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她重重地放下水盆，水花四濺。舉起洗衣棒時，仿佛要將衣物當作徐賢辰狠狠捶打！
奇怪的是，在酒香縈繞間發泄怒氣時，體內暗傷竟在不知不覺中又減輕了幾分，只是她自己尚未察覺。
兩女各自忙碌時，徐賢辰悄悄取出系統獎勵的"雲霧仙靈茶"。
馥鬱的茶香瞬間彌漫！
果然！系統出品，必屬精品！
茶香入喉，徐賢辰頓覺神清氣爽，體內似有一只溫熱的小鼠自行遊走，沿着鴻蒙無極功的軌跡運轉兩周天。
此物當真妙不可言！
徐賢辰興致盎然，取茶葉入壺，傾入滾燙沸水。霎時間，馥鬱茶香彌漫整個院落。
"何來異香？"
浣衣的綰綰驀然抬頭，面露驚色。但見廚房方向熱氣嫋嫋，那沁人心脾的茶香正是由此飄來。
深吸一口，綰綰只覺吐出體內濁氣。僅嗅其香便有如此神效？她不禁渾身戰栗，爲這奇茶所震撼。
此乃仙家珍品！
小龍女收拾完碗筷，綰綰擱下手中衣物。二女不約而同循香而來。
徐賢辰執壺輕傾，碧綠茶湯如蛟龍戲水，在三盞杯中翻涌生輝。茶湯靈氣逼人，令人不敢貿然品飲。
"請用。"
徐賢辰率先舉杯淺啜。茶香在唇齒間迸發，與嗅聞時迥然不同。他閉目沉醉於這絕妙滋味。
忽然靈台一震，徐賢辰急忙查看屬性面板。驚見僅一口仙茶，悟性與根骨竟各增一點！
小龍女與綰綰相視一眼，終以虔誠之態捧杯細品。茶湯入喉，二女齊齊吸氣——這茶竟令周身經脈如受洗禮！
無論是小龍女修習的玉女心經，還是綰綰的天魔**，此刻都被這神奇的茶湯牽引着，在體內自行流轉。那些往日難以觸及的經脈關隘，竟在這股暖流中無聲消融。
根骨，正在蛻變！
綰綰指尖微顫，茶盞邊緣凝着的水珠映出她驚愕的瞳孔。以她這般絕世天資，根骨早已臻至化境，再想精進半分都需逆天機緣。可此刻唇齒間的回甘尚未散去，周身骨骼便傳來細微的脆響——這分明是洗髓伐毛的征兆！
青瓷盞中碧波輕漾，氤氳霧氣幻化成鸞鳥展翅的模樣。綰綰忽覺竹椅在晃，定神才發覺是自己正不受控地戰栗。這哪是什麼茶湯？分明是傳說中能助人羽化登仙的瓊漿玉露！
"此茶...何名？"她聽見自己發緊的嗓音。
徐賢辰正捧着第二盞茶，任由陽光透過霧氣在他臉上投下斑駁光影："雲霧仙靈茶。"
話音未落，茶煙驟然聚作三朵靈芝狀祥雲。綰綰腦中轟然作響——當年陰癸派古籍記載的"三花聚頂"，竟在一盞茶中具現！她死死攥住竹椅扶手，生怕稍鬆勁便會墜入這場太虛幻境。
竹椅吱呀聲裏，小龍女望着茶煙出神。那搖曳的霧靄，恰似昨日滿園紛飛的杏花雨。
她學着徐賢辰的樣子，在另一張竹椅上躺下，捧着茶杯輕啜，茶香混着院中飄散的酒氣，恍若身處雲端。
“你們！”
綰綰氣得跺腳，院裏僅有的兩張躺椅已被占據。
堂堂魔門聖女竟遭如此怠慢，她胸口一陣發悶。
徐賢辰懶洋洋的聲音飄來：“屋裏還有，想躺自己搬。”
可惡！
綰綰咬牙搬來第三張竹椅，故意重重擺在徐賢辰身側。
吱嘎——
三張竹椅齊聲輕晃，連帶着時光都變得綿軟悠長。
古墓寒玉床的修行，聖門霸業的宏圖，此刻皆化作天邊流雲。
只剩滿院暖陽，與掌中這盞清茶。
日影漸斜，三人連指尖都浸透慵懶。
“晚上加菜。”徐賢辰忽然開口，“正好喝兩杯。”
綰綰倏然睜眼。
