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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眼前還是一片漆黑。
口鼻間還殘留着迷藥的刺鼻氣味,手腳被粗麻繩緊緊捆着,勒得皮肉生疼。
耳邊是呼嘯的風聲和潺潺的水聲,身下的路越來越泥濘,顯然是到了宮外的河邊。
“公主,都安排好了,等會兒只要狗皇帝一來,咱們就按計劃行事。”
一個粗啞的男聲響起,帶着幾分恭敬。
“嗯,” 南風晚的聲音傳來,帶着毫不掩飾的得意,
“記住,別傷了我,只要把林沐瑤那個賤人解決掉就行。蕭衍琛要是敢不選我,你們就直接動手。”
林沐瑤的心猛地一沉,原來這一切都是南風晚的陰謀!那些綁匪是她的死士!
不等她反應過來,一塊粗糙的麻布突然捂住了她的頭,口鼻被死死堵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南風晚的聲音貼着她的耳朵傳來,像毒蛇吐信般陰冷:“林沐瑤,你猜猜,等會兒蕭衍琛來了,他會選你還是選我?你說,他要是知道你被我親手送給綁匪,會不會心疼呢?”
林沐瑤拼命掙扎,可手腳被捆得太緊,無論她怎麼用力,都只能發出 “嗚嗚” 的悶響。
她能感覺到自己被人推到了河邊的土坡上,腳下就是冰涼的河水,風一吹,刺骨的寒意順着衣袍縫隙鑽進來,讓她忍不住發抖。
遠處傳來了熟悉的馬蹄聲,伴隨着蕭衍琛急切的呼喊:“阿晚!”
他喊的只有 “阿晚”,自始至終,都沒有她的名字。
馬蹄聲越來越近,蕭衍琛的身影出現在河邊。
他翻身下馬,看到被綁在土坡上的兩個身影,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阿晚!你怎麼樣?”
“狗皇帝!” 綁匪頭目上前一步,手中的刀架在南風晚的脖子上。
“這兩個女人,一個是你的發妻,另一個是你的寵妃,只能選一個!您選誰,我們就放誰,另一個......就只能沉河了!”
蕭衍琛的目光死死盯着兩個被綁的人,眉頭緊鎖。
他看不清麻袋裏的是誰,只能看到南風晚眼中充滿了恐懼。
“姓蕭的,別猶豫了!” 綁匪催促道,“再晚,你的兩個女人可就都歸老子了!”
蕭衍琛的手緊緊攥成拳頭,指節泛白。
蕭衍琛猛地轉頭看向身後的侍衛統領,“沐瑤是不是還在殿內準備封後大典?”
侍衛統領拱手稟報道:“是!林姑娘在鳳儀宮整理禮器單!”
林沐瑤想叫出聲,可口鼻被堵住,只能發出模糊的悶響。
蕭衍琛的目光在兩個身影間反復遊移,喉結滾動了幾下,卻遲遲沒有開口。
南風晚突然尖叫起來:
“蕭衍琛!你別救我!你快滾!我受夠了!我終於可以解脫了!”
她一邊喊,一邊故意掙扎,脖子被刀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
“阿晚!” 蕭衍琛的目光瞬間被南風晚吸引,看到她脖子上的血,眼神裏滿是慌亂與心疼,
“你別亂動!我選你!我選你!”
他的聲音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林沐瑤的心上。
她絕望地閉上眼,淚水從眼角滑落,浸溼了頭上的麻袋。
她能感覺到,此刻離與黑白無常約定的時辰,已經越來越近了。
原來被刺客殺死,就是她最終的歸宿。
她想起上次被南風晚灌下毒酒時的痛苦,那種五髒六腑都像被火燒的滋味,至今還歷歷在目。
對死亡的恐懼像潮水般涌上心頭,讓她渾身發抖。
可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
抵在後背的刀猛地向前一送,鋒利的刀刃瞬間刺破衣袍,扎進皮肉裏。
劇痛傳來,鮮血瞬間涌出,染紅了她的衣袍,也滴落在冰冷的河水裏。
她的意識漸漸模糊,耳邊還能聽到蕭衍琛抱着南風晚的安撫聲。
她在心裏默念:蕭衍琛,若有來生,我再也不要遇見你
......
河邊的風驟然轉烈,卷起滿地枯黃的野草與破碎的落葉,在空中打着旋兒,又重重砸在泥地上。
那股蠻力竟也掀動了蓋在那具女屍臉上的麻袋邊角,粗麻布往下滑落,露出了小半張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