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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始關注我的直播了。
我沒有明說,也沒有驚動她。
後台數據告訴我,有個“新觀衆”每天定點進入,每次停留都在二十分鍾以上,從不評論、不點贊,也從不分享。
但她來得總是太準了。
我說高考營養,她點進來。
我講親子溝通,她也在。
就連那次講“情緒調節”臨時延時五分鍾,她也整整晚了五分鍾點進來。
我知道,是她。
我沒有打擾她。
也沒有回看她任何一條社交動態。
有天她走出圖書館,在門口看見我。
我正和社區老年大學的負責人交談,商量下一期“銀發健康課”的課程安排。
她頓住了。
我也看見了她。
我朝她點點頭,禮貌地笑了一下。
她低頭假裝看手機,然後繞了一個大圈,從側門離開了。
我沒追。
後來我才知道,那天她在圖書館借的是《情緒心理調節實操》。
她以前最不信心理學。
我跟她提起時,她翻白眼說:“搞這些虛的還不如做兩道題。”
現在,她主動去借那本書。
我心裏不是沒有起伏的。
只是我也學會了沉默。
我想起上一世,她死前最後一條語音,是留給梁雨薇的:
“如果有下輩子,我想讓你當我媽媽。”
那時我才明白。
我把她逼得太狠,她的溫柔早在那時已經死了。
這一世,我只走我自己的路。
她願意走回來,就得迎着風雨自己走。
我不會再替她挨雷劈火。
就像今晚,我在直播最後說的一句話:
“願你在自我選擇的路上,也能不辜負曾經被愛護的時光。”
她半夜來了我住的地方。
我剛下晚班,在樓下便利店買了點東西,推開門的時候,看到她蹲在門口的樓梯角落。
她穿着單薄的連帽衫,頭發沒扎,一雙眼睛紅腫得不像話。
見我出現,她像被驚醒了一樣,猛地站起身,表情倉皇。
我沒說話,只是從她身邊經過,打開門,走進屋內。
她愣了兩秒,低聲喚我:
“媽......”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出現在我面前,不是爲了吼我,不是爲了指責。
只是站在那裏,眼神裏......像是在等我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