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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上聞曜容錯愕的目光,俞言眼簾微垂,聲音平靜。
“我說,作爲你的妻子,我自然會包容昭昭這些小習慣。”
說罷,她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個極淺的弧度。
那笑意只停在表面,透着說不出的冷漠與諷刺。
俞言垂在身側的手悄悄攥緊,指甲掐進掌心卻渾然不覺。
就剩最後一點時間了。
再忍一會兒,她就能回家了。
這幾天在匪窩的屈辱,聞曜容一次次的偏袒,早已把她心裏最後一點念想磨成了灰。
現在她只想安安穩穩等系統開啓通道,至於聞曜容護着誰,鹿昭昭耍什麼手段,都與她無關了。
現代多好啊,沒有“三妻四妾天經地義”的規矩,不用看着丈夫爲別的女人斥責自己,更不用爲了留住一個人,把自己低到塵埃裏。
在那裏,她是俞言,不是誰的附屬品,更不用委曲求全。
聞曜容盯着她那抹虛假的笑,心髒突然像被什麼東西攥住,悶得發慌。
他張了張嘴,想再說些什麼,卻見俞言已經移開視線,目光落在遠處的樹梢上,仿佛他這個人,他要說的話,都不值得她多看一眼。
他忽然想起自己的系統任務。
【有人願意真心爲他死】
之前,他一直篤定,替他擋過刀的鹿昭昭就是那個人。
可此刻,腦海裏卻不受控制地閃過從前的畫面。
他還沒成將軍時,被政敵下毒,是俞言搶過他手裏的酒碗一飲而盡,躺了三天三夜才撿回一條命,落下再也不能懷孕的病根。
在戰場上,敵人的暗箭刺向他後背,是俞言撲過來用自己的背擋住,那道疤痕至今還在她背上。
那時她總笑着捏他的臉,一字一句告訴他。
“我這條命都是你的,爲你死有什麼可惜?”
......這些,他好像都快忘了。
聞曜容伸手,想去碰俞言的肩膀,卻被她下意識地側身躲開。
恐慌突然順着脊椎往上爬,他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要從手裏溜走,可轉念又安慰自己。
不可能的,他們是一起穿越的,是綁定在一起的人。她不可能討厭他,更不可能離開他。
一定是俞言剛從匪窩出來,精神還沒緩過來,才對自己這麼冷淡。
最後,聞曜容幾乎是半扶半抱地把俞言帶回了將軍府。
一路上他絮絮叨叨找着話題。
從廚房燉了你愛喝的銀耳羹,說到上次你看中的那匹雲錦到了。
甚至故意提起鹿昭昭,說不知道她這時候會怎麼念我們。
他以爲俞言至少會反駁,會生氣,可她只是偶爾點點頭,眼神始終放空,像在聽別人的故事。
聞曜容的話越來越少,心裏的不安卻越來越重,只能攥緊她的手腕,仿佛這樣就能把人留住。
剛回到房間,俞言還沒來得及喝口熱水,房門就被踹開。
鹿昭昭闖了進來,臉上沒了往日的柔弱嬌羞,眉頭擰成一團,上來就指着俞言的鼻子罵:“賤人!都到這份上了,你還賴在將軍府不走?”
“難道你真以爲,夫君還會護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