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簡直說到了曹心柔心坎裏。
她也認爲,只有自己才配做江承北的妻子。
現實卻是寧溪即將嫁給江承北。
而自己只能嫁給二婚頭、老光棍,一想到自己要給老男人生孩子,心裏更是難受得喘不過氣。
“嗚嗚,我這輩子都完了。”
江燕燕義憤填膺地捏緊拳頭,不許曹心柔就這麼認命。
“心柔姐,你去爭去搶啊,愛情得自己主動去爭取!”
曹心柔眼神閃爍地看向江燕燕,流着淚搖頭。
“我一個姑娘家哪好意思那麼做,萬一承北哥不承認怎麼辦,就算是他肯放棄寧溪,讓他背負忘恩負義的罵名娶我,他有心結也不會對我好。”
“他敢!”
江燕燕腦殼裏有一半都是水,聽了這話立馬怒了。
“心柔姐,這事你別管了,我就認你是我二嫂,我去替你出頭,你就安心等着做新娘!”
“那你想怎麼做,千萬別逼你二哥啊。”
“我知道,這事得從寧溪身上下手,讓她主動退出。”
曹心柔暗自發笑,這個江燕燕還不算太傻。
自以爲天下第一聰明的江燕燕拿着所有的信回到家,連夜制定了一個周密的計劃,沒過兩天,趁着江承北上山砍柴不在家,直接堵住寧溪。
“你去和我二哥說,這婚不結了。”
寧溪聞言,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江燕燕。
“你人頭豬腦,還是腦子裏裝的全是豬屎?”
又被罵了,江燕燕臉都氣黑了,不過一想到寧溪很快就會滾出自己家,心情頓時好起來,拿出信紙直接扔在她身上,笑得十分得意。
“你自己看看吧。”
“這是我二哥寫給心柔姐的情書,他們二人情投意合,你趁早退婚,滾出我們家。”
情書?
江承北寫給曹心柔的?
說實話,寧溪不相信。
小說裏可沒有這一段。
她拿起信紙隨意翻了翻,字裏行間的內容確實帶了些曖昧,在後世也許沒什麼,但在七十年代,確確實實不是普通的書信往來。
見寧溪不吭聲,江燕燕的得意愈發藏不住。
“這回你總該信了吧,念在你也是無意中做了拆散別人的第三者,只要和我二哥退婚,心柔姐可以不計前嫌,若你不識好歹,那就是給臉不要臉!”
“說完了嗎?”
寧溪冷睨着江燕燕,指向門外,面無表情道:“說完就給我滾出去。”
“你!”
江燕燕氣急,使勁盯着寧溪瞧,試圖在她臉上瞧出一丁點吃醋生氣的跡象,可寧溪一點都不生氣,反倒是自己又被罵了。
她用力跺腳,放出大招。
“這是我二哥上學時的作業本,你可以比對字跡,我沒有必要騙你,你要是還死乞白賴嫁給我二哥,以後有你哭的時候!”
寧溪冷着臉。
“該哭的人是你,江燕燕,信的事情我會向你二哥求證,如果讓我發現你從中搗鬼,你就等着挨大耳刮子吧。”
聞言,江燕燕縮了縮脖子。
一想到痛苦哭泣的曹心柔,她又不害怕了。
自己這是在伸張正義,做好人好事,沒錯。
等江燕燕走後,寧溪關上門將一沓信紙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越看心裏越不舒服。
如果這些信真的是江承北寫給曹心柔的,那他就是個玩弄女性感情的騙子。
不過她還有理智。
信上的筆跡和作業本上的相同,但也代表不了寫信的人就是江承北,畢竟字跡可以模仿。
有可能是曹心柔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爲了嫁給江承北,她無所不用其極。
理智上,她告訴自己要相信江承北,可實際上見到江承北時還是沒由來使了性子。
不看他,不理他,就當他這個人不存在。
直接無視。
江承北一頭霧水,心裏發慌。
自己出去砍了一趟柴,她就生氣了?