那若有若無的酒香早勾起她的好奇，可新釀的酒怎會這麼快？
莫非……他私藏了陳釀？
第
“你瘋啦？”晚飯時分，綰綰見徐賢辰拍開清晨才封的酒壇，急得去攔，“這酒還沒滿一日！”
“不妨事。”徐賢辰舀出琥珀色的酒液，“此乃速成之法，雖比不得陳釀，今夜飲用卻正合適。”
小龍女與綰綰面面相覷——釀酒竟能如此迅捷？
徐賢辰笑而不語。神級技藝帶來的玄妙法門，又何止這一樁？
酒碗斟滿，他先給小龍女推去一碗：“此酒於經脈有益。”
“多謝徐大哥。”
小龍女嫣然一笑，素來滴酒不沾的她此刻卻格外愜意，乖巧地捧起酒碗淺嚐一口。
咦！
酒液入喉，她雙頰頓時飛起兩朵紅雲，眸中閃過驚詫之色。體內真氣竟如江河奔涌，竟有沖破修爲桎梏之勢。
"嗯？"
綰綰頓時撅起小嘴。
三人兩碗？
這分明是存心作弄人！
以她驕傲性子，本不屑討要酒水。可眼見小龍女飲罷氣息暴漲，未達先天之境卻令自己心生戰栗——
簡直匪夷所思！
好奇心驅使下，綰綰狠狠剜了徐賢辰一眼，自顧自取來酒碗便要品嚐這半日釀成的佳釀。
"且慢。"
徐賢辰忽然正色，按住她皓腕："你傷勢未愈，不宜飲酒。"
什麼？
綰綰俏臉霎時陰沉似水。
先前酒香沁人，連鬱結的傷勢都似有舒緩，她本對這藥酒滿懷期待。
豈料——
竟與自己無緣？
滿腔希冀頓時化作熊熊怒火！
身爲魔門聖女，她在陰癸派受盡尊崇，行走江湖亦所向披靡，何曾受過這般折辱？
偏偏在此處！
被這可惡家夥欺到這般田地！
望着正小口啜飲、滿臉陶醉的小龍女，綰綰氣得指尖發顫，眼眶竟有些發熱。
"要你多事！"
她猛地拍開徐賢辰的手，索性棄了酒碗，直接抱起酒壇仰頭痛飲。
咕咚咕咚......
這般豪飲看得小龍女瞠目結舌，忙向徐賢辰投去詢問目光。
徐賢辰但笑不語。
須臾間，烈酒後勁排山倒海襲來！
這特制藥酒雖速成卻非凡品。小龍女淺嚐輒止已有奇效，何況綰綰帶着內傷賭氣狂飲半壇？
她立刻體會到何爲焚身之火！
周身真氣似枯草原野忽遇星火——
轟然燎原！
這些日子，綰綰因傷勢未愈，根本不敢運功調息，稍一嚐試便覺胸口如萬刃絞割，痛苦難當。
此刻體內真氣突然失控，猶如醉漢般在她殘破的經脈中橫沖直撞，肆意翻騰！
"噗！"
綰綰面色驟變，心中暗叫不妙——難道今日要命喪於此？
該死的徐賢辰！都是你害的！
可意識模糊之際，她忽然想起：方才那家夥明明阻攔過，是自己執意強求。
哼！那也是他的錯！誰叫他釀什麼破酒！
做鬼也不放過他！定要拉他一同上路！
"哇——"綰綰猛然噴出一口暗紅血箭！
"啊！"小龍女驚呼上前，卻被徐賢辰攔下。
"噗！噗！"
鮮血不斷從綰綰口中涌出，臉色愈發灰敗，最後吐出的竟是凝結成塊的血膏，猩紅刺目。
她只覺天旋地轉，身子輕若鴻毛，眼看就要栽倒。
徐賢辰早有預料，一把攬住她纖細腰肢，急道："快取雲霧靈茶來！"
熱茶入喉，綰綰勉強穩住心神，發覺自己竟倚在徐賢辰懷中，羞惱之下卻無力掙脫。
"別亂動。"徐賢辰輕笑，"方才已替你化開淤血，但傷勢未愈。好生歇着，餘下的慢慢調理。"
嗯？
綰綰強撐精神內視，發現胸中鬱結果然隨淤血排出大半。只是酒力未消，真氣仍在沖刷傷處，雖未痊愈，卻已好轉許多。
他...是故意的？
最後的意識裏，她望着近在咫尺的徐賢辰，眼皮如負千鈞，終是沉沉睡去......
