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昨日靜雲軒發生的事。
謝鬆嵐的目的,就是點到爲止。
點到爲止就夠了。
過猶不及反而壞事。
謝鬆嵐離開佛堂後並沒有去母親的院子。
她先回了自己的霜筠院。
沐浴,幹發,換衣。
做完這些,天已擦黑。
謝鬆嵐不急不慢地去母親居住的靜閒居請安。
岑氏從早晨等到正午,又從正午等到傍晚。
等的時間越久,心裏憋的那股氣憋得更狠。
她恨不得扇謝鬆嵐幾個大耳刮子以解心頭之氣。
謝鬆嵐一進正屋。
岑氏的茶杯就扔了過來。
滾燙的茶水直直地朝着謝鬆嵐的門面而來。
謝鬆嵐輕飄飄一躲,茶杯落到了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岑氏見謝鬆嵐躲開,更氣了。
“謝鬆嵐,你給我跪下。”
謝鬆嵐看着岑氏氣到要爆炸的樣子就放心了。
生氣傷身。
多生氣多傷身。
她不需要動手,岑氏就先把自己氣壞。
“母親爲何生氣?”謝鬆嵐一臉無辜,“是女兒做錯了什麼?”
岑氏本來就氣。
聽着謝鬆嵐明知故問的話,更氣了。
她蹭地站起來,指着謝鬆嵐:“你還有臉問我?”
“你怎麼有臉問我的?”
“謝鬆嵐,我只給你一次機會,乖乖認錯受罰,我可以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若你執迷不悟,我這就進宮稟明皇後你的所作所爲。”
謝鬆嵐手指捏緊袖口。
試問,誰會懷疑一個母親對女兒的評價?
畢竟,家醜不外揚。
若岑氏不顧家醜去皇後身邊諫言,皇後不會懷疑岑氏說謊。
詆毀之語從親生母親之口說出,可以輕而易舉毀掉她。
可笑吧。
這就是她的親生母親。
謝鬆嵐看向岑氏:“請問母親,我做錯了什麼?”
“請您明示。”
岑氏怒道:“不見棺材不落淚是吧?”
“我問你,雲枝腹痛是不是你搞的鬼?”
謝鬆嵐眼底閃過譏誚。
果然,謝雲枝在岑氏跟前顛倒黑白了。
“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麼,姐姐腹痛與我有何關系?”
岑氏:“還敢嘴硬!”
“太醫說了,雲枝會腹痛出血,是因爲喝了寒月草熬的湯藥,是你故意將寒月草湯汁給雲枝喝,說,你爲什麼要害雲枝?”
謝鬆嵐:“衙門給人定罪,需要人證物證和動機。”
“請問母親,您說我要害姐姐,人證物證可有?我的動機是什麼?”
岑氏被謝鬆嵐的問題一噎。
物證沒找到,定是被謝鬆嵐給毀了。
人證,雲枝就是人證。
至於動機……
謝鬆嵐不等岑氏開口,字字有力:“昨日是驗貞嬤嬤到來的日子,我一心準備迎接驗貞嬤嬤們,生怕哪裏出問題影響了宣德侯府。”
“我不敢吃喝,也不敢亂走,只在靜雲軒待着。”
“敢問母親,我如何分出心神來害姐姐?”
“再者,我害姐姐對我有什麼好處?”
“昨日的驗貞與姐姐毫無關系,我爲什麼要吃力不討好去做這種事?”
岑氏想說些什麼。
謝鬆嵐沒給她機會,發出一連串的質問:“您從昨日態度就很奇怪。”
“等待驗貞嬤嬤到來的時候,您問了我一些奇怪的問題,您的解釋是生怕出了岔子,我理解。”
“但後面的事,我不理解。”
“驗貞嬤嬤宣布我通過選拔,這是喜事。”
“您不僅不爲我開心,還懷疑我用了手段瞞天過海,您明知道祀天大典是什麼場合,明知道驗貞嬤嬤經驗老道火眼金睛,出差錯的幾近於無,可您就是篤定我做了壞事。”
“我一直不明白您爲什麼要這麼做。”
“直到此時此刻,我突然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