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遙在陸沉舟的默許和林錚的陪同下,下午15:00來到了仁和醫院。
隔着ICU巨大的探視玻璃,她看到了渾身插滿管子、臉色蒼白卻呼吸平穩的弟弟。
那顆強健跳動的心髒正在他胸腔裏工作着。
巨大的喜悅和如釋重負之後,是更深沉的疲憊和一種塵埃落定的空茫。
她靠在冰冷的玻璃上,貪婪地看着弟弟沉睡的側臉,久久不語。
陸沉舟沒有進入病房區。
他站在走廊盡頭的陰影裏,隔着一段距離,目光沉沉地落在沈星遙單薄卻挺直的背影上。
陽光透過窗戶,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圈朦朧的光暈,脆弱又堅韌。
林錚無聲地走到他身邊,低聲匯報:“先生,沈小姐弟弟術後72小時危險期已由我們的人接管,萬無一失。
陸振宏最後一條退路已被斬斷,國際刑警正在收網。
媒體方面關於昨晚……‘燈塔行動’的痕跡已全部抹除,對外只宣稱是幸運匹配到了緊急捐獻的心髒源。”
陸沉舟微微頷首,目光依舊鎖在沈星遙身上。
林錚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先生,沈小姐的身份……經過昨晚和今天,恐怕很難再僅僅定義爲‘護理師’。外界和家族內部的猜測和壓力……”
“她是什麼身份,”陸沉舟打斷他,聲音低沉而帶着絕對的宣示意味,目光如同烙鐵般定在沈星遙身上,“由我來定。”
“從今往後,她站在哪裏,哪裏就是她的位置。”
林錚心神一凜,立刻垂首:“明白。”
陸沉舟抬步,走向沈星遙。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裏清晰回響。
沈星遙聽到聲音,轉過身。
陽光在她臉上跳躍,淚痕已幹,眼底帶着疲憊,卻也沉澱下一種前所未有的沉靜和……歸屬感。
她看着向她走來的陸沉舟,這個如同神祇般將她弟弟從死神手中奪回、也徹底將她命運攥於掌心的男人。
陸沉舟在她面前站定,高大的身影擋住了部分刺目的陽光。
他沒有說話,只是伸出手,用指腹極其粗糲地擦過她微紅的眼角——那裏還殘留着淚水的痕跡。
動作依舊帶着他慣有的霸道,力道不輕,卻不再冰冷。
“髒了。”他低聲道,不知是說淚痕,還是別的什麼。
沈星遙沒有躲閃,只是仰頭看着他。
陽光在他身後形成耀眼的光暈,他的面容在逆光中有些模糊,唯有那雙深邃的眼眸,清晰地映着她此刻的身影——脆弱、疲憊、卻帶着爲他所獨有的、獻祭般的忠誠。
她輕輕抬起手,不是推開他,而是主動地、帶着一種近乎虔誠的順從,覆上了他停留在自己臉頰上的、那只戴着黑色皮質手套的手。
冰冷的皮革下,是他滾燙的體溫和掌控一切的力量。
“是您的烙印,陸先生。”她輕聲回答,聲音帶着劫後餘生的沙啞,卻無比清晰,“擦不掉的。”
陸沉舟的瞳孔幾不可察地收縮了一下。他看着眼前這個女人,看着她眼中那份褪去恐懼後、純粹而沉靜的臣服與歸屬,感受着她掌心覆在他手背上的微涼觸感。
一種前所未有的、強烈的占有欲和一種近乎滿足的饜足感,如同岩漿般在他冰冷的胸腔裏奔涌!
他反手,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微微蹙眉,卻依舊順從。
他將她拉近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消失。
在ICU病房外冰冷的玻璃幕牆前,在象征着新生的陽光裏,在無數隱秘監控探頭的注視下,陸沉舟低下頭,以一種不容抗拒的、宣告般的姿態,狠狠吻上了沈星遙微涼的唇!
這個吻毫無溫柔可言,充滿了掠奪、占有和宣示主權的意味!
如同野獸在獵物身上打下最深刻的烙印!
沈星遙身體瞬間僵硬,大腦一片空白!她被動地承受着這個帶着血腥味(來自昨夜)和硝煙味(來自今晨)的吻,感受着他滾燙的呼吸和唇舌間霸道的力量。
沒有愛意,只有最原始的、冰冷的占有和確認!
一吻結束,陸沉舟微微退開,氣息微亂,眼神卻如同燃燒的寒冰,緊緊鎖住她迷蒙的眼和微微紅腫的唇。
“記住這種感覺。”他的聲音沙啞而危險,帶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這是忠誠的代價,也是你存在於我世界的證明。”
“沈星遙,從今往後,你的名字前面,只有一個前綴——陸沉舟的。”
沈星遙急促地喘息着,唇上還殘留着他滾燙的觸感和輕微的刺痛。
她看着眼前這個男人,看着他眼中那不容錯辨的、如同烙印般的占有欲。
心髒在狂跳,不是因爲悸動,而是因爲一種更深沉的、被徹底捕獲和歸屬的宿命感。
她沒有掙扎,沒有抗拒,只是在那雙深淵般的眼眸注視下,緩緩地、如同最虔誠的獻祭者般,低下了她的頭。
“是,我的主人。”
第九天,風暴暫歇,新生降臨。陸沉舟用無可匹敵的力量兌現了守護的諾言,將沈星遙的軟肋變成了他王座下最穩固的基石。
而沈星遙,則在弟弟重獲新生的狂喜與虛脫後,徹底獻上了靈魂的忠誠,接受了那枚以吻爲形的、滾燙而疼痛的烙印。
ICU病房外的那一吻,無關情愛,是權力對忠誠的最終確認,是猛獸對獵物的永恒標記。
從此,“陸沉舟的”三個字,將成爲沈星遙生命裏不可磨滅的印記,是她生存的憑證,也是她沉淪的起點。
雲頂之上的荊棘王座,終於迎來了它唯一被承認的、染血的玫瑰。
而更深的權謀漩渦與情感風暴,也將在這枚烙印落下之後,正式拉開序幕。
這滴落在他手背上的淚,比任何契約都更沉重地烙印在了他的權柄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