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她睡眼惺忪的睜開眼，只見霍聿白滿臉怒容地沖到她面前，厲聲質問：“姜淺汐！是不是你跟我媽告狀了？是不是你把我媽叫來把挽晴趕走的？！”

姜淺汐被他嚇了一跳，撐着坐起身，解釋道：“媽今天確實是來看我了，但我什麼都沒跟她說。是媽自己出去撞見了白挽晴，才發生爭執的。而且我一直待在房間裏，根本不知道白挽晴什麼時候搬走的。”

“你沒說？你沒說我媽怎麼會知道挽晴在這裏？又怎麼會剛好今天過來？！”霍聿白根本不信，眼神銳利如刀，“挽晴家的房子被地震震垮了，你讓她現在去哪裏住？你現在就跟我去把她接回來！”

姜淺汐難以置信地看着他，心口像是被狠狠剜了一刀。

“霍聿白，我身上傷還沒好。而且你不覺得這很荒唐嗎？你爲了她，一次次地傷害我，我都忍了。現在，你還要讓我這個名義上的妻子，去把你的初戀情人請回來？你有片刻把我當成過你的妻子嗎？”

她聲音顫抖，帶着無盡的悲涼：“你新婚夜說的那些話，其實你根本做不到，是不是？既然做不到，當初又何必承諾？”

霍聿白被她問得啞口無言，臉色鐵青，半晌才硬邦邦地說：“我有在努力嚐試！但我需要時間，我一時半會兒忘不了她！”

“你到底去不去？不去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看着他冰冷決絕的眼神，姜淺汐只覺得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席卷了她。

算了。

反正這個家，這個男人，她遲早都是要讓出來的。

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眼裏只剩一片麻木：“好，我去！”

她跟着霍聿白，找到了暫時借住在招待所的白挽晴。

姜淺汐忍着屈辱，開口：“白挽晴同志，之前是我不對，請你跟我們回去吧。”

白挽晴看着他們，眼圈一紅，開始抽抽噎噎：“聿白，淺汐……你們不用這樣的。我知道我不該打擾你們的生活……淺汐也不是誠心請我回去的，我就不去給你們添麻煩了……”

霍聿白立刻心疼地看向白挽晴。

姜淺汐看着這一幕，心冷如鐵。

她強忍着惡心和憤怒，對着白挽晴，深深地鞠了一躬，聲音沒有任何起伏：“這樣，算誠心了嗎？請你回去。”

白挽晴這才破涕爲笑，假意推辭了幾句，終於“勉爲其難”地答應了。

回去的路上，白挽晴因爲穿着單薄，故意咳嗽了幾聲，瑟縮着說有點冷，好像感冒了。

霍聿白立刻緊張起來，猛地將車停在偏僻的路邊，對姜淺汐冷聲道：“你下車，自己走回去。挽晴不舒服，我得趕緊送她去醫院。”

姜淺汐看着窗外荒涼的環境，又看看霍聿白不容置疑的側臉，什麼也沒說，默默地打開車門，下了車。

寒風瞬間灌了進來，她裹緊了單薄的衣服，看着吉普車毫不留戀地絕塵而去。

她一步一步，艱難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每走一步，身上的傷都疼得厲害，但更疼的是那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等她好不容易走到家，還沒喘口氣，桌上的電話就急促地響了起來。

是霍聿白從醫院打來的。

他的聲音帶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姜淺汐，你馬上來軍區醫院一趟！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