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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言澈擔憂地看着輪船越來越遠,恨不得自己也能坐上船親自追上去。
可懷裏還有蘇晚晚在顫抖着哭個不停:
“小叔,你根本不知道剛剛有多可怕,那幫人凶神惡煞的,他們還把我的胳膊給掐紅了,你看啊。”
說着,她舉起胳膊給商言澈看,上面果真有紅色的淤痕,而且她的手腕還被麻繩給磨破了。
商言澈眸光一凜,立即將她打橫抱起往車上走,“走,我們去醫院包扎。”
去醫院的路上,蘇晚晚已經哭累在他懷裏睡着了。
摸着她柔軟的發絲,商言澈眸光逐漸變得溫柔。
其實,他願意把蘇晚晚留在身邊,不只是因爲當初對蘇晚晚父親的承諾,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他覺得蘇晚晚很像兒時的他自己。
他父親也是在他剛長大成人還沒有完全懂事的時候就生了重病,可商家根系盤根錯節,所有人都對父親的職位虎視眈眈。
他剛從國外回來還沒能陪在父親身邊盡孝,就被母親和爺爺逼迫着開始逐漸接手公司。
盡管有自幼來自家族的熏陶,但他到底還是太年輕,在公司甚至那些表親的手裏吃了不知道有多少虧,栽過多少跟頭。
在他最孤立無援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幫他,他只能咬碎了牙硬撐,甚至落下了嚴重的胃病。
那時候他總會想,如果能有一個人站出來幫幫他,能義無反顧地站在他背後,該有多好。
所以,在看到蘇晚晚因爲蘇父去世在蘇家孤立無援的時候,他瞬間就想到了當時的自己,義無反顧將蘇晚晚收養帶回了家。
雖然他無法拯救過去的自己,但是他卻可以拯救這樣一個和他有着相同困境的人。
他完全有能力,也願意這麼做。
更何況蘇晚晚還那樣地依賴他,仿佛他是她能抓住的唯一救命稻草。
他就這樣不知不覺地沉溺其中,把蘇晚晚慣得無法無天,給她金錢、給她權利、給她情緒價值,甚至她想要愛,勾着他的脖子要他吻他的時候,他也無奈地點頭。
他總想着只要堅守底線,不跟她做到最後一步,其他的都可以自欺欺人爲是對小孩子的寵溺。
可幾天前蘇晚晚任性地拉着他與他親密時,他還是沒舍得推開她,放肆了那麼一次......
不過沒關系,商言澈撫摸着她的發絲,心裏想着,以後再也不會了。
在交換人質前他答應過林熹棠,之後就會將蘇晚晚送走,這次他不能再食言了。
雖然他依舊會養着蘇晚晚,會給她金錢,給她撐腰,但這無止境的寵溺也該結束了。
畢竟林熹棠才是她的妻子,是他的此生摯愛。
他也是時候該和林熹棠回歸正常生活了。
陪着蘇晚晚包扎好傷口將她送回病房後,助理忽然打來了電話。
但蘇晚晚卻霸道地將手機搶走掛斷,“小叔,我都受傷了,你別再處理工作了,陪着我好不好?”
商言澈輕嘆口氣,正好,他也有一些話要跟蘇晚晚說。
看着這個被自己放在掌心寵愛了一年多的小姑娘,商言澈閉了閉眼,沉聲開口:
“晚晚,今天過後小叔就不能再這樣陪着你了,我答應過林熹棠,讓她來交換你的代價就是把你送走。”
蘇晚晚瞬間睜大了雙眸,聲音都有些發顫:“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懂......”
“我已經在南郊給你準備好了一套別墅,裏面也全都按照你的喜好裝修好了,等你出院後就你直接搬去那裏住好了,雖然我們不住在一起,但你以後缺錢了或者遇到任何困難還是可以隨時找小叔。”
“我不同意!”
蘇晚晚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死死拽住商言澈的胳膊,還沒張口眼淚就先落了下來。
“小叔,你不能不要我,你答應過爸爸說要照顧我的,我只有你了......”
她忽然想到什麼,連忙將商言澈的手按到自己的肚子上。
“你還記得在我房間裏的那晚嗎,這之後我的例假已經推遲好幾天了,小叔,你說我會不會已經有你的孩子了?不如你娶了我吧,反正我們兩人又沒有真正的血緣關系,以後我給你生孩子,我們永遠都做一家人,好不好?”
商言澈的臉色一點點冷了下去,他忽然一把捏住蘇晚晚的手腕,語調冰冷無比:“你懷孕了?不行,現在就跟我去做檢查。”
他拽着蘇晚晚就往門外走,用意已經十分明顯,蘇晚晚連忙哭着搖頭。
“不,沒有,小叔我開玩笑的,而且這麼短的時間根本什麼查不出來,你別對我這麼凶好不好,我害怕......”
但商言澈依舊緊皺着眉頭,一字一頓地對蘇晚晚說:
“你最好是真的在開玩笑。”
“之後我會安排醫生爲你檢查,如果真有了孩子就立即打掉,別逼我出手。”
留下這句話,他闊步離開了病房,獨留蘇晚晚一個人躺在床上哭得撕心裂肺。
還沒走出醫院,商言澈就拿起手機撥通了助理的電話。
方才助理應該是要跟他報告關於營救林熹棠的事情,也不知道林熹棠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因爲海水着涼。
“林熹棠現在在哪裏,立即把地址發給我。”
可電話那邊助理的聲音卻顯得無比慌張:“商總,夫人不見了。”
“我們分明親眼看着沈徹把夫人給丟進海裏了,可找了十幾圈,根本就沒有看到夫人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