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止這件事。
他偷偷摸摸上了她陪睡布偶的身,跟她同床共枕的事情,她也在他實施的第一日便發現了。
畢竟誰家布偶如此詭異。
夜裏會自己起來活動。
親親她的臉,啄啄她的嘴不說。
還要將腦袋埋在她胸口或是胯下。
她沒拆穿他,只是覺得並不厭惡,也懶得耗費口舌去拆穿他。
可現在不同了。
她來自未來,知道她之前縱容少年司燼偷拿她過多衣物的後果——
也就是她去秘境去較爲頻繁的那兩年,衣裳總是會破或是染血。
到了後面不夠穿,她又等不及做新的,只能將就穿了一陣子男衫。
男衫過於寬大,行動不便,礙手礙腳的,讓她彼時吃了不少苦頭。
少年司燼大腦開始嗡嗡作響,一時間好像變爲了石像,一動不敢動。
什麼叫做初次偷拿,她看見了?
那此後他還偷拿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幾百次的事情。
她也都看在眼裏?!
江靈卻好像不覺得拆穿他有什麼。
還貼心提醒她:“你想要,直接找我要,我會將穿舊的或是爛了的給你,不要偷拿我那些完好無損的。”
她再去定制,又很麻煩。
少年司燼舌頭都要因過度羞恥打結,他燒紅着面龐“嗯”了一聲。
又小聲對她道歉。
“對不起靈靈,是我畜生,是我下賤,你想罵我的話,你就罵吧。”
他血氣方剛,又太過喜歡江靈,實在也是沒辦法忍住。
可他卻知道,他這樣做很惡心,很無恥。
江靈不解,面無表情垂睫看他:“我爲什麼要罵你?”
少年司燼羞辱不已:“因爲我拿了你的衣物,幹了不是人的畜生事。”
什麼畜生事,江靈又不是傻子,稍微一聯想就猜到了。
她沉默了一會兒,說如果這樣就需要罵他的話。
“那你也可以罵我。”
少年司燼愣住了。
他迷茫抬起頭,和垂睫看向他的少女四目相對,聽見她一字一句道:“你丟棄的衣物,我盡數收着。”
他呼吸一窒,江靈唇瓣繼續翕動,面不改色。
“白帝城苦修期間,我有很多次想起你。”
“每當此時,夜裏我便會穿上你舊衣,裹住自己。”
雖說比起少年司燼所做好了些。
但也明顯沒好太多。
哪個正常未婚女子,會刻意穿其它男子穿過的衣裳?
少年司燼大腦轉不過來,頭頂砰的一下冒出一股白煙。
眼睛也變爲了蝌蚪紋,暈暈乎乎的,難以置信,江靈還背着他有過這種行徑。
她怎麼可以,那麼一本正經把這種害臊事說出來。
怎麼可以那麼可愛,偷偷裹着他的衣裳,嗅着他的氣息入睡。
啊啊啊啊啊啊!!
好喜歡她好喜歡她好喜歡她好喜歡她好喜歡她.........
江靈見少年司燼眼神呆滯,鼻翼兩側緋紅不知何時起了。
眼睛也霧蒙蒙的,有些溼潤,像是被她的行徑的嚇哭了。
她稍加一思索,雖仍舊不覺得這有什麼可怕的,卻還是老老實實,對他道了歉。
“抱歉,嚇到你了。”
“你若實在介意,我會在處理罷所有事情後,找到過去的我,提醒她一二。”
少年司燼聞聲立馬清醒了,頭搖的像撥浪鼓一般:“不不不,我沒嚇到,我只是很驚訝。”
驚訝他的靈靈,竟然和他一樣,對彼此的氣味癡迷。
驚訝她可以接受他堪稱變態的行徑。
怎麼辦,他感覺他知道這些後,更加喜歡他家靈靈了.......
江靈確定少年司燼的確沒被嚇到,也就沒再提此事。
夜色降下來,看親宴徹底散場時,江靈隱匿身形,跟着少年司燼,靜待那些刺殺他的人到來。
少年司燼如今實力是在五階三段,對上那些平均實力在六階往上的人,雖不至於說能十分輕鬆。
但也不可能毫無還手之力。
兩人行至一片人煙稀少,只有蕭蕭夜風的竹林時,那些一直藏在暗處的修士們動了。
少年司燼握緊手中烈火劍,蓄勢待發。
烈火劍察覺到他的戰意,發出低低嗡鳴聲。
他體內的血液也滾燙咆哮了起來,時刻準備出手回擊。
可........
“冰霜領域——”
“冰魄箭雨——”
“極冰鎖鏈——”
“起!!”
江靈半扎丸子髻跟隨靈力的大股釋放翻涌,吹開她齊劉海,帶動鵝黃發帶與紗裙紛飛而起。
她手執灌入全部靈力的冰魄劍,頃刻間用起三個絕品劍式。
冰魄劍是冰屬性武器,劍式一起,周遭氣溫瞬間降下不少。
大股冰霜溢散間,成千上萬由冰刺制成的箭雨轟隆隆傾倒了下來。
這其中,還夾雜數條冒着藍黑寒氣的巨型鎖鏈。
一上來,江靈便開了三個大,身形以少年司燼爲中心,她自己爲半徑,瞬移在他的四面八方。
那些修士們打出的每一招攻擊,都精準被江靈接住抵擋。
少年司燼連抬劍反擊的機會都沒有,就這麼嚴嚴實實被江靈護在裏面。
在場的六階強者一共有十五名。
江靈一人護着少年司燼,當然吃力。
她身上已經多了大大小小不知多少傷痕,看得他心疼又焦急——
“靈靈,我也能幫上忙的,你不用將我護的那麼死。”
“我不至於說連還手之力都無,就直接丟了命吧?”
江靈擦了把面龐血液,頭都沒回,沒有搭理他。
她並未同意,反而將少年司燼護的更嚴實。
冰魄劍制成的冰天雪地下,江靈和敵人的血液漸漸將雪地染紅。
那些來刺殺少年司燼的修士們,根本不知曉這個用了易容術的女修是誰,爲何打法會如此不要命。
他們只是執行任務,並不想真的死。
眼看繼續這麼被她消耗下去,說不準會有性命之憂,只好咬牙不甘開始撤退。
江靈體內的靈力透支到極限,神色卻不改,只是一張臉蒼白到不行。
少年司燼見狀趕忙過去攙扶她,心疼到落淚。
“讓我幫你不好嗎?你爲什麼非要逞強?”
江靈順勢靠在他懷裏,像一根繃緊到極致的弦,終於放鬆下來。
她蒼白着面色闔眸,啞聲喃喃——
“因爲不敢賭。”
“不敢賭你是否會像未來一般。”
“再次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