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水入學已有段時日,每天背着小書包進出四合院,成了院裏一道新風景。何雨柱的日子也愈發規律:清晨備料出攤,中午趕去學校給雨水送完盒飯,下午便有了整塊空閒。
這天中午,送走啃着肉包的雨水,何雨柱收了攤,看着日頭正好,忽然起了釣魚的念頭。一來新鮮河魚能給盒飯添道新菜,二來也想借水風鬆快鬆快。他先拐進雜貨鋪,花一塊二買了根竹制魚竿,又挑了包魚鉤魚線,最後稱了半斤豆餅當魚餌,揣着家夥什往城外的護城河走去。
河邊已有不少釣客,三三兩兩散在樹蔭下。何雨柱剛選好位置,就瞧見不遠處三大爺閻埠貴蹲在石頭上,手裏攥着根光禿禿的細竹竿,魚鉤上掛着點剩飯,正對着水面嘆氣。
“三大爺,這是釣上魚了?”何雨柱笑着打招呼。
閻埠貴回頭瞅了眼他手裏的豆餅,撇撇嘴:“釣啥釣,水裏的魚精着呢,沒好餌不上鉤。”他眼珠一轉,“你這豆餅挺實在,分我點?”
“您要是舍得打窩,魚指定來。”何雨柱沒接話,捏碎半塊豆餅撒進水裏,又掛上餌拋了竿。
閻埠貴看着他的動作,嘴裏嘟囔“敗家”,眼睛卻直勾勾盯着那浮在水面的魚漂。沒一刻鍾,何雨柱的魚漂猛地往下一沉,他手腕一揚,一條巴掌大的鯽魚撲棱着被拽了上來。
“嘿,真上鉤了!”閻埠貴看得直咂嘴,自己的竹竿卻紋絲不動,急得直搓手。
正釣着,身後傳來腳步聲。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拄着拐杖走來,穿件洗得發白的中山裝,身後跟着個穿便服的年輕人,眼神警惕地掃視四周。老人走到何雨柱身邊,看着網兜裏的魚,朗聲笑:“小夥子,好手藝啊。”
“大爺過獎,瞎貓碰上死耗子。”何雨柱客氣應着。
“我年輕時也愛釣魚,就是今天沒帶家夥。”老人蹲下身,饒有興致地盯着水面,“不礙事吧?我在這兒湊個熱鬧。”
“您請便。”何雨柱專心看着魚漂,沒多問。
釣了約摸一個時辰,何雨柱的網兜裏已有七八條魚,大的半斤多,小的也有三兩。他起身想去解手,沖老人笑了笑:“大爺,麻煩您幫我瞅兩眼魚竿,我去去就回。”
老人點頭:“放心去。”
等他回來,老遠就見閻埠貴正跟那年輕人爭執。“我就看看魚多大,又不拿!”閻埠貴梗着脖子喊。年輕人面無表情地攔着:“主人不在,請勿靠近。”
“三大爺,這是咋了?”何雨柱趕緊上前。
閻埠貴見他回來,語氣軟了些:“我看你釣得多,想問問賣不賣……”
“不賣,留着自己吃。”何雨柱回絕得幹脆,又沖老人道了謝。
剛坐下,魚漂突然被拽得往下猛沉,力道大得差點把魚竿拖脫手!何雨柱趕緊攥緊,只覺水下一股巨力拉扯,魚竿彎成了滿月,魚線“嗡嗡”直響,眼看就要繃斷。
“好家夥,這魚不小!”老人也湊了過來,眼裏閃着光。
何雨柱咬着牙往後拽,來回幾個回合,大魚突然發力,竟拖着魚竿往河心遊去。他急了,脫了鞋就跳進水裏,憑着一股勁追上去,一把抓住魚竿,借着水的浮力跟魚周旋。
就在這時,他下意識動用空間異能想鎖定魚的位置,視線穿透水面,卻猛地頓住——河底泥沙裏,幾塊黃澄澄的東西正泛着光,看着像金條!
心頭一震,手上卻沒鬆勁,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把那條大草魚拖上了岸。魚一離水還在撲騰,閻埠貴湊過來量了量,咋舌道:“乖乖,這得有十二斤!”
