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學姐,學一下。”他拖着嗓子,語調輕緩,”以後鎖人得這麼鎖,懂了嗎?”
溫慕葵沒說話,仍然是一臉警惕地盯着他看。
他也不介意,又問:“把他鎖進廁所,是想幹嘛?”
“想潑他一盆水。”
“行。”祁舟點點頭,說,“動作快點,我給你放風。”
溫慕葵盯着他,問:”你爲什麼要幫我,想要什麼好處?”
她渾身是刺。
少年頓住幾秒。
”好處?”他純黑的眸子盯着她看,驀地笑了,”想認識你一下算麼?仙女姐姐。”
——
溫慕葵從夢中驚醒的時候,夜色還很深,她出了一身冷汗,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時間——4:30。
這個點醒來,對於溫慕葵來說,再入睡就很困難了。
她雙手抱着小腿,腦袋擱在膝蓋上,望着窗外的月亮,不知爲何,心底一片清明。
她想起剛剛那個夢,又想到現在的祁舟。
仍然狂妄,更加張揚,但他顯然一直有這個資本。
二十歲就一手創辦了向陽律師事務所,二十二歲因爲負責一起國內聞名的犯罪案而聲名鵲起,如今他二十六歲,名下的向陽律師事務所儼然成爲了京北市四大律所之一,對刑事犯罪案件尤爲擅長。
溫慕葵其實沒有特意去了解過他,僅有的這些了解,都是她偶然在財經新聞上聽到的。
比高中的時候更加矚目。
在第一次遇見他之前,溫慕葵對祁舟這個名字,其實也有所耳聞。
成績常年第一,校籃球隊隊長,校園紅榜上的第一名,校草熱門人選,是名副其實的天之驕子。
而當時的溫慕葵呢?
抽煙,喝酒,打架,化妝,成績常年倒數,校園黑榜上的常客,學校裏謠言滿天飛,說她什麼的都有,但總歸沒一句好話。
唯一一個稍微好聽點的頭銜,叫附中校花。
天南地北的兩個人。
溫慕葵想不出他想認識她的原因。
同情?
她不需要。
愛慕?
好廉價的東西。
於是溫慕葵當時冷冷看向他,語氣諷刺,給他回復。
”不好意思,我不想認識你。”
——
溫慕葵起身去喝了杯冷水,又回到床上,沒成想中途迷迷糊糊的,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大概早上七點,溫慕葵出門之前看了一眼鏡子裏的自己。
唇色比平常要蒼白許多,她抹了點唇釉。
”咔嗒——”一聲,她把門打開,正要出門,再一抬頭,溫慕葵就看見了一個人。
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兒的人。
祁舟。
他怎麼會在這裏?
溫慕葵有一瞬間開始懷疑是自己還在夢裏沒有醒來。
她輕輕眨眼。
然而祁舟標志性的欠揍語調又開始了。
他抱着胳膊倚在門框邊上,對一旁正在撬門的師傅說:“師傅,麻煩您快點,我急着進去睡覺。”
“好嘞。”師傅動作幹脆,語氣爽利,“您放心,我們專業的,半小時就能搞定。”
“成。”
他慢吞吞打了個哈欠,視線移開,緩緩定格在溫慕葵身上,笑了。
“好巧啊,前女友。”
刻意停頓幾秒。
“你也住這兒?”
溫慕葵花了半分鍾才把自己的聲音找回來,她艱難開口:“你怎麼會在這兒?”
“不然?”他好心解釋道,“這是我家。”
溫慕葵盯着撬門師傅,眼底有幾分懷疑:“你家?”
“哦,這個怪我。”他不知道又從哪裏拎出了一大把鑰匙,輕微搖了搖,鑰匙“譁啦——”作響,像個有錢沒處花的暴發戶,滿眼無辜,“房子太多了,一時間忘了配哪把鑰匙。”
“還是直接撬開方便。”
溫慕葵:“……”
她“砰——”的一下把門關了,覺得自己需要先冷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