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夜晚一片漆黑的靈堂裏,棺材突然傳來了一陣咚咚咚的聲音。
嚇得兩個燒紙錢的小廝驚慌失措,二人屏氣凝神的抬頭瞥了一眼棺材,下一瞬間,一道石破驚天的撕喊聲響徹雲霄“有鬼呀……詐屍了啊……”
棺材裏,明明已經斷氣的桑衡從裏面爬出來。
…………
“你的意思是昨天夜裏,那勇國公府大小姐死而復生了?”帝冉顏端坐在書案前,寫着藥方。
她想將凜親王需要的藥材寫下來,等下歸寧回家的時候,讓娘交給遠在邊境的哥哥。
誰知道她剛開始寫,玉煙就提着給自己買的點心回來,順便告訴自己這件事。
她放下筆,拿起一塊糕點塞進嘴裏,然後淺淺抿了一口茶。
玉煙以爲她不相信,繼續說着自己早上聽到的八卦。
“王妃,外面傳得神呼其神,說是那勇國公府大小姐醒來,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說自己是什麼神仙轉世,能知未來……”
“王妃,您說是不是她死了一次,醒來腦袋就不好使了?”玉煙一邊給帝冉顏添茶,一邊開玩笑說。
帝冉顏接過茶水,並沒有着急喝,她輕輕的轉了轉茶杯,眸光凜然。
或許那勇國公府大小姐早已經換了芯子,只是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恐怕說出去,都沒有人任何人相信。
她既然能重生回來,想必這世間還有許多不得而知的機遇。
死而復生倒是有趣,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去瞧瞧看這勇國公府大小姐。
輕輕抿了一口茶,她說“玉煙,你去替本王妃向桑家大小姐遞拜帖,邀請她後日來謙王府賞花。”
玉煙急忙應“是,王妃。”其實她也想見一見那桑大小姐,看一看這死而復生的人同她們有沒有哪裏不一樣。
“還有,王爺還沒來嘛?”她繼續問,今日是她的歸寧之日,夜滄瀾應該會陪自己去,只是如今到這個時辰了,還沒看見他來。
雖然她現在不在乎,可是若是他不去,丟的是她將軍府的顏面,今時今日,她可不想因爲一個外人,讓她將軍府一門被人笑話。
玉煙很是聰明,聽見她這麼問,她便起身說道“奴婢去瞧瞧看,可不能誤了時辰。”
帝冉顏輕輕點頭“去吧!”玉煙行禮離開。
另一邊,夜滄瀾扶着腦袋,腦袋一片混亂。
他怎麼就想不明白,昨天還同自己顛鸞倒鳳的女子,回去沒多久竟然就死了。
死了就不說,可是到了晚上竟然死而復生了,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這其中一定發生了他不知道的事,要想知道,只能等桑衡來找自己解釋了。
只是他最近這幾天,心裏總感覺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正在他冥思苦想時,玉煙尋來,看見王爺心事重重的樣子,她心中有些奇怪。
今日是歸寧之日,王爺臉上沒有一點喜色,反而是有些凝重。
“王爺,今日歸寧,王妃等候多時!”玉煙行禮,恭敬說出自己來的目的。
聞言!夜滄瀾這才想起來今日回門,今日他心煩意亂,早已經忘記這一茬了。
要不是現在玉煙來提醒,他恐怕都不會想起這件事。
他起身,輕輕咳嗽一聲道“一切事宜,王妃準備好了嗎?”
玉煙回答“全部準備好了,就等王爺一起了。”
聽見準備好了所有事,夜滄瀾鬆了口氣,要是現在準備,肯定來不及。
若是今日誤了歸寧吉時,將軍府必定會覺得是自己不重視帝冉顏,心生怨懟,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局面。
“走吧!”
如今時間來得及,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起身向帝冉顏院子而去。
…………
將軍府!
謙王府的馬車剛剛到將軍府門口,就看見府門口站滿了人,個個都是翹首以盼,望眼欲穿。
看見帝冉顏下馬車,帝輕瑤第一個沖出來“阿姐!阿姐!”
帝冉顏溫柔一笑,想到上一輩子妹妹死在自己懷裏的場景,她心中一陣抽痛,溫聲朝她說道“阿瑤,慢一點。”
帝輕瑤聽見她說的話,臉上帶着燦爛的笑容,可是奔跑的步伐絲毫不減,精致明媚的小臉上滿是喜色。
她氣喘籲籲的跑到帝冉顏面前,準備向以前那樣撲在姐姐懷裏撒嬌,移光瞥到了一旁的夜滄瀾,向他乖巧的行了一禮“臣女帝輕瑤拜見王爺!”
夜滄瀾毫不在意的揮揮手“自家人,不必多禮。”
帝輕瑤淺淺一笑算是回應。
“阿姐,想你……”她抓住帝冉顏的胳膊,輕輕依靠在她身邊,聲音柔柔,好像一片羽毛輕輕拂過,令人的心不自覺的軟了幾分。
她姐姐才出嫁三天,她就已經覺得好久好久了。
帝冉顏看着她還是像以前那樣,心中無比歡喜,她的妹妹還在,真好!
“阿姐也想阿瑤。”她嘴角弧度上揚,整個人如沐春風。
又說了幾句話,幾人在家人的擁護下,踏入了將軍府。
夜滄瀾跟帝冉顏父親走在最前面,聽着身後一道道的關心問候,他不自覺的覺得有些刺耳。
這些關心,他從記事起從來沒有聽見有人對自己說過,包括他的母妃。
在他母妃眼裏,他只是她上位的一個籌碼,哪怕是偶爾對他關心一次,也是帶着目的。
如今聽着將軍府一家無論老少,對帝冉顏的關心,他這個外人都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的,他說不上來是嫉妒還是羨慕。
帝冉顏左手拉她的祖母,右手牽着她的妹妹,聽着她們衆人的關心,她心中暖洋洋的。
如今再一次感受到溫情,她只覺心中無比幸運,得上天眷顧。
“乖孫女,你嫁人這幾天,祖母每天都睡不着,想你得很呢!”帝老夫人眼眶溼潤,用力握着她寶貝孫女的手,聲音滿是失落。
自從顏兒成親,這將軍府安靜了許多,再也沒有那個每天催她喝藥睡覺的身影了。
她這老太婆心裏,不好受啊!
帝冉顏心中酸澀,其實她也不想離開將軍府,這裏是她從小長大的家,有她血脈相連的親人。
可惜她是女兒,是孫女,必須要嫁人,必須要離開這個家。
她故作輕鬆的調侃道“祖母您老人家要是晚上睡不着想孫女,睡覺前可以拿孫女的畫像解解相思之苦!”
“哈哈哈……”
“哈哈……”
聽她這般說,衆人捂着嘴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