何雨柱顧不上喘氣,趁衆人盯着大魚,悄悄用異能將河底的金條收進空間,這才上岸,心還砰砰直跳。
網兜裏的魚加起來有三十多斤,除了那條十二斤的大草魚,其餘都是半斤到一斤的鯽魚、鯉魚。岸邊漸漸圍了些看熱鬧的人,有個挎着菜籃的大媽率先開口:“小夥子,這魚賣不?我要兩條小的給孫子燉湯。”
“賣!”何雨柱點頭,“小的五毛一條,大的一塊一條,您看着給。”
“我要這條!”一個大爺指着條一斤多的鯉魚,遞過一塊錢。
“給我來兩條鯽魚!”大媽遞過一塊錢,拎走兩條。
“那三條我全要了!”個漢子爽快地掏出三塊錢,把三條大的包圓了。
沒一會兒,除了最大的草魚和兩條留給雨水的小鯽魚,其餘的魚全賣光了,手裏攥着十七塊八毛錢。
他把最大的草魚裝進網兜,遞給旁邊的老人:“大爺,剛才謝謝您幫我看魚竿,這條魚您拿回去嚐嚐。”
老人愣了愣,身後的年輕人剛要開口,他擺了擺手,接過魚笑:“那我就卻之不恭了。”說着從兜裏掏出五塊錢,“這錢你得收下,不然魚我可不要。”
何雨柱推辭不過,只好收下。老人又問了他名字,笑着誇了句“實在”,才帶着魚離開。
剛進四合院,就被院裏人圍住了。賈張氏不知啥時候放出來了,臉上還帶着點憔悴,看見何雨柱手裏的兩條鯽魚,眼睛一亮就上前搶:“傻柱,釣着魚了?快給我一條,我這把年紀剛受了罪,得補補身子!”
“這是給雨水留的。”何雨柱側身躲開。
“你咋這麼摳門!”賈張氏撒潑道,“我一大把年紀,吃條魚補補咋了?你一個年輕人,還能跟我這老婆子搶吃食?”
“想吃自己釣去。”何雨柱冷冷道。
“你!”賈張氏還想鬧,易中海從屋裏走了出來。他看了眼滿臉怒容的賈張氏,又瞅了瞅何雨柱手裏的魚,沉聲道:“傻柱,老張畢竟是長輩,剛從派出所出來,身子骨弱。你釣了這麼多魚,分一條給她也不算啥,年輕人要懂得尊老愛幼,別讓人說咱院裏的人不懂規矩。”
這話明着是勸,實則是用“尊老”的名頭壓他。
何雨柱心裏冷笑,面上卻平靜:“一大爺,尊老愛幼得看對誰。她要是真心長輩,我自然敬重;可她偷我肉在先,現在又想搶我給妹妹留的魚,這算哪門子長輩?我的魚,想給誰就給誰,輪不到別人指手畫腳。”
“你這話說的!”易中海臉色一沉,“我是院裏的一大爺,調解鄰裏矛盾是本分!你這態度,就是不把院裏的規矩放在眼裏!”
“規矩是約束所有人的,不是單用來綁架老實人的。”何雨柱寸步不讓,“要是今天讓了她,明天她就能惦記我鍋裏的肉,後天敢搬我屋裏的東西。這頭,我不能開。”
易中海被噎得說不出話,看着何雨柱眼裏的堅定,忽然覺得這小子是真的長大了,再不是從前那個能被他幾句話哄住的傻柱了。
賈張氏見易中海也壓不住何雨柱,氣焰頓時矮了半截,卻仍不死心,站在原地嘟囔:“沒良心的東西……”
閻埠貴也湊上來:“傻柱,我跟你釣了一下午,分我半條嚐嚐?”
“三大爺,您那魚竿連魚餌都沒有,魚可不上您的鉤。”何雨柱笑着懟回去,拉着放學的雨水就回了屋。
關上門,何雨水看着盆裏撲騰的鯽魚,拍手笑道:“哥,今晚喝魚湯嗎?”
“不光有魚湯,還有紅燒魚塊。”何雨柱摸了摸她的頭,心裏卻想着河底的金條——這意外之喜,得找機會再探探。至於那位老人,他沒再多想,順其自然就好,刻意攀附反而落了下乘。
他專心給雨水收拾書包,盤算着明天的盒飯該加道鮮香的紅燒魚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