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囚室遇故，秘辛初顯
冰冷的鐵鐐鎖住了林峰的手腳，將他牢牢固定在石壁上。他在一陣劇烈的疼痛中醒來，睜開眼便看到潮溼的牢房頂，空氣中彌漫着鐵鏽與血腥混合的氣味。
“醒了？”一個陰冷的聲音在牢房門口響起。
林峰艱難地轉動脖頸，看到蔡攸正站在牢門外，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那是他從林峰腰間取下的，是師門傳承的信物。
“蔡攸，你抓了我，卻放跑了楚驚風，蔡京怕是要扒了你的皮。”林峰聲音沙啞，胸口的傷讓他每說一句話都牽扯着劇痛。
蔡攸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隨即又恢復了陰狠：“放跑了一個不重要，抓住你才是關鍵。你以爲那楚驚風跑得了嗎？整個汴京都是我爹的人，他遲早是甕中之鱉。”他俯下身，隔着鐵欄盯着林峰，“說吧，賬冊在哪？只要你交出來，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點。”
林峰冷笑一聲：“你覺得我會告訴你？”
“嘴硬。”蔡攸直起身，拍了拍手，“鐵手，給我好好‘伺候’他，我倒要看看，他的骨頭是不是比嘴還硬。”
鐵手應聲上前，那雙粗壯的手掌在燈光下泛着冷光。林峰閉上眼，做好了承受酷刑的準備，卻聽牢房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公子，包大人來了，說要提審犯人。”一名黑衣衛匆匆稟報。
蔡攸臉色一變：“包拯？他來幹什麼？”
“說是接到報案，內牢昨夜有刺客闖入，特來查明情況。”
蔡攸眼神閃爍，顯然不想讓包拯見到林峰，但又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只能咬牙道：“讓他進來。”
片刻後，包拯在幾名衙役的陪同下走進來，看到被鐵鏈鎖住的林峰，眉頭皺得更緊了：“蔡公子，此人便是昨夜闖入內牢的刺客？”
“正是。”蔡攸皮笑肉不笑，“包大人來得正好，正好審審他的同黨藏在何處。”
包拯走到牢門前，目光落在林峰身上，忽然道：“解開他的鐐銬，我要單獨審問。”
“這……”蔡攸有些猶豫。
“怎麼？蔡公子是信不過本府，還是怕本府審出什麼不該審的？”包拯語氣平淡，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蔡攸無奈，只能讓鐵手解開林峰的鐐銬。林峰重獲自由，踉蹌着扶着牆壁站起，看向包拯的眼神中帶着一絲疑惑。
包拯揮了揮手，讓所有人都退出去，牢房內只剩下他們兩人。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林峰：“這是療傷的藥膏，先塗上。”
林峰接過瓷瓶，心中一震：“包大人……”
“別說話，聽我說。”包拯壓低聲音，“楚驚風已經安全回到開封府，你不必擔心。蔡京一黨正在全城搜捕賬冊，逍遙子前輩那裏怕是不安全了，你必須想辦法把賬冊的下落傳出去。”
“我被關在這裏，怎麼傳？”林峰急道。
包拯指了指牢房角落的稻草堆：“那裏有塊鬆動的磚，裏面藏着一封我的親筆信，你設法交給一個叫‘影’的人——他是本府安插在蔡京身邊的暗線，今夜子時會來牢房外巡邏，腰間掛着一枚銅制的柳葉鏢。”
正說着，蔡攸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包大人，審問得怎麼樣了？”
包拯將一個饅頭塞給林峰，提高聲音道：“此人嘴硬得很，看來得用些手段。”他轉身走向牢門，“蔡公子，此人交由本府帶回開封府審理吧，畢竟是在府衙內牢犯事，理應由本府處置。”
蔡攸自然不肯：“包大人，此人是刺殺朝廷命官的要犯，理應交給刑部審理，還是讓他先關在這裏吧。”
兩人爭執了幾句，最終包拯只能作罷，臨走前深深看了林峰一眼，那眼神中帶着囑托與信任。
蔡攸重新鎖上牢門，陰惻惻地看着林峰：“包拯救不了你，識相的就乖乖交代，否則有你受的。”
等蔡攸離開，林峰立刻走到稻草堆旁，果然摸到一塊鬆動的磚。他摳出磚塊，裏面果然藏着一封密信，信上寫着暗線“影”的聯絡方式和暗號。
