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極北冰原返回蒼瀾學院時,正值深秋。銀杏葉鋪滿了學院的石板路,踩上去沙沙作響,空氣中彌漫着桂花與丹藥混合的香氣。蘇青寒四人站在靜心院門口,看着院內落滿枯葉的玉蘭樹,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三個月後就是蘭亭門祭典,”方子言將極北冰原帶回的玄冰玉髓放在桌上,玉髓在燈光下泛着幽藍的光,“我們必須在這三個月內突破當前境界,否則連靠近總壇的資格都沒有。”
柳輕輕擦拭着流火劍,劍身上的火焰紋路比從前更加清晰:“我現在是金丹後期,若能在三個月內突破元嬰期,配上流火劍,應該能與蘭亭門的長老一戰。”
諾雨的靈源種已經長到半人高,葉片上的銀線交織成網,她輕輕撫摸着葉片:“靈植園的老嫗說,我體內的自然之力快覺醒了,覺醒後能召喚高階靈獸,還能讓植物快速生長。”
蘇青寒將從冰封遺跡帶回的青銅盒子打開,裏面的黑色令牌正與她眉心的鳳凰印記相互呼應。她能感覺到,令牌中蘊含的神族之力,正在緩慢滋養她的涅槃境修爲:“我需要鞏固涅槃境中期的修爲,還要將冰火雙系靈力徹底融合,至少要達到能隨意施展‘鳳舞九天’第七式的程度。”
赤焰龍趴在蘇青寒腳邊,如今它已能自由控制身形大小,此刻縮成半尺長,金藍色的鱗片在火光下閃閃爍爍。極北冰原一行讓它突破到元嬰期,龍焰中蘊含的冰火之力更加霸道,只是還需磨合才能發揮最大威力。
“分頭行動吧。”蘇青寒合上盒子,“柳輕輕去劍修院的試煉塔,那裏的幻境能模擬各種對手,最適合突破;方子言留在器靈院,用玄冰玉髓完善你的冰紋陣;諾雨去靈獸園,老嫗說那裏有頭千年樹妖,能幫你覺醒自然之力;我去藏書閣三層,那裏的聚靈陣最適合鞏固修爲。”
三人都點了點頭,默契地散去。接下來的三個月,蒼瀾學院裏少了四個時常同行的身影,多了四個在各自領域潛心修煉的身影。
劍修院試煉塔:劍心通明
柳輕輕搬進了試煉塔。塔內共有九層,每層都有不同的幻境,從一階妖獸到化神期修士,越往上難度越大。她從第三層開始挑戰,每日與幻境中的劍修對戰,流火劍的火焰在一次次碰撞中愈發凝練。
第七天,她在第五層遇到了幻境模擬的蘭亭門執法長老。對方的蝕骨鞭帶着濃鬱的黑氣,招招狠毒,逼得她連連後退。就在鞭影即將纏上脖頸時,柳輕輕突然想起蘇青寒在黑風山的控火之術,瞬間收斂劍意,流火劍貼着鞭身滑出,劍尖精準地刺中幻境長老的手腕。
“原來如此。”柳輕輕收劍而立,幻境在她眼前消散,“劍法不止有剛猛,更要有韌性。”這一刻,她丹田內的金丹發出嗡鳴,靈力運轉陡然加速,竟是觸摸到了元嬰期的壁壘。
接下來的一個月,柳輕輕在試煉塔第七層閉關。她不再刻意追求勝利,而是在每一次對戰中感悟劍意,流火劍的火焰從赤紅轉爲青藍,劍招也從凌厲變得圓融。當她終於走出試煉塔時,周身縈繞着淡淡的劍罡,氣息沉穩而霸道——元嬰期,成了。
器靈院煉器房:陣意融合
方子言將自己關在煉器房,玄冰玉髓被他磨成粉末,與火山岩、星鐵等材料按比例混合。他要煉制的不是法器,而是一套能覆蓋整個蘭亭門總壇的“冰火鎖靈陣”,既能封鎖靈氣,又能克制邪術。
最難的是陣眼的融合。冰系與火系本是相克屬性,要讓它們在陣眼中共存,需要極其精妙的配比。方子言嚐試了二十七種組合,都以失敗告終,最嚴重的一次甚至引發了小型爆炸,將煉器房的牆壁炸出個窟窿。