他趕緊仔細回想,走的時候還好好的,她沖自己笑得特別溫柔,還叮囑自己注意安全,這兩天,自己也沒有惹到她……
那咋了?
突然不理人?
還是家裏人給她氣受了?
面對敵人時淡定自若的江營長一臉迷茫,放下柴去洗了個手,又在院子裏沒事找事磨蹭了半天,殊不知他越這樣,寧溪就越生氣。
好啊。
肯定是心虛了。
瞧瞧,只敢偷瞄自己,連正眼都不敢對視。
呵,男人全都是大豬蹄子!
索性來個眼不見爲淨,她轉身回了屋,還把小玉也拉上了,明擺着就是不給江承北靠近自己的機會。
江承北心裏苦啊。
難怪部隊成過家的那些人說女人心海底針。
認命地在院子裏站了一會,他終究是忍不住了,縮頭一刀,伸頭也是一刀,大男人還能被個嬌嬌軟軟的小姑娘拿捏。
那個啥,直接推門進去問個清楚。
一分鍾後。
“叩叩叩。”
敲門聲響起,伴隨着男人特意放輕柔的聲音。
“寧溪,小玉,你們要不要喝水?”
江小玉趴在窗戶邊往外看,回頭看寧溪,“是我二叔。”
該說的得說清楚,鬧脾氣解決不了問題。
這會的功夫寧溪也想清楚了。
自己不能因爲看過小說就盲目相信江承北,說不定小說裏還有沒寫出來的隱情,至於那些信,敢做就要敢認,若和他無關,那就結婚。
以後好好過日子。
如果真是他所寫,大不了一拍兩散。
“小玉,你去開門,讓他進來。”
門“吱呀”一聲打開。
小玉仰着腦袋,仔細盯着江承北看。
“二叔你剛才在外邊說話咋捏着嗓子,跟故事裏的狼外婆好像。”
江承北:“……”
他不承認,摸了摸小玉毛茸茸的小腦袋,抬眸看向寧溪,想着自己主動認錯,她總不至於挑毛病,於是嗓音放低了幾個度,溫柔低沉帶着誘哄。
真跟狼外婆沒區別。
“溪溪,我這人神經大條,性子也直,有時候心思可能沒有你們女同志細膩,要是做了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情,你就說出來。”
頓了頓,又補了一句。
“罵我打我都行,就是別……不理我。”
最後三個字,寧溪莫名聽出一絲委屈。
眼前身軀頎長的男人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她都有些自我懷疑,自己好像有些無理取鬧,做得太過分了些。
“你、你好好說話。”
她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江小玉伸手在自己臉上刮了下,“羞羞臉,二叔你這是在向寧姐姐撒嬌嗎?”
撒嬌?有點。
江承北更在意的是江小玉話裏的漏洞。
“小丫頭,你喊我二叔,喊寧溪姐姐,不覺得有哪裏不對嗎?”
“哪裏不對?二叔你老,寧姐姐年輕,當然要喊姐姐了。”
江承北:“……”
扎心了。
見寧溪不說話,以爲她真的嫌棄自己年紀比她大六歲,想想也是,自己都滿村子亂跑了,寧溪才剛出生,語氣不自覺透出幾分酸意。
“我確實比你寧姐姐年紀大。”
怎麼聽着更委屈了?
寧溪也不知道咋想的,腦子一抽,直接語出驚人。
“大叔更會疼人,而且,你一點也不老,可有勁。”
“哪裏有勁?”
“渾身都是勁。”
說完後,兩人都沉默了。
不約而同地回想起那天在茅草屋的旖旎。
氣氛莫名就不一樣了。
寧溪尷尬地輕咳了聲,打發江小玉出去玩,隨後才拿出信,遞到江承北面前。
“看看吧,江燕燕說這是你給曹心柔寫的情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