第
不知昏睡多久，綰綰緩緩睜眼。
映入眼簾的仍是那張俊朗卻總帶着壞笑的面容。
"做什麼？"
想起先前昏倒在他懷中的情形，綰綰頓時羞惱交加。
卻見徐賢辰竟開始解起衣帶......
"你...你..."
綰綰慌亂地後退兩步。
"醒了就趕緊幹活！"
徐賢辰隨手將髒衣服丟過去："這些又該洗了！"
** ！
我自己衣服都沒這麼勤換！
綰綰猛地從床上彈起，忽然發覺體內氣息前所未有的順暢。
昨日那口淤血吐出後，不僅經脈通暢，連停滯已久的內力都開始自行運轉，竟隱隱有突破瓶頸之勢。
內視之下，少女又驚又喜。
年僅十六歲的她，已在先天後期滯留整整一年有餘。
誰曾想重傷誤入這小院，不僅傷勢好轉，連武道境界也...
莫非是那壇酒的緣故？
"你那到底是什麼酒？"
綰綰顧不得計較徐賢辰的憊懶模樣，急切追問。
"宮廷玉液酒！"
徐賢辰信口胡謅，綰綰卻當真蹙眉思索，回憶哪個王朝有此等秘方。
想不明白，但傷勢痊愈在即，境界也將突破。
綰綰心情大好，揚聲喊道："小龍女妹妹快來！咱們再戰三百回合！"
"嗯？"
徐賢辰晃着手中髒衣笑道："還欠我七個月呢，真想給我洗一輩子？"
"呸！"
少女耳根發燙："今日必贏！之前的賭約統統作廢！"
小龍女翩然而至。
兩個時辰後...
洗衣工期再添七月。
"唔，累計一年多了。"
徐賢辰掰着手指，故作擔憂："綰綰姑娘該不會賴賬逃跑吧？"
"跑你個大頭鬼！"
綰綰氣得內力翻涌，暗想莫非怒氣也能助長修爲？師父倒從未提過...
午膳時分，小龍女的廚藝已臻化境。
連挑剔的綰綰都贊不絕口。
配餐的仍是昨日剩的"宮廷玉液酒"。
酒過三巡，小龍女突然擱箸。
"快吃！"
綰綰催促："吃完繼續比試！這玩法明明簡單得很..."
小龍女卻恍若未聞，仰頸又飲一杯。
小龍女身影一晃，轉眼已至院中，折下一枝桃花，演練起古墓派絕學玉女劍法。
咦？
綰綰眸光微閃，默不作聲。
在她眼中，玉女劍法不過尋常武學，算不得上乘功夫。
可此刻小龍女周身氣韻流轉，竟令她倍感熟悉。細看之下，已然確信無疑。
這酒！
當真了得！
綰綰不禁又看向手中杯盞。今日雖淺酌幾口，仍能察覺酒中暗藏玄機，正悄然催動體內真氣流轉，妙不可言。
宮廷秘釀？
若真有此等配方，怕是早已一統山河，橫掃八荒。
莫非出自大秦？抑或大明？
思緒紛飛間，場中劍勢驟變。
嗤！
劍影重重，小龍女身法愈快，漸漸與天地氣機相融，渾然一體。
"徐賢辰，你可知這酒方價值幾何？"
綰綰忽而發問。
話音未落，一道磅礴氣勢直沖霄漢！
小龍女驀然收劍，神色恍惚。
"恭喜！"
徐賢辰未答綰綰，上前笑道："破境先天，當浮一大白！"
確是如此！
僅飲兩日，困守一流巔峰多時的小龍女，竟一舉踏入先天！
"多謝徐大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