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紅梅湊過去看了下,宋芸的硬臥票竟然變成了硬座票。
“是蘇青禾換的!”宋傑皺眉,對蘇青禾愈發不滿,“這張硬座票是我給她的,不會有錯!”
看着宋傑篤定的模樣,何紅梅擰了擰眉,滿臉不悅。
三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去硬臥車廂,看看是個什麼情況。
硬臥車廂。
宋傑三人剛靠近,就聽見一陣嘈雜的吵鬧聲。
緊接着,蘇青禾手裏舉着塑料涼鞋,追着一個短發胖女人到處跑。
“子不教,母之過,不能揍你兒子,那就揍你好了!”
蘇青禾手上的涼鞋“啪”的一聲,落在胖女人的大屁股上,打得她嗷嗷直叫。
胖女人疼得眼淚都飈出來了,“死丫頭,我兒子不過是偷吃了你一塊餅子,孩子還小不懂事,你跟他計較啥?”
蘇青禾死死揪着她的短頭發,又拿鞋底子狠狠抽了下她的大屁股,“死肥婆,你哪只狗眼看見我跟孩子計較了?我打的是你好不好!都說了子不教母之過,就是記不住是吧!我看你比你家崽子還欠收拾!”
又是“啪啪啪”三聲脆響,胖女人齜牙咧嘴哭嚎出聲,被丟到過道邊上。
蘇青禾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斜眼看向旁邊下鋪的一位三十出頭臉上帶刀疤的壯漢。
刀疤男光着臭烘烘的大腳丫子,翹在床邊的小桌板上,不停地抖動。
坐在他上鋪的大嬸不停幹嘔,愣是不敢發出聲。
整個車廂都彌漫着臭腳丫子的酸味。
蘇青禾怒了,捏住鼻子,噔噔噔走到刀疤男面前,反手拿起床邊的鞋底子塞他嘴裏。
“你腳有多臭,心裏沒點逼數?我看這鞋以後也別穿了,叼嘴裏頭得了!”
“噦——”刀疤男的表情扭曲,臭鞋底子把他熏得直翻白眼,惡心得都快吐了。
蘇青禾拍拍小手,轉身,眼睛掃視一圈。
過道上的吃瓜群衆們迅速移開視線,不敢與她對視。
刀疤男吐掉鞋底子,站起身怒氣沖沖地要跟蘇青禾對峙。
“小賤蹄子,你死定了!老子今天非要弄死你!”
蘇青禾感覺背後有股殺氣,一個利落的轉身,跟高她兩個頭的刀疤男面對面站立。
“人家都說吃一塹長一智,你倒好,吃一塹直接失智了是吧。敢動姐一根汗毛試試,我讓你知道誰才是爹!”
刀疤男臉部猙獰,氣得脖子通紅,怒氣值達到頂峰,伸手就要扇蘇青禾巴掌。
車廂裏的乘客們嚇得捂住眼睛,不敢再看下去。
只聽“咔嚓”一聲,刀疤男的胳膊被蘇青禾給卸了。
“啊!”刀疤男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
“咔嚓”一聲,蘇青禾又把他的胳膊接回去了。
“再出來蹦躂,你的胳膊就別想要了!”
刀疤男臉色蒼白,看蘇青禾的眼神像是看瘋子,跌坐在身後的床板上,連個屁都不敢放。
宋傑三人站在車廂連接處,看着女流氓似的蘇青禾,有種想逃的沖動。
可腳下跟扎了根似的,動都動不了。
蘇青禾眼尖,餘光掃到他們一家三口,笑嘻嘻地跑了過去。
“你們仨怎麼才過來啊?我還以爲你們迷路了呢,”蘇青禾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對了,宋芸,你可真是太貼心了,知道我身體不好,偷偷買臥鋪票藏兜裏,是想給我個驚喜吧,嘿嘿,可惜被我給發現了。”
蘇青禾說完,得意洋洋地從兜裏掏出火車票,放宋芸眼皮子底下顯擺個不停。
宋芸臉黑得跟鍋底似的,就是不接蘇青禾的話茬。
反應最快的是何紅梅,她尬笑兩聲,想出了個蹩腳的理由。
“是啊,不過你那張在我兜裏,原本是打算上了火車再給你的,沒想到被你把小芸兜裏那張拿走了。”
宋芸身子弱,買臥鋪票是爲了方便照顧她。
可現在被蘇青禾拿走了,何紅梅也很生氣。
可想到這丫頭發瘋揍人的凶狠模樣,又生生把一肚子氣壓了回去。
宋傑則陰沉着張臉,一言不發站在後面,越發覺得蘇青禾上不得台面。
他堂堂華清大學教授,怎麼會生出如此粗鄙無腦的女兒?
