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方蘭心回到霍家大宅，腦中已有了盤算。關二爺那邊透露的消息，二房的船運生意越做越大，這背後必有貓膩。
“福叔，來我書房一趟。”
霍福應聲而來，站在書桌前等候吩咐。方蘭心沒急着開口，先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啜了一口。
“二房那邊，最近有什麼動靜？”
霍福略一思索：“二房老爺最近常去碼頭，聽說是接了幾單大生意，船隊都擴了一倍。”
“哦？”方蘭心放下茶杯，“這麼大手筆？資金從哪來的？”
“這個…下面人說是找了幾個外國投資人，具體情況不太清楚。”
方蘭心輕輕敲擊桌面：“福叔，你去安排，明天在廚房多加個人手，就說添樂身子弱，需要專人照顧飲食。”
“是，夫人。”霍福欲言又止。
“還有事？”
“夫人，您和關二爺......”
方蘭心挑眉：“怎麼，連你也要管我的私事？”
霍福連忙搖頭：“不敢，只是關家和我們......”
“過去的恩怨，就讓它過去吧。”方蘭心站起身，走到窗前，“時代變了，我們也該變變了。”
第二天，一個叫阿珍的新傭人被安排進了廚房。她年約三十，面容普通，說話做事都中規中矩，很快就融入了大宅的日常。
方蘭心把霍啓邦和霍文叫到書房。
“二房那邊最近船運生意做得很大，你們知道嗎？”
霍啓邦點頭：“聽說了，他們接了幾單跨國運輸，賺了不少。”
“你們不覺得奇怪？”方蘭心問，“他們哪來的資金和人脈？”
霍文眼睛一亮：“老夫人的意思是......”
“我懷疑他們在走私。”方蘭心直截了當，“而且，他們在我們家裏安插了眼線。”
霍啓邦皺眉：“阿媽，這是大事，有證據嗎？”
“證據就在廚房。”方蘭心拿出一張紙條，“這是昨晚阿珍從垃圾桶裏找到的。”
紙條上寫着幾個數字和時間，看似無意義，卻透着詭異。
“這是航運密碼。”霍文接過紙條，“我在碼頭混過，認得這個。”
方蘭心點頭：“我已經安排好了，你們只需要按計劃行事。”
三天後，霍家大宅後門。
夜色已深，一個瘦小的身影鬼鬼祟祟地溜出後門。這人正是廚房裏負責添樂飲食的傭人阿蓮。
她左右張望，確認無人跟蹤後，快步走向街角的公用電話亭。
電話亭內，阿蓮拿出一張紙條，顫抖着撥通了電話。
“喂，是我。”她壓低聲音，“明天的貨，改在北面碼頭卸，時間提前兩小時。”
她剛掛斷電話，電話亭的門突然被拉開。
“阿蓮，深更半夜打什麼電話呢？”
霍文站在門口，笑眯眯地看着她。阿蓮臉色煞白，手中的紙條掉在地上。
“我…我只是......”
霍啓邦從暗處走出來，撿起紙條：“只是什麼？給走私船隊通風報信？”
阿蓮癱坐在地上，渾身發抖：“少爺，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別裝了。”霍啓邦冷笑，“你是二房安插在我們家的眼線，負責監視我們的動向，還有......”他頓了頓，“投毒。”
阿蓮驚恐地搖頭：“不！我沒有投毒！我只是負責傳遞消息！”
“那添樂的事，你知道嗎？”
阿蓮咬着嘴唇，眼神閃爍：“我…我不知道......”
霍文一把抓住她的衣領：“老實交代！不然送你去見警察！”
阿蓮終於崩潰：“我真的不知道！二爺只讓我盯着老夫人和少爺的動向，關於小少爺的事，我什麼都不知道！”
霍啓邦和霍文對視一眼，心中了然。
第二天凌晨，警方突襲了北面碼頭，當場查獲一批走私物資，二房霍振雄的兒子霍志強被當場抓獲。
霍家大宅，書房。
“阿媽，您是怎麼知道的？”霍啓邦問。
方蘭心微微一笑：“關二爺透露的。”
“關二爺？”霍啓邦驚訝，“您和關家......”
“商場如戰場，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方蘭心淡然道，“二房和關家在碼頭上有摩擦，他們走私的事，關家早就盯上了。”
霍啓邦若有所思：“那添樂的事......”
“雖然沒有直接證據，但二房的嫌疑最大。”方蘭心嘆了口氣，“他們想離間我們母子，好趁機奪權。”
霍啓邦握緊拳頭：“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不急。”方蘭心拍拍兒子的肩膀，“先把股東大會的事處理好。”
霍啓邦點頭，眼中閃爍着感激和敬佩。這一刻，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在父親去世後，獨自扛起整個霍家的堅強女人。
“阿媽，謝謝您。”
方蘭心笑了笑，沒有多言。
一周後，霍氏集團總部大樓，董事會議室。
氣氛凝重，幾十位股東和董事齊聚一堂。今天是關鍵的股東大會，霍啓邦的改革方案將接受投票表決。
何家、李家等幾大世家的代表坐在前排，臉色不善。他們已經放出風聲，要全力阻止這個“胡鬧”的改革。
霍啓邦站在講台上，侃侃而談：“各位叔伯，各位股東，我提出的改革方案，是爲了霍氏集團的長遠發展......”
“胡鬧！”何家老爺子猛拍桌子，“你這是要砍掉我們幾十年的基業！”
李家代表也站起來：“你這個改革，是要把我們這些老人都掃地出門嗎？”
會場頓時一片譁然。霍啓邦試圖解釋，卻被各種質疑和反對聲淹沒。
就在這時，方蘭心推門而入。
她穿着一身剪裁得體的深藍色套裝，步伐從容不迫。整個會場瞬間安靜下來。
“各位，好久不見。”方蘭心微笑着走到前台，“看來大家對我兒子的改革方案有很多意見。”
何老爺子哼了一聲：“方總，您兒子太年輕氣盛，不懂得尊重傳統。”
“傳統？”方蘭心笑了，“何叔，您還記得二十年前，您第一次見我時說的話嗎？”
何老爺子一愣。
“您說，'女人家懂什麼生意，霍家要完'。”方蘭心環視全場，“可二十年過去了，霍家不僅沒完，反而越做越大。爲什麼？因爲我懂得與時俱進。”
她拿出一疊資料，分發給在座的每一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