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我常買,不會踩雷,他要是不喜歡,那就是他沒品位。”
謝宴直接將顧宥帶到某奢侈品牌店內,顧宥對牌子不懂,只看到品牌logo是個鷹頭。
看起來貴氣十足。
見謝宴站在一排皮帶前,顧宥走過去。
看到價籤,心裏吸了口氣,最低兩萬起,要不說貴氣呢。
不過也算在她預算之內。
這家店只賣領帶和皮帶,雖然兩者相比領帶便宜些,但顧宥覺得泛着冷硬金屬質感的皮帶好像更符合傅承安冷冽的氣質。
最終她選了一款銀色老鷹頭的皮帶,價格在她原有的預算上又加了幾千。
走到收銀台結賬,謝宴走來:“幫我的一起付了。”
顧宥目光垂落在他手中那條皮帶的價籤上,開頭是個五,心中一口涼氣沒敢動。
謝宴:“看把你嚇得,誰要你付?我可不喜歡花女人的錢。”
顧宥看他一眼,戲真多。
付完錢兩人一前一後往外走,走在前的謝宴突然回頭。
顧宥沒注意,差點栽他身上,還好及時停住,見謝宴挑着鳳眼看着她似笑非笑。
只覺心裏發毛,冷問:“幹嘛?”
謝宴:“我發現你挺會過啊。”
顧宥:“什麼意思?”
謝宴看着她左手:“就你手上那鑽戒,別看小小一顆最起碼幾百個,你老公買的吧,你呢給你老公買個禮物摳摳搜搜的,而你自己。”
他肆無忌憚上下打量顧宥,嘴裏淡出嘖嘖,“對自己也不大方,你這是只把錢花在刀刃上?”
這是翻來覆去說她摳門。
顧宥不免動氣,冷睨他問:“你花的錢自己掙的?”
謝宴:“我那點實習工資夠吃一頓飯嗎?”
顧宥:“那你有什麼資格說我?最起碼我花的每一分錢都是我自己掙的,我怎麼花用得着你管?”
謝宴:“我也只不過說說而已……花的自己的錢?你老公不給你錢花?”
顧宥:“我不喜歡花男人的錢。”
他剛才說“我不喜歡花女人的錢”,她現在說“我不喜歡花男人的錢”。
這是拿他的話堵他。
謝宴唇角勾起一邪肆弧度,盯着獨自往前走倔強而美麗的倩影,呵,好聰明的女人!
他從小到大身邊漂亮的女人不少,但是像她這樣漂亮聰明,有能力有信仰的女人。
他第一次見。
就是,結婚這麼早幹嘛?
三步並作兩步追上她,與她並排往前,玩味語氣問:“你手上的鑽戒也自己掙的?”
顧宥懶得理他。
謝宴:“原來醫生這職業這麼掙錢?還是你家裏有礦?”
顧宥:“假的!”
謝宴:“你人好看戴什麼都好看,假的都被你戴的跟真的一樣。”
顧宥微頓,站定問他,“這戒指真這麼值錢?”
謝宴目光落在女人臉上,她臉上的疑問不像是假的,看來她真不知道。
他突然對她老公和他們的夫妻關系產生了強烈的好奇。
兩人看起來真不熟。
有些話不想說,但他是誠實孩子,“我說的只少不多。”
顧宥轉過頭去,怔怔望着無名指間閃着稀碎藍光的戒指,有那麼一瞬間想摘下扔進包裏。
這麼貴,萬一丟了,憑她在醫院的工資她幹一輩子不知道能不能賠得起。
“囿囿,想什麼呢?”
見她盯着手發呆,謝宴問。
顧宥:“沒什麼……你剛喊我什麼?”
謝宴:“囿囿呀。”
顧宥:“宥宥也是你叫的?叫老師,實在不行叫全名,小屁孩,一點尊師重道的自覺沒有?”
謝宴撇嘴,“你怎麼這麼好爲人師?現在是下班時間,囿囿老師,還有,說誰小屁孩呢我不愛聽。”
顧宥:“你多大?”
謝宴一臉不可思議睨她,“這是可以說的嗎?”
下一秒,顧宥臉通紅,咬牙,“我說的是年齡。”
謝宴:“23”
顧宥重重吐出三個字,“小屁孩。”
她聲音脆生生即使是咬着牙恨恨講的。
謝宴本來很反感這三個字這會卻覺得還不錯。
見女人往前走的腳步急而倉皇嘴角勾起邪邪笑,“囿囿,等等我!”
完全沒注意前方一男人望過來的冷厲眼底寒意森然。
顧宥心裏罵小屁孩口無遮攔。
因爲醫生的職業特點,熟悉人體構造的他們對兩性話題相對來說比普通人要開放的多。
可顧宥可以面不改色跟病人討論這些但是沒辦法做到跟同事也這樣。
尤其還是不太熟悉的男同事,兩人還是臨時的師生關系。
她臉上紅暈未消,垂着頭往前走,沒注意前方,猝然撞上一方硬物才停下。
下一秒腰間落下一只青筋蜿蜒的大手,勾着將有些踉蹌的女人拖穩。
猝不及防的視線裏,是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泛着墨色幽光的一雙深邃眸子。
顧宥反應了足足三秒才確信身前突然而至的男人是傅承安這件事。
她眨着水潤清眸問他,“你怎麼在這裏?”
傅承安箍在女人腰間的手沒鬆,掌心軟軟的溫熱平復了些剛剛在遠處目之所及的燥怒。
目光垂落她左手無名指。
還在。
還好。
移開,復回到她臉上,眼底冷了兩分,她皮膚很白,就顯得此刻的霞粉特別明顯。
她撞上他之前就有。
她剛一直垂着頭走路,那男人對她說了什麼?或者做了什麼?才讓她羞怯成這般?
她在他面前沒有這樣過。
喉間擠出淡聲,“路過。”
謝宴追上來,詫異望向男人又望向顧宥腰間的手。
顧宥這才意識到傅承安的手還在不該待的地方,她往一旁挪了一點拉開與傅承安之間的距離。
傅承安的手落了空,眼底又冷了一分。
謝宴看着顧宥:“不介紹一下?”
顧宥:“這位是我同事謝宴,這位是…”
盡管兩人偶爾要在外人面前扮演琴瑟和鳴的夫妻,顧宥還是沒辦法介紹傅承安時將那聲老公熟練說出口。
停頓的兩秒裏傅承安清磁聲線先響起,“我是她老公。”
謝宴墨色瞳孔定在對方臉上三秒,繼而眼尾勾起意味深長的弧度,懶散着聲音:“原來你就是她老公呀!”
女人之間的敵意一個眼神足夠,男人之間也同樣可以。
傅承安面上不動聲色,眼底早已火光滔天。
直到被口袋中的手機鈴聲打斷,他走到遠處去接。
謝宴走兩步到顧宥身邊見她盯着她老公方向面露迷茫,靠近她耳邊低聲,“長點心,男人的錢不給你花,肯定是拿給外面的小野花花了。”
顧宥倏然側眸,意味不明望他。
傅承安掛了電話回頭,視線裏是兩人幾乎貼在一起四目相對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