他將密信藏在貼身的衣物裏，剛要將磚塊歸位，忽然聽到身後傳來動靜。回頭一看，只見一個獄卒端着飯菜走進來，竟是王二！
王二看到林峰，嚇得手一抖，飯菜灑了一地。他慌忙跪下：“林少俠，我……我不是故意的……”
“起來吧。”林峰扶起他，“你怎麼還沒走？”
“我叔病了，走不了……”王二哭喪着臉，“蔡公子讓人盯着我們，根本跑不掉。”他忽然湊近林峰，低聲道，“我剛才在外面聽到鐵手說，今晚要把你轉到蔡京的私牢，那裏可比這裏凶險多了！”
林峰心中一緊：“私牢在哪？”
“在城西的一處宅院，聽說進去的人就沒活着出來過。”王二說着，從懷中掏出一把小鑰匙，“這是牢門的鑰匙，我偷來的，你快逃吧！”
林峰看着鑰匙，又看了看王二，搖了搖頭：“我不能走，我還有重要的事要做。”他將包拯的饅頭遞給王二，“這個你拿着，告訴王叔，撐過這幾日，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王二還想說什麼，外面傳來巡邏的腳步聲，他慌忙撿起地上的碗筷，匆匆跑了出去。
夜幕降臨，牢房內一片漆黑。林峰靠在牆壁上，回憶着包拯的話，心中漸漸有了主意。子時將至，外面果然傳來巡邏的腳步聲，他悄悄走到牢門前，透過門縫向外看。
月光下，一個身着黑衣的漢子正沿着牢房走廊巡邏，腰間果然掛着一枚銅制的柳葉鏢——正是“影”！
林峰輕輕敲了敲牢門，發出三長兩短的暗號。那漢子腳步一頓，不動聲色地走到牢門前。
“是包大人派來的？”漢子聲音低沉。
“是。”林峰從懷中掏出密信，“這是包大人的信，你務必送到逍遙子前輩手中，讓他立刻轉移賬冊。”
“影”接過密信，剛要離開，忽然聽到遠處傳來腳步聲。他迅速將密信藏好，轉身繼續巡邏，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來人是鐵手，他提着一盞燈籠，走到牢門前：“小子，跟我走，公子要見你。”
林峰心中一凜，知道要被轉去私牢了。他跟着鐵手走出牢房，穿過幾條陰森的走廊，來到一處偏僻的角門。門外停着一輛馬車，車夫戴着鬥笠，看不清面容。
“上車。”鐵手推了林峰一把。
林峰剛要踏上馬車，忽然看到車夫腰間露出一角銅制的鏢——竟是“影”！他心中一動，故意腳下一滑，摔倒在地，順勢將一塊碎瓷片藏在手心。
鐵手不耐煩地將他拽上馬車，馬車隨即駛離了府衙。車廂內一片漆黑，林峰能感覺到身邊坐着一個人，呼吸平穩，顯然是高手。
馬車行駛了約莫半個時辰，忽然停了下來。鐵手打開車門：“到了。”
林峰走出馬車，發現身處一處廢棄的宅院，四周靜得可怕。鐵手押着他走進正屋，屋內空無一人，只有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
“等着吧，公子一會兒就到。”鐵手說完，轉身走出屋門。
林峰知道這是陷阱，剛要尋找脫身的機會，忽然聽到屋頂傳來瓦片碎裂的聲音。他迅速躲到桌子底下，只見幾道黑影破窗而入，手中的刀在月光下閃着寒光。
“殺了他！”爲首的黑影低喝一聲，揮刀刺向林峰藏身的桌子。
林峰猛地踹翻桌子，手中的碎瓷片直刺爲首者的咽喉。那人沒想到他反應這麼快，慌忙後退，卻還是被瓷片劃傷了脖頸，鮮血直流。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影”的聲音：“公子有令，留活口！”
黑影們聽到聲音，動作一滯。林峰趁機沖出屋外，卻見鐵手正與“影”纏鬥在一起，顯然“影”是來救他的！
“快走！”“影”一刀逼退鐵手，對林峰喊道。
林峰知道不能戀戰，轉身朝着後院跑去。後院的圍牆不高，他縱身一躍，翻出了宅院。身後傳來廝殺聲，他知道“影”爲了掩護他，怕是凶多吉少。
夜風凜冽，林峰一路疾行，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必須盡快找到逍遙子前輩，轉移賬冊！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逍遙子谷中，正上演着一場激戰。蔡京親自帶着高手包圍了谷底，逍遙子和慕容雪憑借地利苦苦支撐，賬冊的下落，再次變得撲朔迷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