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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柬燙金的字體在燈光下熠熠生輝,每一筆都像是一把利刃,一刀刀深深扎入聞承淵的心髒,血淋淋的疼。
【新郎:季予初】
【新娘:沈南棠】
短短十個字,如同晴天霹靂般將他劈得大腦一片空白。
他的瞳孔驟然放大,整個人僵在原地,連呼吸都停滯了。
怎麼可能?
沈南棠要去京北嫁給別人?
那個說過會等他一輩子的女孩,那個從小跟在他身後叫他“承淵哥哥”的女孩,那個爲了他拒絕過無數次舅舅邀請的女孩......
她竟然要嫁給別人了?
“伯父——”
聞承淵的聲音在顫抖,他死死攥着請柬,指節因爲用力過度而泛白。
“這是南棠故意讓你僞造的對不對?她在氣我,她想要逼我妥協,對不對?”
他的眼中帶着幾分祈求。
沈父看着他這副模樣,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很快又恢復了嚴肅。
“承淵,沒有這種事情。”
沈父的聲音低沉而堅定。
“這請柬是京北季家親自派人送來的,季家在京北的地位你也清楚,他們絕對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南棠她......”
他頓了頓,嘆了口氣。
“她是真的要嫁給季予初了。”
“不可能!”
聞承淵猛地站起身,整個人像是一頭被激怒的野獸,眼中是難以置信的震怒。
“沈南棠是孤星逐日命格,只有我才是她的命定之人!只有我抽出了三支鹹卦!她怎麼可能嫁給別人?!”
他一把攥住沈父的衣領,整個人都在顫抖。
沈父沒有掙扎,只是定定地看着他,良久才開口,聲音中帶着幾分無奈:
“承淵,季予初......他也抽出了三支鹹卦。”
轟——
這句話像是一記重錘,狠狠砸在聞承淵心頭。
他鬆開了攥着沈父衣領的手,整個人踉蹌着後退幾步,險些摔倒。
三支鹹卦!
抽中三支鹹卦的概率不足1%,他以爲這世上只有他一個人能做到。
他以爲沈南棠的命定之人只有他一個。
可現在——
“季予初也抽出了三支鹹卦——”
聞承淵喃喃自語,聲音嘶啞得可怕,眼眶通紅。
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頹然跌坐在沙發上。
不,不可能的。
沈南棠不會這麼絕情,不會真的離開他。
她愛了他二十多年,怎麼可能說走就走?!
一定是她還在生氣,她在用這種方式逼他。
對,一定是這樣的!
聞承淵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站起身,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顫抖着撥通了沈南棠的號碼。
“嘟——嘟——”
無人接聽。
他不死心,又撥了一次。
還是無人接聽。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聞承淵像是着了魔一般,一遍又一遍地撥打着那個熟悉的號碼。
沈父站在一旁看着他這副近 乎瘋狂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承淵,你冷靜一點。”
“南棠!南棠接電話!”
聞承淵根本聽不進去,眼眶通紅,嗓音嘶啞。
九十九通電話,全部無人接聽。
聞承淵的手在顫抖,整個人的理智在一點點崩潰。
他打開微信,想要給沈南棠發視頻通話。
然而下一秒,屏幕上彈出的提示讓他徹底怔住——
【你不是對方的好友,請先發送好友驗證請求。】
聞承淵盯着這行字,大腦一片空白。
被拉黑了——
沈南棠把他拉黑了。
“不,不可能......”
聞承淵踉蹌着後退,撞翻了身後的椅子,發出“咣當”一聲巨響。
他死死攥着手機,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的肉裏。
“南棠不會這麼對我,不會的!”
“她只是在生氣,她只是想要懲罰我,對不對?”
他猛地轉頭看向沈父,眼中帶着近 乎絕望的祈求。
沈父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承淵,南棠她......是認真的。”
認真的。
這三個字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聞承淵整個人癱軟在地,眼眶通紅,喉間發出一聲破碎的低吟。
“不......我不信......”
他猛地站起身,踉蹌着往外沖。
“南棠一定還在醫院,她不會這麼快就走的,我要去找她,我要親口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