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第一縷陽光穿透薄霧,灑在蘇家莊園的草坪上。
蘇家餐廳的氣氛,與昨夜的劍拔弩張和今晨的壓抑截然不同,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熱切與詭異。
餐桌上擺滿了最頂級的早點,從廣式茶點到法式烘焙,琳琅滿目。柳玉梅一改昨日的刻薄與厭惡,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親自爲蕭塵盛了一碗燕窩粥,熱情得讓人有些不適應。
“蕭……蕭塵啊,昨晚睡得還好嗎?雲溪山那邊太簡陋了,委屈你了。我已經讓王叔把莊園裏最好的‘天字號’客房收拾出來了,今天就搬回來住吧。”
蘇建成也連連點頭附和:“是啊是啊,蕭先生,您是我們蘇家的貴人,怎能住在那種地方?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我們蘇家不懂待客之道。”
就在這時,蘇建成的手機“叮”的一聲,收到一條銀行短信。
他下意識地點開,只看了一眼,整個人便如同被電流擊中,猛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雙眼瞪得滾圓,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怎麼了,一驚一乍的!”柳玉梅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蘇建成沒有理她,只是舉着手機,雙手顫抖地遞到蘇老太太面前,聲音都變了調:“媽……您……您看……”
短信內容很簡單:【尊敬的客戶,您的公司賬戶於X月X日7時30分收到轉賬:1,000,000,000。00元。當前賬戶餘額……】
十個億!
一分不少!
而且是在天亮之前就到賬了!
“嘶——”
餐廳裏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如果說昨晚發生的一切還帶着幾分不真實感,那麼此刻這條短信,這串後面跟着九個零的數字,就是最無可辯駁的鐵證!
蘇老太太激動得滿臉通紅,她看向蕭塵的眼神,已經不能用敬畏來形容了,那是一種凡人仰望神祇的眼神。
柳玉梅更是直接沖到蕭塵面前,臉上又是慚愧又是諂媚:“蕭……蕭女婿!之前是媽有眼不識泰山,狗眼看人低,您千萬別跟我這個婦道人家一般見識!我給您賠罪了!”
說着,她竟真的要彎腰給蕭塵鞠躬。
蕭塵眉頭微皺,身體輕輕一側,避開了她的大禮,淡淡道:“吃飯吧。”
他自始至終,連表情都沒有變一下,仿佛那到賬的十個億,在他眼中不過是一串毫無意義的數字。
這份從容與淡定,更讓蘇家人感到深不可測。
只有蘇婉清,默默地喝着粥,清冷的眸子裏,情緒復雜到了極點。她看着家人前後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嘴臉,心中感到一絲悲哀,但更多的,卻是對那個男人的好奇與探究。
早餐過後,蕭塵放下碗筷,站起身,對蘇婉清說道:“你跟我來一下。”
蘇婉清一愣,隨即點了點頭,跟着他走出了餐廳,來到了莊園後方的花園。
清晨的花園,空氣清新,帶着露水的芬芳。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在鵝卵石小徑上,誰也沒有說話。
走到一處涼亭下,蕭塵停下腳步,轉過身。
“伸出手。”他命令道。
蘇婉清雖然不解,但還是依言伸出了自己白皙如玉的右手。
蕭塵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搭在了她的手腕脈門上。
指尖相觸的刹那,蘇婉清嬌軀微不可察地一顫。他的手指並不冰冷,反而帶着一股溫和的暖意,讓她感到有些異樣。
蕭塵閉上眼睛,片刻後,緩緩開口:“寒氣入體,淤積於‘神闕’與‘氣海’二穴,阻礙了氣血運行。所以你才會常年手腳冰涼,畏寒體虛,且經期腹痛難忍,對嗎?”
蘇婉清的瞳孔猛地一縮,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這些症狀,是她最大的秘密,也是困擾她多年的頑疾。她看過無數中西名醫,都只說是體質虛寒,難以根治。而蕭塵,只是輕輕一搭脈,便將她的病症說得絲毫不差!
他……他竟然還懂醫術?
