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恰好是周六,不用上班。
溫瑜多睡了一會懶覺。
九點,王媽見她下來,溫聲問她:“夫人,要喝點粥嗎?”
溫瑜體寒,一到冬天就容易手腳冰涼。
她心裏一暖:“辛苦你了王媽。”
王媽去廚房做飯。
她坐在沙發上,無聊刷着手機。
難得的溫馨時刻。
刷朋友圈的時候,她看到慕時悠五分鍾前發的朋友圈。
“和沈總出席陶瓷鑑賞大會啦。”
溫瑜面無表情劃走。
怪不得今日沈淮序和慕時悠沒出來煩她,原來是參加鑑賞大會去了。
手機振動一聲。
紀棠發來消息:“棠棠,十點的時候我來接你去鑑賞大會。”
溫瑜回復好。
吃飯的時候,王媽站在她身旁,像是有什麼事想要跟她匯報。
“王媽,你坐。”
溫瑜示意她坐下。
王媽應了聲,坐在她旁邊。
猶豫好久,王媽還是跟她說:“夫人,小姐變得呆傻這件事很可能不是意外。”
王媽用的是篤定語氣。
聞言,溫瑜的手一頓,眼神變得凌厲起來。
沈星然將她視爲最要好的朋友,她不希望沈星然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什麼意思?”
溫瑜放下勺子,緊盯着王媽。
王媽深吸一口氣,極其認真地看着她:“我在沈宅呆的時間最長。”
“小姐五歲那年,發生了一件事。”
“那時老夫人和老爺在國外洽談合作,彼時小姐的爺爺,也就是太老爺還未去世,吊着一口氣。”
“當時與我關系很好的女傭是負責照顧太老爺的人之一,她跟我說,太老爺趁着老夫人他們談合作,在家秘密見了一個人,像是在交易什麼。”
“至於那個人是誰,長什麼樣子,她不知道,只知道是個男人,並且太老爺對那人似乎很是畏懼。”
“小姐發高燒的前一天晚上,曾趁着保姆不注意,偷偷跑到太老爺房間玩,被送回來的時候整個人瑟瑟發抖,臉上全是驚恐,第二天就發起了高燒。”
“本來能治好的,但太老爺就是不讓人給她治,還吩咐這件事誰都不許跟老爺夫人說,不然就是死路一條。”
“那個女傭曾找到我,給我了一封信,第二天就離奇死亡。”
說到最後,王媽臉上全是悲戚。
那個女傭是她最要好的朋友,二人還商量好等老了一起去養老院,繼續做姐妹。
溫瑜陷入沉思。
很顯然,這件事,沈家人都不知道。
“爲什麼會突然跟我說這件事?”
溫瑜問她。
王媽看了一眼周圍,確保周圍沒人,才壓低聲音說:“我在沈宅的老姐妹跟我說,昨天小姐對慕小姐有莫名敵意。”
“我先前照顧了小姐好些年,知曉她的脾氣,不會無緣無故傷人。”
溫瑜臉色不是很好。
“除非,慕時悠先前見過她,對嗎?”
她替王媽說了。
王媽點頭。
“但按理來說不可能啊,星然第一次見慕時悠,是在我與沈淮序的婚禮上。”
溫瑜皺眉,像是想起了什麼。
和沈淮序結婚那天,星然對慕時悠的態度很是奇怪,死活都不想見到慕時悠。
她那時候對沈星然不了解,以爲沈星然畏懼生人。
但現在想來,事情絕非那麼簡單!
沈星然,極有可能在她和沈淮序結婚前,就見過慕時悠!
她一字一句說出結論。
王媽神情駭然。
溫瑜本打算和沈淮序離婚,一走了之。
但這件事有關慕時悠,她不能坐視不理。
在離婚前,她一定要找到沈星然癡傻的真相,還沈星然一個公道。
“王媽,那封信呢?”
溫瑜問她。
“被我偷偷放在老家了。”
王媽說,當初女傭將信交給她後,第二天就死了。
她死後,老太爺就吩咐收拾整個沈宅,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王媽將信保管的很好。
一個月後稱病請假回了一趟老家。
那封信,她保存好,放在老家地窖的壇子裏了。
溫瑜面色凝重。
“這件事你誰都不要說,包括沈淮序。”
王媽點頭。
沈星然顯然是看到老太爺和那個人的交易了,所以才會那麼驚恐。
溫瑜想。
但到底是什麼交易,能讓一個五歲小孩嚇得第二天就發了高燒?
她想了一會,實在想不通,只能將此事暫時擱置。
待她處理好手上的事,再去找線索。
十點的時候,紀棠開車過來接她。
坐上車,紀棠朝她眨眼:“今天謝清樾也會出席,是不是很激動?”
溫瑜淡定點頭:“還好。”
她沒告訴紀棠,她一點都不想見到那個謝清樾。
十幾分鍾後,到達會場。
溫瑜進去,在裏面看到了沈淮序挽着慕時悠,正在與人聊天。
紀棠也看到了,擔憂看向她:“小瑜,你還好嗎?”
溫瑜點頭,收回視線,拉着她去了別處。
半個小時後,到了展示大師作品環節。
溫瑜的那一套“人間小景”也在其中。
剛一亮相,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被那五個小碗吸引住了視線。
“人間小景”造型規整精準,線條婉轉柔和。
釉面肌理溫潤如玉,令人賞心悅目
那釉色,更是經典的溫氏青。
只有溫老爺子,才會調配出溫氏青的釉色。
“沒想到這次大會溫守仁先生也來參加了,怎麼不見他人?”
“你不懂,溫守仁先生一向喜歡安靜,可能是做好了這套瓷器,委托人送過來。”
場內竊竊私語。
謝清樾在看到這套人間小景時,整個人呆立在原地。
溫守仁先生已經去世。
很顯然,這套作品是溫老先生的親傳弟子做的。
他看到了溫瑜。
想起溫瑜前段時間做的那五個小碗,謝清樾眼眸幽深。
她會是自己要找的那個人嗎。
溫瑜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謝清樾抬腳向溫瑜走去。
“這套作品是溫小姐做的嗎?當真做的極好,令謝某佩服。”
他笑着說,不動聲色觀察她臉上的表情,想要找出一絲破綻。
溫瑜笑笑。
她今日出門前化了淡妝,清麗面龐愈發顯得溫婉。
“謝總誤會了,我做的那五個小碗在家放着,謝總有空了可以看看。”
溫瑜笑着說,看了一眼紀棠。
一旁的紀棠心領神會。
她與謝清樾見過幾次,比較熟絡。
直接解鎖手機,將那五個小碗的圖片調出給謝清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