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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書雅沖了出來,衣服凌亂,頭發散落,眼睛通紅。
人群安靜了一瞬。
下一秒,陳書雅已經沖到白曼微面前,一個狠狠的耳光甩在她臉上!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辦公區回蕩。
五指紅痕立刻浮現在白曼微精致的臉上。
“白曼微!你怎麼這麼惡毒!”陳書雅的聲音嘶啞到可怕,她一把揪住白曼微的頭發。
她不顧周圍人的尖叫,硬生生地拖着她往外走。
“你爲什麼要發那些東西給我弟弟?!他才十七歲!他做錯了什麼?!”
白曼微被這一下打懵了,但很快,她眼眶就紅了,委屈地掙扎着。
“姐姐……你幹什麼呀……疼……你是不是誤會我了?”
“我誤會你?”陳書雅發出一聲淒厲的笑,“你親手發的消息,我弟弟就是看了你發的東西墜樓的,你現在跟我去醫院,去給他磕頭賠罪!”
“要麼你去給我弟弟償命!”
周圍的人都驚呆了,紛紛後退。
陳書雅根本不理會那些驚恐的目光,拖着白曼微就要往電梯走。
“放手!你放手!”白曼微尖叫着,淚水順着臉頰滑落,“霍總……霍總救我……”
就在陳書雅即將把人推進電梯的瞬間,一雙大手猛地從後面抓住她的肩膀,狠狠一推!
陳書雅根本沒站穩,整個人直接向後跌倒。
“砰——”
後背重重撞在牆角的消防栓上,發出沉悶的痛響。
一張氣得幾乎扭曲的臉出現在她的眼前。
“夠了!陳書雅!”
霍景深的怒吼聲在耳邊炸開。
他幾步上前,將白曼微護進懷裏,回頭看向陳書雅的眼神滿是厭惡和恨意。
“你太過分了!弟弟的事我也很遺憾,但他正處於叛逆期,情緒本來就不穩定,跳樓的真正原因還不一定是什麼!你怎麼能把所有責任都推到曼微身上?”
陳書雅捂着後背,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
她的嘴角滲出血絲,卻突然笑了。
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她舉起弟弟的手機,手抖得厲害,卻死死舉在霍景深面前。
“霍景深,你……看清楚!這個女人給我弟弟發了什麼!”
“我弟弟就是看了這些東西才墜樓的!他是不想連累我……他不想自己成爲我的軟肋……他才十七歲啊!十七歲!”
霍景深皺眉掃了一眼,立刻打斷她。
“夠了!那些東西是曼微的手機被盜用,她根本不知情!而且網上關於你的照片早就傳得到處都是,就算不是這次,你弟弟遲早也會看到!”
“他連這點刺激都受不了?這能怪誰?”
他越說越激動,完全沒注意到陳書雅逐漸渙散的眼神。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全公司的人都在看笑話?你是我霍景深的妻子,就這樣當衆發瘋,讓我的臉往哪兒擱?”
弟弟死了。
凶手就在眼前。
可霍景深在乎的,只是他的面子。
陳書雅突然安靜下來。
那種徹骨的寒意從腳底蔓延到頭頂,她終於明白,這個男人的心裏從來就沒有她的位置。
她從包裏掏出那份皺巴巴的離婚協議書,丟到霍景深腳邊。
語氣死一般平靜:“把這東西籤了吧。”
霍景深還在低頭安慰懷中梨花帶雨的白曼微,頭也不回地問:“什麼東西?”
她平生第一次對霍景深撒謊,聲音輕得像耳語。
“弟弟的死亡通知單,需要家屬籤字。”
霍景深這才接過那份文件,連看都沒看,直接拿起筆,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當那份離婚協議書重新回到陳書雅手上時,她盯着那三個字看了很久。
胸口突然涌起一股微弱的、近乎可笑的解脫感。
終於……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