不等她回答,蕭塵繼續說道:“十八年前,你跌落寒潭,雖然被我師父救回一命,但那潭中積鬱了百年的陰煞之氣,還是侵入了一絲到你的體內。這些年,它就像一顆種子,在你體內生根發芽,若再不根除,不出三年,你便會寒氣攻心,藥石無醫。”
蘇婉清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她知道蕭塵沒有危言聳聽。因爲她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狀況,正一年比一年差。
“那……有辦法治嗎?”她聲音微顫,第一次在一個男人面前,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小事一樁。”
蕭塵語氣平淡,隨即,他並指如劍,指尖縈繞起一抹肉眼幾乎看不見的淡金色光芒。
“可能會有點痛,忍着。”
話音未落,他閃電般出手,手指接連點在了蘇婉清小腹處的幾處大穴上。
“唔……”
蘇婉清只覺得一股灼熱霸道的氣流,瞬間從蕭塵的指尖涌入自己的體內。那股氣流就像是一輪小太陽,在她冰冷的經脈中橫沖直撞。所過之處,那些盤踞多年的陰寒之氣,如同積雪遇到了烈陽,發瘋似的消融逃竄。
那種感覺,先是劇痛,仿佛有無數根針在扎,但很快,劇痛便化爲了一股難以言喻的舒爽與暖意,從丹田處擴散至全身。
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常年冰涼的四肢,正一點點地變得溫暖起來。額頭上,也滲出了一層細密的香汗。
整個過程,只持續了不到一分鍾。
蕭塵收回手指,臉色如常,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蘇婉清卻像是虛脫了一般,身體微微搖晃。她靠在涼亭的柱子上,大口地喘着氣,但一雙美眸中,卻充滿了前所未有的神采與震驚。
她能清楚地感覺到,那股困擾了她十幾年的陰寒,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與活力!
這……這是何等神乎其技的手段?!
“你……”她看着蕭塵,紅唇輕啓,卻發現自己竟不知該說些什麼。感謝?震驚?還是……
“以後,你不會再受寒氣之苦了。”蕭塵淡淡地說道,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他看着蘇婉清那張因氣血通暢而泛起紅暈的絕美臉龐,心中也是微微一動。師父當年的囑托,他算是完成了一半。
就在這時,一陣汽車引擎的轟鳴聲,從莊園大門的方向傳來。
與尋常的汽車引擎聲不同,這聲音低沉而有力,帶着一種猛獸般的咆哮感,一聽便知絕非凡品。
兩人對視一眼,都有些疑惑,朝着莊園大門走去。
只見一輛通體漆黑,線條流暢優雅,卻又透着一股無與倫比的霸氣的頂級定制豪車,緩緩停在了蘇家莊園的門口。
這輛車,是全球頂級的限量版豪車,整個江城都未必能找出第二輛。
蘇建成和柳玉梅等人也聞聲趕了出來,看到這輛車,都是一臉的驚疑不定。
在衆人驚詫的目光中,駕駛位的車門打開,一個身穿黑色西裝,戴着白手套,神情冷峻的中年男人走了下來。他沒有理會蘇家人,而是恭敬地繞到後排,拉開了車門。
一只包裹在紅色絲綢高跟鞋裏的纖纖玉足,先探了出來。
緊接着,一道絕美的身影,從車上緩緩走了下來。
那是一個約莫二十七八歲的女人。
她身穿一襲火紅色的修身長裙,將她那成熟豐腴、驚心動魄的曲線勾勒得淋漓盡致。一頭波浪般的栗色長發隨意地披在肩上,肌膚勝雪,紅唇似火。
她的容貌,絲毫不遜色於蘇婉清,但與蘇婉清的清冷如月不同,這個女人,美得如同一朵帶刺的烈焰玫瑰,充滿了侵略性與致命的誘惑。
她的眼神,更是銳利如刀,帶着一種久居上位的強大氣場,只是隨意一掃,就讓蘇建成這樣的人物都感到一陣心悸,不自覺地低下了頭。
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蘇婉清看着她,心中莫名地生出了一股強烈的警惕與……威脅感。
然而,那女人卻連看都沒看蘇家人一眼。
她那雙勾魂奪魄的鳳眸,穿過人群,徑直落在了蕭塵的身上。
在看到蕭塵的那一刻,她眼中那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冷瞬間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復雜到了極點的神色,有欣喜,有幽怨,還有一絲……深深的思念。
她邁開修長的雙腿,踩着高跟鞋,一步步地走向蕭塵。高跟鞋敲擊地面的“嗒嗒”聲,仿佛每一下都踩在了衆人的心跳上。
她最終停在了蕭塵面前,紅唇勾起一抹顛倒衆生的弧度,聲音帶着一絲慵懶的沙啞,卻又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意味。
“小師弟,玩夠了嗎?”
“跟我,回家。”
蕭塵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上,在看到這個女人的瞬間,終於,第一次,出現了一絲裂痕。
他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