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姜婉簡直要氣死了，拽着周氏袖子道：“阿娘，你想想辦法啊，不能就這麼讓她順順利利的嫁過去！”
周氏正爲這事頭疼，看一眼女兒，沒好氣訓斥着，
“瞧瞧你這個樣子，誰不知道你是嫉妒那丫頭。”
“阿娘！這都什麼時候了，難道你要眼看着姜蘊壓我一頭麼？除非我將來嫁齊王去，不然的話，她肯定要在我面前炫耀！”
周氏敲她腦袋，語氣無奈，“等你及笄，黃花菜也涼了。怎麼？你還願意給齊王做妾？”
姜婉當然不願意，瞥了瞥自己母親道：“我才不做妾，阿娘不是老說你當年做妾的時候，那顧氏有多磋磨你麼？我才不做妾。”
想到過往，周氏眼底掠過一道寒芒。
過了一會兒，她拍了拍女兒的手，給她吃一記定心丸，“放心，你阿娘我不會讓姜蘊這麼風風光光的嫁過去，庚帖還沒換，誰知道中間會發生什麼。”
眼裏冒出興奮的光，姜婉立馬道：“我就知道阿娘有辦法。”
說着又滿是嘲諷道：“姜蘊算個什麼東西，阿娘能留她好好活着已經是格外開恩了，她還要怎樣？”
周氏對女兒跋扈的樣子看在眼裏，提點女兒道，
“你也不小了，一點城府也沒有，想着什麼全寫在臉上。”
姜婉被母親罵了，撒嬌似的撲進周氏懷裏，“我有阿娘啊，姜家誰敢欺負我？”
“瞧這嘴甜的。”周氏被她這插科打諢一說，臉上復又揚起寵溺的笑，“出了姜家，你看誰還慣着你。”
姜婉一點不在意，忙問母親到底是怎麼想的。
她還是有些擔心地說，“爹爹不是很看重裴家這門親麼？阿娘若是有法子，會不會被爹爹發現啊？”
這點姜婉再清楚不過，父親有時候好糊弄，有時候不好糊弄。
周氏睨着女兒，語氣淡淡，“你那個朋友不是有個風流的哥哥嗎？”
姜婉明白過來，原來母親是要讓姜蘊失去清白啊！
另一邊的裴府。
老夫人坐在上首，讓丫鬟把寫着幾個良辰吉日的折子拿去給孫兒看，對他笑着：“你瞧瞧哪日合適，咱們就定哪日將庚貼送過去。”
對他指了指下面那一行道：“再下頭就是婚期，你也挑挑，看看什麼日子合適。”
裴盛剛回府就被祖母派人叫過來，低眼細看時，才抬起頭對着老太太不滿說，
“祖母從前巴不得我明日就入洞房，這婚期怎還定到明年去了？”
他這年紀也不小了，還是早早把人娶進門才踏實。
大夫人對這門婚事表現的還沒老夫人熱切。
但這會兒也就開口道：“哪有這樣急的。姑娘家只有待字閨中那幾年才快活，嫁了人煩心事一件接着一件就來了。”
老夫人點點頭，“是這個道理。才剛及笄的年紀，還是個小孩子心性，再等一年的好。從前我和你母親催着你不上心，今日倒是着急起來了。”
大夫人在旁忍不住嗔怪兒子一句，“我看啊，是你同齊王在一塊久了，跟着人沒學好，快二十了還不娶妻，這會兒急也沒用。”
“行行行，我說一句，您二老十句八句等着。我認輸還不成麼？”
被念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裴盛也覺得自己過於猴急，認輸求饒。
老夫人這才放過他，又對兒媳道：“以後你多往姜家去幾趟，那個周氏我一直就覺得不是個好的，之前京城裏多少人誇她厚道賢良。說穿了是繼母，隔着一層肚皮。”
大夫人點點頭應下，她之所以對這門婚事不是很滿意，就是姜家這一團事。
這十年風平浪靜，可不代表當年的事就過去了。
周氏還是個未出嫁的姑娘時，家道中落沒了去處，帶着個弟弟不遠千裏投奔表姐，誰知後來竟成了姐夫的小妾。
裴盛聽了，感激的語氣道：“還是老太太細心，孫兒一時還真沒想到。”
他對這位姜小姐，越是接觸，越是覺得這小姑娘莫名的吸引他，人也有趣，在他面前有什麼說什麼，不像旁的小姐在外男面前總會或多或少表現幾分羞赧。怪沒意思的。
另外，姜蘊生得蕙質蘭心，樣貌很合他意。
還沒進門就護着了，老夫人更是高興，這幾年她是夜夜提心吊膽，就怕自家孫兒和那齊王之間有什麼。要不然怎麼兩個大男人到了娶妻的年紀都沒成親，身邊通房也無一個。
外頭可不止傳言齊王有龍陽之癖啊。
姜蘊爲顧鶴予花光私房錢買宅子的事很快被周氏聽到風聲。
已經打定主意不能讓她好過的周氏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在姜父身邊吹起枕邊風來。
“老爺，不是妾身多嘴，這事...”
姜明謙不知她想說什麼，皺眉道：“有事就直說。”
周氏才一副壯着膽子的模樣，低着聲與丈夫道：
“老爺…就不覺得阿蘊同鶴予走得太近了嗎？”
“妾身之前就想說了，自從鶴予住在咱們家，阿蘊可是三天兩頭往他屋裏跑。”
姜明謙周身一冷，顯然是聽進去了，但依舊沉默不語。
周氏接着道：“老爺不是不知道，阿蘊對姐姐有多上心，這可是把姐姐留給她的遺產都給花了。還有上次老爺同阿蘊說起裴家親事的時候，難道就看沒出來她是不願意的嗎？”
“說不準齊王的事...”
點到爲止，周氏不再繼續下去。
姜父的臉是越聽越沉，越來越鐵青。
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
而且，在他看來鶴予是絕沒有那等齷齪心思的，他對這個後輩還是有所了解，是個極保守，冷靜的人。他不可能對自己從小照顧大的表妹產生什麼想法。
倒是蘊丫頭...
快及笄的年紀還不懂事，加上鶴予那樣的男人，容貌也好，學識氣度也好，的確招姑娘家喜歡。少不得他的大女兒就是因此對“兄長”生了愛慕，所以才故意壞和齊王的姻緣，所以才會對裴家的婚事表現得不理不睬。
一切都說得通了。
姜明謙頓時氣急敗壞，命令管家這就把大小姐叫過來問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