力要求會愈發嚴苛，單一技能早已難以適配復雜任務，可這源於前世的實戰經驗，絕不能輕易泄露。
“我閒暇時研讀了不少軍事雜志與專業論文。”他迅速找好借口，從容應答，“諸多現代戰爭案例皆表明，特種部隊的任務場景愈發多元，對隊員的綜合能力要求也隨之提升，單一技能已難以滿足實戰需求。”
這番解釋雖略顯勉強，卻也能自圓其說。高建國緩緩點頭：“也罷，既然你有這般志向與決心，我們便給你機會。但前提是，你必須順利通過‘龍牙’選拔。”
“是！保證完成任務！”
從連部走出時，夜色已濃，營區裏一片靜謐。林銳漫步在回宿舍的路上，腦海中反復回想方才的談話。復合型發展，確實是他這一世的核心目標，有系統輔助加持，他有信心攻克難關，突破自我。
“林銳。”
一道低沉的聲音突然從路邊陰影中傳來，打破了夜的寧靜。
林銳瞬間警覺，身形驟然轉身，手已下意識按在腰間的訓練匕首上——即便只是塑料材質，此刻也透着幾分威懾力，時刻保持戒備姿態。
一道人影從樹後緩步走出，月光灑落間，林銳看清了對方模樣。是個陌生男子，約莫三十歲年紀，身着便裝，長相極爲普通，屬於扔進人堆便會瞬間淹沒的類型，可那雙眼睛卻銳利如鷹，透着不容小覷的鋒芒。
“你是誰？”林銳冷聲發問，警惕拉滿。
“你喚我老K便可。”陌生男子開口，語氣平淡，“我們曾見過，就在演練當晚。”
林銳驟然回想起來，演練夜暗中幫他擺脫追兵的黑影，雖聲音經過特殊處理，但身形輪廓與眼前這人極爲相似。
“是你暗中相助？”
“正是。”老K頷首，話鋒一轉，“不過今日尋你，另有要事相告。”
他上前兩步，刻意壓低聲音，語氣凝重：“有人托我給你帶句話：留心身邊之人，並非所有人都真心盼你順遂。”
這話讓林銳心底驟然一沉：“此話何意？”
“意思便是，你太過出衆的鋒芒，已然觸動了某些人的利益。”老K語氣冷沉，“部隊之中，既有良性競爭，亦有暗藏的嫉妒，甚至不乏更深的彎彎繞繞，需多留心神。”
“是誰在暗中針對我？”
“恕我不便透露。”老K緩緩搖頭，語氣鄭重，“但我可提醒你，下一階段訓練中，大概率會出現一些‘意外’狀況，你務必提前做好防備。”
說完，他便轉身欲走。
“等等！”林銳急忙叫住他，“你爲何要幫我？你究竟是誰的人？”
老K轉身回望，嘴角勾起一抹淺淡弧度：“我並非任何人的附庸，只是……看好你的潛力。好好活着，別讓我們失望。”
話音落下，他身形一閃，便迅速隱沒在濃重夜色中，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只餘下林銳獨自佇立原地。
林銳心頭泛起陣陣寒意。留心身邊之人，會是誰？同班戰友？朝夕相處的教官？亦或是級別更高的上級？
他忽然想起周衛國此前的叮囑：“你的路，會比旁人難走十倍。”如今看來，這番話絕非危言聳聽，暗藏的危機已然悄然逼近。
回到宿舍時，趙大鵬等人尚未就寢，正圍坐在一起打牌消遣，氣氛熱鬧。
“銳哥，營長找你啥事啊？這般神秘。”陳浩隨口問道，語氣輕鬆。
“不過是詢問些訓練相關的事宜，無甚特別。”林銳隨口敷衍，不願多談。
“銳哥，你聽說沒？”趙大鵬突然湊上前來，神色神秘兮兮，壓低聲音說道，“下周的實彈對抗演練，集團軍首長會親自前來觀摩，還有記者隨行采訪呢！”
“記者？”林銳面露訝異。
“對啊，聽說要重點宣傳咱們尖刀班，樹立典型標杆。”趙大鵬滿臉興奮，語氣雀躍。
林銳心底暗自思索，樹立典型一事，難辨利弊。好處在於能獲得更多關注與資源傾斜，弊端則是會被推至聚光燈下，一舉一動皆會被緊盯，容錯率極低。
“另外，我還聽聞，‘龍牙’選拔要提前了。”孫強突然插話，語氣平靜，“並非此前說的一個月後，而是三周後便會開啓。”
“這般倉促？”林銳面露意外。
“嗯，說是邊境局勢愈發緊張，急需爲特種部隊補充新鮮血液，強化戰力。”孫強緩緩說道。
邊境局勢……林銳再度想起那份邊境簡報。若歷史未曾改寫，年末的邊境沖突必然會如期爆發，部隊提前選拔特種兵補充戰力，也在情理之中。
“都早些歇息吧，明日還要投入高強度訓練，養足精神才是關鍵。”林銳出言招呼，打斷了衆人的閒聊。
熄燈之後，林銳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老K的警告始終在耳畔縈繞，留心身邊之人，到底誰才是暗藏的威脅？