回到京市以後,蘇青禾認祖歸宗的事情,還是得從長計議。
何紅梅將兜裏的臥鋪票給了宋芸,心疼地揉了揉她的頭發,細心叮囑。
“小芸,接下來兩天你在臥鋪好好休息,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有什麼事情就去找我和你爸,知道嗎?”
蘇青禾剛收拾了兩個極品,這會兒只想回去躺着。
爲了趕緊打發走宋傑夫婦,搶在宋芸之前開口。
“媽,放心吧,有我呢,我會照顧宋芸的。”
何紅梅僵了一僵,不知道該說什麼。
蘇青禾是神經病,動不動就會發瘋,沒一點教養,宋芸是她看着長大的,性子綿軟溫順,被別人欺負從來都不敢告狀,她實在不放心兩人待在一起。
“媽,我相信姐姐會照顧好我的,”宋芸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看着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何紅梅輕嘆一口氣,看蘇青禾的眼神再次帶上埋怨。
蘇青禾無所謂地攤開手,“實在不行,宋芸去硬座休息也行,身子這麼差,都是你們給慣的,多吃點苦不會少塊肉。”說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轉身回了自己的鋪位休息。
宋芸氣得肺都快炸了,偏偏裝出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模樣。
可把何紅梅心疼壞了,抱着她不停安慰。
蘇青禾的火車票是下鋪,回到鋪位上,借着包裹的遮掩,從空間裏取出兩塊熱乎的雞胸肉,喂給床底下的招財和旺財。
兩小只身上的網兜已經解開了,看見雞胸肉,眼睛“嗖”得亮了起來,哈喇子流了一地,沒一會兒便吃完了各自的雞胸肉。
蘇青禾則就着鹹蘿卜和大醬吃了塊大餅。
吃飽喝足,躺回床上繼續睡覺。
誰知剛躺下不到一分鍾,刀疤男和胖女人帶着乘警過來了,兩人聲淚俱下,控訴蘇青禾的暴虐行徑。
蘇青禾嫺熟地從包裏掏出診斷書,“乘警同志,我是神經病,受不得刺激,要不是他們有錯在先,我也不會發病。”
乘警看了下診斷書,有醫院的公章,不像是造假,簡單批評她兩句,便離開了。
刀疤男和胖女人滿腹委屈無處訴說,又打不過蘇青禾,坐回各自的鋪位生悶氣。
胖女人膽子小,沒敢再看蘇青禾。
而刀疤男似乎還沒長記性,一雙陰狠的倒三角眼落在蘇青禾身上,像是要生吞了她。
只可惜,沒那個能耐。
蘇青禾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躺了回去,蒙上被子繼續睡大覺。
蘇青禾有精神病在車廂裏傳開了,大白天的,愣是沒一個人敢大聲說話,都怕惹到她。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蘇青禾,已經做起在京市吃香喝辣的美夢。
也許是趕火車太累了,蘇青禾這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被招財的喵喵聲給吵醒了。
“喵,老大!快醒醒!”
蘇青禾聞聲迅速坐起身。
招財爬上床,窩在她懷裏,小聲地喵喵叫。
“老大,宋芸昨天晚上往你包裏塞了東西,看着狗狗祟祟的,應該是想要害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