“或許可以像青寒那樣,讓兩種力量相互淬煉。”方子言看着地上的爆炸痕跡,突然想起蘇青寒金藍雙色的鳳凰真火。他改變思路,不再追求平衡,而是讓冰紋符與火紋符交替排列,利用彼此的力量激發更強的波動。
第三十天清晨,當最後一張陣符刻完,整套“冰火鎖靈陣”終於完成。陣符呈半透明的白,邊緣泛着金紅與冰藍交織的光,注入靈力後,竟自動在空中組成陣法,將煉器房籠罩其中,房內的溫度忽冷忽熱,卻絲毫不顯紊亂。
靈獸園靈植區:自然覺醒
諾雨的覺醒比想象中更順利。千年樹妖扎根在靈獸園中心,樹幹需要十個人才能合抱,枝葉覆蓋了半個園子。老嫗說,樹妖見證了蒼瀾學院的建立,體內蘊含着最純粹的自然之力。
諾雨每日坐在樹妖的樹蔭下,將靈源種的根須與樹妖的根系相連,靜靜感受着自然的呼吸。她不再刻意去“聽”,而是讓意識融入周圍的草木、靈獸、甚至土壤中,理解它們的喜悅與悲傷。
一個月圓之夜,樹妖突然開花了。淡紫色的花朵在月光下綻放,花瓣飄落時化作點點綠光,融入諾雨體內。她懷中的靈源種發出耀眼的碧光,根須破土而出,在地面上蔓延開來,將整個靈獸園都籠罩其中。
當光芒散去,諾雨睜開眼睛,眼底映着草木的紋路。她只是輕輕抬手,園子裏的藤蔓便自動纏繞成梯;她輕聲說話,園中的靈獸便溫順地圍攏過來。老嫗站在遠處,欣慰地笑了:“自然親和體,終於完全覺醒了。”
藏書閣三層:涅槃精進
蘇青寒的修煉最爲枯燥,卻也最關鍵。她在藏書閣三層的聚靈陣中盤膝而坐,每日運轉《涅槃經》,將冰火雙系靈力在經脈中反復循環,直到兩種力量徹底融合,不分彼此。
起初,兩種力量時常沖突,火靈力讓她經脈發燙,冰靈力又讓她氣血凝滯,好幾次都疼得差點昏厥。但她咬牙堅持着,每當痛苦難忍時,就拿出那塊黑色令牌,感受着裏面蘊含的神族意志——那是無數族人用生命換來的希望,她不能放棄。
第二個月月末,當第一縷金藍色的靈力在丹田中形成時,蘇青寒突然明白了“涅槃”的真諦——不是毀滅後的重生,而是不同力量的共存與升華。此後,她的修煉事半功倍,涅槃境中期的修爲愈發穩固,“鳳舞九天”第七式也已熟練掌握,施展時身形如金藍火焰般飄忽,連赤焰龍都追不上她的速度。
三個月後,四人在靜心院匯合。
柳輕輕拔劍出鞘,青藍色的劍氣沖天而起,在空中凝結成一只展翅的青鳥,片刻後消散無蹤;方子言拿出“冰火鎖靈陣”的陣盤,輕輕轉動,院子裏便浮現出淡金色的陣法紋路,將四人籠罩其中;諾雨只是微笑,院中的玉蘭樹便抽出新芽,在深秋時節開出了潔白的花朵;蘇青寒伸出手,金藍色的鳳凰真火在她掌心跳躍,既不灼人,也不冰冷,卻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壓。
赤焰龍發出一聲興奮的龍吟,在院子裏盤旋一周,金藍色的龍焰在地面上畫出一個完整的鳳凰圖騰。
“準備好了嗎?”蘇青寒看向三人,眼中閃爍着堅定的光芒。
“隨時可以。”三人異口同聲地回答。
窗外的銀杏葉還在飄落,但這一次,沒人覺得蕭瑟。靜心院的燈光下,四個年輕的身影並肩而立,身上的氣息雖不張揚,卻足以撼動即將到來的風暴。
蘭亭門的祭典,越來越近了。而他們,已經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