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開個玩笑,你看你還當真了……”林一打了個哈哈。
“就你敢跟我開玩笑,咱村裏老爺們之前敢跟我犯渾的全讓我罵回去了,自家老爺們不爭氣,我要是再不潑辣點,能讓人欺負死……”
林一也理解,對於王霞有了更多了解。
王霞話鋒一轉,笑着說:
“不過……如果是你的話,嫂子不生氣……”
林一幹笑兩聲,也不知道這娘們是矜持還是有別的意思,幹脆不再往這方面嘮,我差你這點魅力值嗎。
林一沒跟王霞一塊回去,他去找了邢寶忠,邢寶忠的家他知道個大概位置,但是房子怎麼也沒找到。
“兄弟,你在這幹啥呢!”
說曹操,曹操就到,邢寶忠提着褲子從旁邊廁所出來了。
“我搬家了,今晚尋思找你過去吃飯呢,給嫂子和孩子都帶來。”
邢寶忠爽快的說:
“成,我一定去,不過你嫂子就不去了,老四太小,她在家看着點。”
林一點點頭,四處看了看:
“行,到時候你自己去,不過你家在哪啊,我找了半天咋沒看見呢?”
邢寶忠指着不遠處的一個地窨子說:
“那就是我家,第一次找不到正常。”
地窖子就是房屋一半埋入地下,一半露出地表,利用土壤保溫抵御嚴寒,就地取材的紅鬆立柱支撐,屋頂覆蓋樹皮、泥土或草氈,開口朝南。
別看着外面挺破,裏面可是很寬敞的。
這樣的房子林一可住不了,他住平房住慣了,要是住這地窖子覺得壓抑。
邢寶忠說一會過來,林一先回了家,回家之後發現沈知意已經過來幫忙了。
院子裏人來人往的,李萬才兄弟幾個陸續帶着媳婦孩子來了,熱鬧得很,反正院子裏足夠大,只要他們別跑去山上玩,大人們也都懶的管。
“大哥,桌子的事怎麼辦啊?”
“簡單!”李萬才看了一眼門板,“一會整幾個長條凳,兩塊門板都卸下來鋪上,小孩讓他們進屋上炕吃去。”
林一豎起大拇指:
“還是大哥有辦法!”
“咱們這都這麼幹。”
衆人以爲林一身體還沒痊愈,什麼活兒都不用他幹,看着他們忙來忙去的,自己也插不上手。
“你去找邢寶忠了?”李鷹走過來問。
林一點點頭:
“人家幫我忙活兩天,炕桌也是他弄得,不叫一聲不好,背後不得講究我啊?”
“講究個屁,他敢!這個兔崽子,對外沒的說,對自己媳婦真不是個東西,你說說,一個老爺們這麼小心眼,他媳婦王秀琴有點文化,以前讓她媳婦當個婦女隊長,邢寶忠怕王秀琴接觸別的男人,硬生生給別黃了!
王秀琴心細,讓她當個記分員,前兩天說又不想讓他媳婦幹了,就他媳婦是個寶唄?說隊裏都是男的,不方便,不方便個屁!一會等他來了你看我怎麼罵他!”
於鳳蘭在旁邊急忙攔住:
“你扯啥犢子啊,今天是小林暖房的日子,你要是願意罵,明天上他家罵去,我們不攔着,今天你別給攪和了!”
李鷹哼了一聲,拿起桌上的煙抽了一根,林一拿火柴給點上。
“老李你消消氣,我大娘說的對,今天你先忍忍,人家看我面子來的,你真罵他一頓讓我咋整啊?”
李鷹吐口煙,點頭說:
“行,趕明個兒忙完的,看我怎麼收拾他,給臉不要臉,記分員多少的活啊,別人打破頭都搶不到,要不是怕影響不好,我那幾個兒媳婦哪個不行啊!”
於鳳蘭往外面看了一眼,捅咕了李鷹一下,小聲的說:
“你趁早別漏口風,就一個記分員,四個兒媳婦你讓誰當啊?給哪個剩下的都覺得偏心!”
“我就那麼隨口一說,還能真給她們啊?老娘們做你飯得了,我跟小林子嘮嗑你總跟着接啥茬?”
“當我稀得管你似的!”
林一去炕上將之前買的蛤蜊油和雪花膏拿出來,送給於鳳蘭,於鳳蘭愣了愣,硬是沒敢接。
“小林,你這是幹啥?玉顏相婆家了,人家弄完房子就得過門了……”
林一滿腦袋黑線:
“大娘,我這是給你買的!你說啥呢?”
於鳳蘭鬆了口氣:
“我還以爲你看上李玉顏了呢,要不買這麼貴的雪花膏幹啥……”
“我在鎮裏給你買的,大娘,自打我過來沒少麻煩你,老李那沒說的,我就想給你買點東西,正好在供銷社看見有賣這個的,冬天你家裏家外忙活也省的手裂。”
於鳳蘭不停推辭:
“這我可不能要,以後你要是看上哪個姑娘了送人家多少,我這麼大歲數了擦啥雪花膏啊,我對你好,是因爲咱們娘倆有眼緣,東西我肯定不收。”
“大娘,你就拿着吧,我說實在話,你對我這麼好,讓我想起我媽來了,她走的時候我沒能力,現在我長大了,送給你感覺像是孝敬我媽一樣。”
說這話的時候林一眼眶紅了,於鳳蘭的眼睛也紅了,拍拍林一的胳膊,說不出的心疼,尤其是她這個歲數更是感同身受。
“行了行了,大好的日子哭什麼,要不然就讓林一認個幹親,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林一和於鳳蘭一愣,於鳳蘭連忙說道:
“這哪行啊,人家小林是有學問的,我就是一個農村婦女,這可不成……”
沒等於鳳蘭說完,林一立馬說道:
“老李這個主意好,就這麼辦!”
於鳳蘭其實心裏是願意的,就怕林一不願意,沒想到林一這麼痛快。
“孩子,你真願意?”
林一跪在地上說:
“娘,我願意!”
於鳳蘭眼眶瞬間紅了,趕忙上前扶起林一,聲音帶着哽咽:
“好孩子,以後娘就是你親娘!”
李鷹笑着走出屋子,嚷道:
“老疙瘩,你去回家去兩副碗筷,再拿把剪刀來!”
“什麼事啊?”李萬才他們紛紛向這邊看來。
“以後你們就多了個兄弟了!”
……
畫面一轉,林一跪在院子中,身前是微笑的於鳳蘭。
於鳳蘭拿出剪刀把自己的褲腿剪開,象征孩子從褲襠二次出生,寓意重新獲得健康福氣,不過一般剪褲腿都是小孩認幹親,於鳳蘭非要如此,說是給林一討個福氣。
“娘!”
“好孩子!快起來吧!”於鳳蘭將林一扶起來,給他打掃打掃褲子。
“這副碗筷是娘送你的,咱們這的習俗,以後好好的過日子,有什麼困難就來找娘……”
林一用力的點點頭,擦了把眼淚,接過碗筷。
李家兄弟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說個不停。
“行啊,這回是真兄弟了!”
“叫聲五哥聽聽!”
“這不得按順序來!先叫聲二哥!”
李萬才一腳印在李萬富的屁股上:
“反了你了,大哥還在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