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胖婦人忍不住捂住嘴轉過頭去,一個半大的小丫頭端着一杯茶急匆匆的走近跟前。
“娘,喝點水,我放了點菊花,清熱解毒。”
白胖婦人接過水喝了一口便不再喝了,一臉苦相。
“一天天喝這麼多水,打嗝都是水,喝的頭昏腦脹也不見好。”
“娘,要不然再去醫館看看吧,這樣咳下去也不是辦法。”
小丫頭一臉擔憂。
葉珠想了想,還是忍不住開口。
“嬸子,你要是信我,你就去藥鋪買點五味子煮水喝,對您幹咳,嗓子癢卻沒有痰這個症狀。您喝菊花效果不大。”
白胖婦人扭過頭,眼神裏帶着一抹驚訝之色。
“姑娘,你會看病?”
“就是聽我們村大夫說過,嬸子不妨試試。對了,您這裏有沒有碎布頭賣,我想買一些回去糊鞋底子。”
葉珠甜甜一笑,先博個好感,下面的事才好開口。
“有,後院多着呢,你跟我來。”
白胖婦人對着葉珠招了招手。
“娘你在這裏選布,再買些針線,我去去就來。”
下面她要做的事不能讓她娘知道。
二人一前一後來到後院一間雜物間,白胖婦人指着那些個麻袋。
“姑娘,你看需要多少,自己挑吧。”
葉珠隨便打開一包麻袋,邊挑邊跟婦人閒聊。
“嬸子,這鋪子可是咱們鎮子胡地主家的?”
“是呀,這鎮子上只要是胡記,那都是胡地主家的。我本是胡夫人的陪嫁丫鬟,後來嫁了人,夫人就讓我管着布莊。”
白胖婦人很是自豪,她可是胡夫人最信任的左膀右臂。
葉珠沒想到她運氣這麼好,本來她還擔心自己的挑唆傳不到胡夫人耳朵裏,現在看來完全不用擔心。
於是一副十足八卦的模樣湊到了白胖婦人跟前。
“嬸子,昨天我在村裏聽說胡地主家的小兒子要娶我們村葉家那個淹死的傻子,村裏人都說葉成才用自家侄女攀了高枝。以後都成胡地主的親家了。”
“誰知道今天一早,葉家又把淹死的傻子賣給了另一家,因爲另一家出的銀子比胡家多。他們讓葉成才把胡家的聘禮給退回去。”
“還承諾什麼事成之後,就讓葉成才去他們那邊當什麼大掌櫃。這還是我偷偷聽到的。”
“村裏人還說葉成才在鎮上胡記鋪子當掌櫃,家裏日子過的可好了,天天吃肉,村裏不少人都議論他肯定手腳不幹淨。現在又吃裏扒外,不是什麼好東西…………”
葉珠說着突然不說了,下意識捂着自己嘴。
“完了,我娘說不讓我在外邊嚼人家舌根子。嬸子,你就當沒聽到好了。都是我瞎說的,您別當真。”
葉珠表現出一副不安的模樣,低頭開始挑碎布頭。
白胖婦人卻不打算就這麼算了,胡家的鋪子就那麼幾個,掌櫃的位置也就那麼幾個,他家男人就在葉成才的那個雜貨鋪當副管事,生生被他壓了一頭。
本以爲他以後成了胡家親家,她家男人更沒什麼出頭之日。
如今這麼好落井下石的機會她怎麼可能放過,肯定要把人捶死,這樣她家男人才有機會上位。
當掌櫃的沒幾個手腳幹淨的,只要抓住幾個小辮子,再加上這件事,夫人必定不會輕饒了他。
心裏有事,白胖婦人也坐不住,直接送了葉珠一背簍碎布頭,說是感謝她的方子,交代了鋪子裏夥計幾句話,便急匆匆的走了。
葉珠看着白胖婦人遠去的背影,暗自給她加油打氣。希望她能給力一些,直接讓葉成才吃不了兜着走。
母女兩個從布莊出來,葉珠又買了七個大肉包子,花了二十八文。
烏鴉哥一個,她們一家三口一人兩個。
這肉包子是死面做的皮,看來這個朝代的人還不會發面。
以後有機會倒是可以賣發面饅頭,開花饅頭,包子,花卷這些,口感暄軟,肯定好賣!
只是現在沒分家,這些都做不了。
如今一大家子都住在一起。她廚藝好也不敢買食材回去,做好了便宜那一群白眼狼,她寧願不做。
“胖丫,你啥時候會看病的?那什麼五味子是什麼,能治咳嗽?”
宋晚娘在布莊裏的時候就想問了。
“娘,是劉爺爺告訴我的,以前我經常幫他背采藥簍。他說的我都記住了。”
“我家胖丫真聰明,這都能記住。”
宋晚娘欣慰的點了點頭,這點她是知道的。
“娘,快吃肉包子。”
葉珠自己拿了一個,給了宋晚娘一個,剩下的用油紙包好都藏在了碎布頭底下。
看來她的醫術想要暴露出來,還得借助劉爺爺,等回去她就找個由頭拜師去。
“娘不餓,留着你自己吃。”
肉包子很香很香,宋晚娘強忍住咽口水的沖動。一個肉包子四文錢,她舍不得吃。
“你不吃回去指不定便宜別人,娘你不吃我也不吃了!”
見閨女生氣,宋晚娘也知道她是一片好心。於是趕緊咬了一大口。
“娘吃還不行嗎,胖丫你別生氣。”
肉包子的香味在口腔裏蔓延開來,宋晚娘感動的只想落淚。
她已經很久都沒吃過肉了,有這麼孝順的閨女,她這輩子沒兒子又怎麼樣。
兩人回到家中已經是未時三刻,不用想,馮金梅肯定不會給她們娘倆留飯,還好她買了大肉包子。
進了屋,關門插上門栓,葉珠這才把肉包子從背簍裏拿了出來。
“爹,吃肉包子!”
葉鐵牛看着手裏的大肉包,香味兒飄進鼻子裏,忍不住喉結上下滾動。
上次吃肉還是過年,這都快半年了。
“看啥呀,趕緊吃。”
葉珠每人分了一個,剩下兩個一個給了她爹,一個揣進懷裏,等着烏鴉哥回來。
真是想啥來啥,她剛洗過手漱過口,就聽到烏鴉哥在窗外喊她。
“胖丫,哈哈,笑死我了,葉成才過去胡家還銀子,人家打開一看裏面全是石頭。把他打成狗不說,還把他差事也給擼了。”
“說他當掌櫃期間做假賬,中飽私囊,除了二十兩銀子聘禮,再讓他賠償二十兩,不然就送他去見官,讓他蹲大牢,真是惡人有惡報!”
“我來的時候他還跟死狗一樣在地上趴着,估計一時半會兒都回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