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楚荷沒有坐到葉子楓的肩膀上,她扶着葉子楓的肩膀也下到了水裏。
如果說在高校工作的那些年裏,她算是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溫室花朵,但是在縣裏幹了這幾年,她也早已摸爬滾打出來,搶險第一線比這危險的時候也遇到過。
她站在水裏,扶着葉子楓的肩膀,說道:“我沒這麼嬌氣,借你點力就夠了。”
葉子楓看了楚荷一眼,頓時又多了幾分好感。
盡管此時的水位比他們來時要大得多,但卻沒有了激流和心中的恐慌,兩個人慢慢攙扶着往回走。
一開始,葉子楓攬着楚荷的肩膀,楚荷則一手握着葉子楓的胳膊,一手摟住葉子楓的腰。
後來,見非常安全,兩個人也就鬆開,改成了拉着手往前走。
沒有了危險,加上剛才兩個人又有些親密,說話也就親近隨便了許多。
兩個人隨意地聊着天,楚荷不經意的一些觀點和想法,都讓葉子楓感到吃驚,甚至有些他朦朦朧朧沒有想清楚的問題,都被楚荷一點而變得透徹起來。
走了大約半個小時,終於來到車前,車被沖的移動了半米多的位置,方向有點斜了,但其他倒沒什麼影響。
葉子楓沒有鬆開楚荷的手,他有些猶豫。
其實葉子楓算是個自視甚高的人,除了對江若雪動過感情,對其他女人,總覺得就是那麼回事而已,都差不多。
即便是對江若雪,那也是她主動了許久,葉子楓才慢慢陷入的。
可是今天,他發現他竟然對這個三十五六歲的女人有了異樣的好感。
“去山上休息會吧?”葉子楓望着楚荷,目光中有些期盼和火熱。
楚荷的心情也有些復雜,以她的性格和習慣,其實早就應該把手從葉子楓的手裏抽出來了,這個理性的念頭在她心中升起了好多次,但是總就有一種說不清的原因,讓她一直猶豫着。
此時,她覺察到了葉子楓的變化,這才輕輕抽出手,掩飾般地捋了捋額前的頭發,說道:“我不上去了,你快去休息吧,我看水不會再漲了。我在車裏等等,水勢一小我就走了。”
葉子楓點點頭,努力掩飾着失落:“那你小心,我上去了。”
葉子楓剛走了幾步,卻又被楚荷叫住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黨武。”葉子楓想起了楚荷說她叫“趙冬梅”,便也隨口編了一個名字。
“武術的武嗎?”
“嗯,有時候也寫舞蹈、舞劍的舞。”
楚荷點點頭:“我記下了,你的名字很好,你父親應該是個有學問又有趣的人。”
葉子楓心想,這名字可是我剛剛才取的。
“再見!”楚荷輕輕揮揮手。
葉子楓轉身向山上走去,一路走,一路煎熬,終於走到一半的時候,他轉身又回來了:“留個電話吧。”
楚荷笑笑:“你說號碼吧,兩遍我就能記住,到時我打給你。”
葉子楓說了兩遍自己的號碼。
楚荷見他沒動,笑道:“還用我重復一遍嗎?不相信我的記憶裏?”
葉子楓想起了那首詩她記得極快,點點頭:“不用重復了。”
楚荷笑着擺擺手:“快上山去休息吧。”
葉子楓看着楚荷:“我想再吻你一次。”
楚荷的臉騰得紅了:“別胡鬧!”
葉子楓幾步過來,用身子把楚荷頂在了車上,吻了下去。
楚荷有些慌亂,但又隱隱有些期盼,不過殘存的理智告訴她,不能亂來。
現在可不是在樹上,一旦防線失守,身後就是車,山上還有床,非出事不可。
“別這樣!再這樣,我生氣了!”楚荷推開葉子楓,嚴肅地說道。
葉子楓看着楚荷的眼睛,說道:“可能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只吻一下!”
楚荷糾結着,好半晌說道:“就一下啊!”
說是一下,但葉子楓吻的這一下有點過於悠長了,楚荷開始想輕輕推開葉子楓,見推不動,便用力去推。
用力也沒有推動,到最後,反而環住了葉子楓的腰,仰着頭盡情地承接了。
楚荷有些迷醉於這種美妙的感覺之中,她第一次知道接吻和撫摸能有這麼大的刺激感受。
當葉子楓的手伸到她腰間的時候,楚荷一下從迷醉中清醒了過來,她用力地掙脫開,斬釘截鐵地說道:“堅決不行!”
葉子楓看出了楚荷的堅決與決絕,他心中有些失望,但同時又隱隱升起一絲好感,點點頭:“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有緣江湖再見!”
楚荷卻想,最好今晚就像一場了無痕的夢,過去之後,自己的工作生活重回正軌,這個年輕的男人在短短幾個小時裏,打破了她多少的好幾項禁忌。
如果和這個男人接觸久了,說不定連自己最最底線都會被打破也說不定。
葉子楓回到山腰的小屋,沖了一下身子,又把衣服涮了涮,然後燒了一壺開水。
他望着開水,想起了山腳下的楚荷,是不是給她端一杯過去呢?
他打開門,卻看到那輛帕薩特已經開進了路上的水裏,正在緩慢地向前行駛。
望着尾燈的紅點漸漸遠去,葉子楓心裏浮起了一絲失落和惆悵。
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起來,葉子楓下山在路邊攔了一輛車去了獸醫站。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實在不行,就回去找老師去。
他本想給派出所所長郝正平打個電話問問情況,但後來放棄了這個念頭,真有事,郝正平也未必做得了主,如果沒事,打這個電話還白欠他一個人情。
一直到了天黑,鎮上和所裏也沒什麼動靜。
獸醫站屬於鎮政府邊緣外的邊緣,消息很閉塞,直到在路上碰到了黨政辦的一個人,才得知昨晚暴雨鎮上塌了十幾間房子,有兩位獨居老人不幸死亡,另外還有被砸傷的七人。
現在有些家屬在鬧事,鎮上的領導和派出所都在盯着,生怕他們去了省裏和市裏上訪。
怪不得沒人理會他,原來都在忙着滅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