他逐一回想這段時間接觸過的人：周衛國雖行蹤神秘，卻屢屢暗中護他周全；高建國看似嚴厲，實則給予他諸多機會；王鐵軍性情直爽，向來秉公處事；李教官專注教學，心思純粹。同班戰友中，趙大鵬憨厚老實，陳浩直率坦蕩，孫強爭強好勝，劉明聰慧機敏，雖性格各異，卻皆未曾顯露過惡意。
那潛在的威脅，還能是誰？
忽然間，他想起演練時偶遇的便裝男子，那個自稱總參二部的人；還有測試時那位神秘的“部長”，再加上其他形形色色的人……牽扯的人太多太雜，他根本難以分辨誰是真心相待的朋友，誰是暗藏禍心的敵人。
“系統，能否檢測身邊之人的敵意指數？”
“需近距離接觸並收集目標生物信號數據方可分析。建議：開啓日常監測模式，持續收集並動態分析周邊人員情緒數據。”
“即刻開啓。”
淡藍色的系統光幕悄然浮現，上面清晰呈現出周邊人員的頭像與對應的情緒指數，多數人顯示爲綠色的“友善”或黃色的“中立”，僅有寥寥數人呈現淺紅色的“輕微敵意”。
其中一個淺紅色頭像，讓林銳瞳孔驟然一縮——竟是孫強。
那個曾在三公裏跑中輸給自己的孫強，演練時與他配合默契的孫強，平日裏對他還算客氣的孫強，爲何會對自己抱有敵意？
林銳滿心困惑，他與孫強之間並無任何矛盾糾葛，甚至合作還算融洽，可系統的數據絕不會出錯。
他下意識望向孫強的床鋪，孫強已然熟睡，呼吸均勻平穩，面容平靜無波，絲毫看不出異樣。這個人，到底藏着怎樣的心思？
林銳強迫自己閉上眼睛，試圖入睡，可心底的不安卻愈發濃烈，輾轉難眠。
次日訓練時，林銳特意多留意孫強的舉動。孫強表現得極爲正常，訓練時專注認真，與他配合依舊默契無間，言談舉止間也毫無異樣，完全看不出半點敵意。是系統出現誤判？還是孫強的僞裝太過完美，深藏不露？
中午用餐時，孫強還主動湊到他身旁落座，語氣熱絡：“銳哥，下周的實彈對抗演練，咱們組隊吧？我想多向你學學實戰技巧。”
“好啊，沒問題。”林銳笑着應允，心底卻暗自多了份戒備，不敢有絲毫鬆懈。
下午訓練間隙，周衛國突然當衆宣布：“明日起，開展爲期三天的野外生存訓練，全程不帶口糧，僅攜帶基礎生存裝備，在指定野外區域完成七十二小時生存任務。”
新兵們瞬間哀嚎一片，野外生存訓練的艱苦遠超常規演練，三天斷糧，僅能依靠野外采集與狩獵獲取食物，對體能與意志力都是極致考驗。
林銳反倒滿心期待，這正是檢驗自身野外生存技能的絕佳機會，能讓他更好地適配後續實戰需求。可他未曾料到，這場看似尋常的訓練，竟是一場暗藏殺機的陷阱開端。
晚間整理裝備時，孫強突然湊上前來，語氣自然：“銳哥，我額外備了些鹽巴和打火石，你要不要多帶點？野外生存用得上。”
“不必了，我都已準備妥當。”林銳淡淡回絕。
“哦，那便好。”孫強笑容溫和，語氣自然，“那明日訓練場上見。”
望着孫強轉身離去的背影，林銳心底的不安再度悄然攀升，揮之不去。
“系統，持續監測孫強的情緒變化，實時反饋數據。”
“監測已啓動……目標情緒波動異常，呈現緊張與興奮交織狀態，疑似暗藏特殊意圖。”
緊張？興奮？他爲何會有這般情緒？
林銳滿心疑惑，卻始終無法想通其中緣由。但他隱約察覺到，這場即將到來的野外生存訓練，恐怕不會如想象中那般平靜，暗藏的危機已悄然蟄伏。
夜色漸深，營區之外，那輛熟悉的越野車靜靜停靠在陰影中，老K正手持電話低聲交談。
“誘餌已布設妥當，就看目標是否會上鉤。”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低沉冷冽的聲音：“務必確保林銳的安全，他是重點培養對象，絕不能出現任何閃失。”
“明白，只是對方行事極爲狡猾隱蔽，我們僅能暗中潛伏守護，難以主動幹預。”
“若情況危急，無需顧慮，可隨時暴露身份出手相助。”
“是，保證完成任務。”
通話結束，老K抬眼望向尖刀班所在的宿舍樓，眼神復雜難辨，似有擔憂，亦有期待。
“林銳啊林銳，這般暗流涌動的局，你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月光清冷，灑落在寂靜的營區，宿舍樓的窗戶逐一暗去，陷入沉沉夜色。可有些潛藏的黑暗，遠比夜色更深沉，正悄然蔓延，伺機而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