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夫人捂着胸口,終還是沒忍住暈厥了過去。
侍從們又是一陣手忙腳亂,等到公孫夫人再度悠悠醒過來,早就不見了柳碧落的人影,想起李媽媽慘死的模樣。
滿臉恨意的捂住胸口咬牙切齒道“好啊,如今的柳碧落翅膀當真是硬了啊”公孫夫人掙扎着要起身,恨恨說道,“快速去將軍府請哥哥過來,說我這裏出了大事。”
消息傳出去不到一炷香,公孫夕就帶着公孫曉夢匆匆趕到國公府,剛踏入院門,就嗅到好大一股子的血腥味,眉頭一皺喝道,“這是怎麼回事兒?”
侍從奴仆們都不敢應聲紛紛低着頭。
公孫夫人聽見自家哥哥的聲音,連忙叫人攙扶着自己從內室走出來,看到自家哥哥眼眶有些微紅,公孫夕心疼自己的親妹妹,趕緊扶她坐下,便問道,“這裏到底出了什麼事兒,這麼慌張的叫我過來。”
“還能是什麼事兒,還不是柳碧落那個小賤蹄子,她今日竟敢在我院中當着我的面殺了李媽媽。”
“你說什麼”,公孫夫人的話着實嚇到公孫曉夢了,她雖然心思惡毒,可是殺人這事她遠遠是不敢想的,公孫夕沒有說話,表情有些耐人尋味,過會才說,“待我去和她好好說說。”便起身了。
管家前面帶路,一路將公孫夕帶至柳碧落院中。
方才鶯兒剛見好轉,柳碧落心中正鬆口氣,便聽人通稟,說是她舅舅來了。
隨手從一旁抓起長鞭圍在腰間,柳碧落推門便走了出來。公孫夕上下打量她一眼,開口便質問:“你殺了李媽媽?”
柳碧落沒有答話,不過神情之中也已點明了一切。長嘆口氣,公孫夕滿是痛惜,“這麼多年,府中實在對你疏於管教。”
“公孫將軍這話,還是對着曉夢說吧!”柳碧落從未認過這個舅舅,說話自然也毫不客氣公孫夕眼神冷冷掃過她渾身上下,柳碧落慢慢將手放到了腰間,那眼神讓她突然有種被毒蛇盯住的感覺,直教人不寒而栗。
事實也證明了柳碧落猜想的不錯,不過刹那之間,公孫夕腰間的劍就已經出手,向自己襲來,柳碧落揮鞭去擋,卻沒想到公孫夕竟然直接棄劍,一掌向自己拍來,柳碧落看出他眼中已有殺意,連忙後退兩步,暗道不好,卻已經是來不及了,千鈞一發之際,柳碧落面前閃過一抹黛色,生生爲她扛下了這一掌,她竟不知自己身前何時多了一個人。
“祁昊墨!”
眼看着一擊未中,公孫夕眼中有點焦躁和惱火,卻也只能將怒氣壓住,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模樣,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心平氣和的問道“昊墨怎麼會在這裏啊?”
祁昊墨卻低下頭問柳碧落“你沒事吧?”柳碧落輕輕搖了搖頭,怔怔的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容,鼻頭有些發酸。伯爵府家的公子,曾來求娶她的人,祁昊墨!
此時正背光而立在她身前。
看着面前的兩個人完全不像是要搭理自己的樣子,公孫夕面上的神色變得更加難看。
“冒然來此,昊墨應該是有事要談吧,不知道是什麼?”
祈昊墨風淡雲輕的抬眼瞥了眼他,觸碰着柳碧落的手垂下了,移到她的前方站着,留給柳碧落一個堅實寬闊的後背。
她思緒萬千,紛紛擾擾纏繞着她,不自覺流露出迷惘困惑的神色。
如果是在上一世,祈昊墨願意這樣對待她,她肯定會心懷感念,用自己的全部作爲回饋,但現在的她已經知道了求娶的事情,很難若無其事。
“我是到這裏來拿一個公文,不過我不清楚將軍是因爲什麼出現在這裏。”
祈昊墨看上去很平淡,如果不是仍躺在那裏的劍還反射着刺目的冷光,誰都不會猜想的到,僅僅是在前一刻,這個地方充斥着怎樣緊繃且一觸即發的氣氛。
旁邊的侍衛走過來,快速的拿起地上的劍,放回劍鞘裏面。
公孫夕的目光飽含深意,他看了眼祈昊墨,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下:“原來是來取公文的?可是,既然是來拿這個,爲什麼又進了碧落院裏,難不成……”
祈昊墨的眼神越發冰冷,看着公孫夕的目光裏似乎有了殺意。
“希望公孫將軍能夠注意言行。”
就當公孫夕覺得自己占據了主導,想繼續說的時候,一個小廝慌慌忙忙的過來,看到這種情況,急迫的到管家面前說了什麼。
管家的神情頓時一變,立馬貼着耳朵告訴公孫夕:“國公爺已經走過後堂了。”
公孫夕也是面色稍變,公孫夕也沒有想到,國公爺會來的這麼快。
柳碧落一直被祈昊墨護在背後,此時唇畔揚起冷然的笑,“看來今日有好戲可看了。”
沒過多久,院子外面就傳來了下人的稟報,柳國公伴隨着這聲音面色陰冷的走進院子。
“發生什麼事情了?”
柳國公本是在問公孫夕,但沒有想到柳碧落接下了他的話,“本是無事,但不知爲何公孫將軍突然進我院落,一動手就是殺人的招數,恐怕……是想奪了我的命。”
“胡說八道!”
公孫夕怒火中燒,他的眉頭緊鎖,倒真是一副被誣陷了的樣子。
柳碧落壓根沒有在意他不知道從哪滋生的火氣,又走到柳國公面前,平緩的說道:“自從我回到這裏以後,府中便一天也無法寧靜下來,您曾經說過這個地方就是我的家,可是現在看上去,國公府似乎和牢籠沒有什麼區別。”
說完了這句話,柳碧落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了一柄匕首,親自把它遞給柳國公。
“如果您實在是不想見到我,盡管把我殺了就好,使用這樣的方法,着實是有損國公的形象。”
柳國公猛地一揮,擊落匕首,憤怒的看向他訓斥:“瞎鬧!這是從誰那學來的渾勁兒!”
柳碧落沒有再說話,這麼倔強的姿態,反而兀的擊到了他內心深處僅有的柔軟。
柳國公沉沉的嘆息了一聲,怒火稍稍平復下來一些,聲音也輕緩了許多,他耐心的問着:“到底是怎麼了?你告訴我就是了,像這樣要死要活的,像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