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悠悠跑走，程聿的馬車也緊隨其後。
兩輛馬車越走越快，很快消失在葉知年的視線裏。
葉知年的咒罵聲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不是！”
“二哥就這麼偏心四妹妹！？”
“拿臭雞蛋去學堂，二哥也不問問她去做什麼壞事？”
葉知年發着牢騷，將被臭雞蛋浸透的長袍脫下，只穿着一件白色單衣，慢悠悠朝葉府的方向走去。
……
很快，馬車在秀章書院門口停下，葉知禮的淚收住，有些忐忑、膽怯地問：“二哥，這真的行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葉知言說。
“可……”六歲的小祖宗在府裏無法無天慣了，但還沒對別人做過這種惡作劇。
可昨日種種，又當真憋屈難受。
“暢兒，她搶你位置、踩你肉餅、又在同窗面前折辱你，你往她書案裏放臭雞蛋，只是禮尚往來而已。”葉知言平日少言，卻是個腹黑、不能吃虧的主兒。
“行，那我試試吧。”說罷，葉知禮起身先下了馬車，快步跑進書院，進了她的語心堂。
葉知禮左右一看，果然今日她來的最早。
她先是放下書袋，然後從裏面重新拿出布包，布包被一層層攤開，葉知禮捏着鼻子，忍着臭味，將兩個臭雞蛋分別扔進蕭梓媛和陸雲嫣抽屜的最裏面。
臭雞蛋磕到桌板，隨之破裂，慢慢在抽屜裏流着臭氣熏天的蛋液。
葉知禮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做完之後，左右一瞧，沒有人看到。
她大跨步走出屋子，又繞了一條窄路，看到學堂旁的牆根上有一梯子。
葉知禮小心翼翼爬上梯子，直接將那塊充滿臭味的布丟進一牆之隔的國子監，然後慢條斯理走進學堂。
等她再走進學堂後，屋裏已經有了幾個人，見葉知禮走進來，紛紛打招呼：“知禮，昨日算術的課業寫完了嗎？”
問的人正是李藝琦。
“寫完了。”葉知禮將自己的書遞給她，又湊近她耳邊叮囑：“你莫要讓人看到。”
李藝琦利索接過，直接開抄。
又過了一會兒，人斷斷續續來齊，莊錦瑟急匆匆走了進來，“暢兒，你寫完昨日的課業了嗎？”
“寫完了，我二哥幫我寫的。”葉知禮將自己的書遞過來。
“嘖，你二哥真好。我好生羨慕，要是我也有個哥哥該多好。”莊錦瑟順勢接過葉知禮的書。
“那你以後來我家一起寫功課。”葉知禮回道。
“我也想去，就是遠了些。”莊錦瑟埋怨。
兩人三言兩語聊着天，莊錦瑟昨日落下的全是不會寫的，只寫了三兩個空很快就寫完了。
蕭梓媛和陸雲嫣是最晚走進學堂的，陸雲嫣着急地朝蕭梓媛招手：“表姐，我抄抄你的書。”
“你不是讓你哥給你寫嗎？”蕭梓媛疑問。
“別提了，那個結巴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的書本還被他劃了一刀子，他最近在做什麼木雕。”陸雲嫣極爲嫌棄地說道。
“好吧。”蕭梓媛將自己的書遞給陸雲嫣，閒坐着環顧四周。
“誒，雲嫣，你聞到什麼臭味沒有？”蕭梓媛在空中嗅了嗅，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臭味。
“有嗎？”陸雲嫣停筆，也嗅了嗅。
“有啊。”蕭梓媛左右聞着，最後嗅了嗅自己的桌子。
“要不你過來聞聞？”蕭梓媛示意陸雲嫣過來。
陸雲嫣走過來，也跟着蕭梓媛一起聞了聞。
很快，兩人聞到是抽屜的臭味。
兩人低下身體，朝抽屜看，抽屜黑得很，沒看到什麼。
陸雲嫣伸手朝抽屜裏一摸，只覺得黏糊糊的，拿出來一看，手上滿是臭雞蛋的蛋液，簡直奇臭無比！
“啊！這是什麼！”陸雲嫣尖叫起來，朝後退了一步。
蕭梓媛被她這一叫嚇了一跳，連忙湊過去看，頓時被那股惡臭熏得差點吐出來：“這……這怎麼會有臭雞蛋！”
屋內其他女童也都漸漸聞到這股臭味，紛紛圍過來，好奇地問：
“怎麼回事啊？”
“好臭啊！”
“是不是昨日的雞蛋忘記吃了？”
葉知禮面上不顯，拉着莊錦瑟好奇地擠到前面，“呀，這是怎麼了？怎麼會有臭雞蛋在抽屜裏呀？”
陸雲嫣氣得滿臉通紅，她看着自己手上的蛋液，又看了看葉知禮，突然懷疑起來，“葉知禮，是不是你幹的！肯定是你報復我們！”
葉知禮滿臉無辜：“陸同學，你可別冤枉好人啊。”
“是啊，你沒證據，就是空口白牙的誣陷！”莊錦瑟渾然不知，擋在葉知禮前面。
“就是啊，別冤枉好人！”其他女童也跟着聲援。
“你！就是你！除了你還能是誰！”陸雲嫣氣得憋紅了臉。
好巧不巧，第一堂課便是算術課。
夫子一走進門，就看到後排烏泱泱一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