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因爲北錚,其實也不必太在意,喬星有嗜睡症,即便楚老提起,北錚大概率也不會跟她在一起,畢竟隨軍也不是輕易的事……”
霍長東扶着眼鏡,神色復雜地看着之前內人定好的準兒媳。
女人秀麗的五官平靜且淡漠,黝黑的面容淌着一絲頹然。
目光在霍長東和君湘沫面上劃光,嘴唇動了動,聲音被一道霸道利索的聲音打住。
“行了行了,這怎麼還怪起我們蘇酥來了,既然北錚跟人家沒什麼,怎麼還特地傳到蘇酥的耳朵裏來了。
我們家蘇酥雖然下鄉了幾年,人變黑了些,可也是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前腳說好的結親,後腳又來了一個楚姑娘,這不是拿我們蘇酥開涮是什麼?
我是蘇酥大姨,在我心裏,蘇酥就跟我親女兒一樣,別以爲她沒人撐腰,只顧着拿捏人!”
說話的是大院有名的鐵嘴任秋月,年輕時幹過革命,上戰場殺過鬼子,還曾擔任過紅娘子軍的領袖,是個退休下來實實在在的女首長。
丈夫也是退下來的司令,他們家的地位在大院與霍家不相上下,兩家也只有一個過道的距離。
任秋月年輕時是苦過來的,娘家人也都是泥腿子,她從沒有看不起自家人的意思,可自家人偏偏不爭氣,借着她女首長的名頭在外生事不說,還常常過來打秋風。
更甚的事,娘家哥哥和妹妹家裏孩子的工作也非得讓她安排上,若是家裏人是個有心的,任秋月當然會想着拉上一把。
可那些家人卻只想趴在她身上吸血,久而久之,任秋月早就斷了跟娘家人的聯系。
唯有妹妹生的這個外甥女她放心不下。
蘇酥家裏是極度的重男輕女,從小到大活兒都是她一個人幹,就連政策剛出要求家裏必須有一個孩子下鄉的那一年,也是被家裏人逼着去了。
這孩子跟她年輕時一樣從小到大沒人管,任秋月對這個外甥女多了幾分憐惜,生生把蘇酥從那個吃人的家裏拉出來記在自己名下。
下鄉回來,蘇酥眼見的黑了瘦了,也變得沉默寡言,任秋月一直盡力開導,還替她操心婚姻大事。
她是個護短的,任何人敢說蘇酥的不好,她第一個不答應。
霍長東自知不妥,也立即道歉,
“抱歉,是我的不是,可我並不是怪蘇酥,喬星的事我們沒有打算瞞着,兩個孩子的事沒有到那一步,我們也不會傳的到處都是,這件事究竟是怎麼傳出來的,我們霍家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只是,有問題我們可以坐下商量解決,而不是用這種極端方式抗議。”
“是啊,蘇酥姐,我爸爸媽媽一直都喜歡你,他們是真心希望你做我哥哥的媳婦的,你受了委屈最應該找我爸媽,他們一定會爲你撐腰的!”
秦玉蓮親昵地抱住蘇酥的胳膊。
蘇酥一僵,不自然地抽回胳膊,抬頭面帶歉意,“伯父伯母,姨媽,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其實你們誤會了,我沒有想不開跳河,我只是來這裏散散心,不小心掉下去了……”
“我懂,我懂,我們都懂!蘇酥姐才不是那種小氣的人呢。”
蘇酥一噎,這話聽着好像更加坐實了是她爲情所困忍不住跳河一樣。
她想反駁,可秦玉蓮天真的面孔瞬間讓她覺得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