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驍看着她羞惱交加、連脖頸都泛着粉紅的模樣,心裏那股莫名的躁動和滿足感更盛了,低低地笑出聲,胸腔震動。
他直起身,把肩上搭着的一個軍綠色水壺解下來,隨手丟到蘇晚晚腳邊的草地上:“喝口水吧,別真曬成鹹菜幹了。”說完,不再逗她,扛着鋤頭走向下一壟地,只是那步伐,明顯輕快了許多。
蘇晚晚看着腳邊的水壺,又看看陸驍高大挺拔的背影,心跳得還有點快。
這男人……太野了!太痞了!簡直無法無天!
她氣呼呼地拿起水壺,猶豫了一下。自己確實渴得快冒煙了,早上走得急,也沒帶水。她擰開蓋子,小心地沒碰壺口,仰頭喝了幾口。清涼的水滑過喉嚨,緩解了幹渴,也讓她臉上的熱度稍稍退去一點。
蘇晚晚看着壺口,想到這水壺陸驍剛剛用過……臉上剛退下去的紅暈又有卷土重來的趨勢。
呸!管他呢!渴死事大!蘇晚晚甩甩頭,把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拋開,繼續跟雜草和紅薯藤奮戰。
日頭升到頭頂,毒辣得能把人曬脫一層皮。王鐵柱的哨聲終於再次響起,宣布上午收工,休息吃飯。
地裏勞作的人們如蒙大赦,紛紛拖着疲憊的身體走向地頭陰涼處,找地方坐下休息。
蘇晚晚感覺自己的腰都快斷了,手臂酸得抬不起來。
她幾乎是挪到地頭一棵大榕樹下,靠着樹幹滑坐在地上,長長舒了口氣。太累了,這簡直跟要人命似的。
蘇晚晚拿出早上帶的吃的,幹巴巴地啃着,嗓子眼噎得慌,此時無比懷念無比懷念家裏的空調西瓜和冰鎮汽水!
陸驍那組的人也都聚攏過來休息。陸驍離蘇晚晚不遠,找了個樹根坐下,拿出自己的幹糧——幾個粗硬的玉米餅子,就着軍用水壺裏的涼水,大口吃着。
汗水順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頜線滑落,滾過凸起的喉結,沒入汗衫領口。他吃東西的樣子也帶着一股粗獷的勁兒,但動作並不粗魯。
蘇晚晚偷偷瞄了他一眼,心裏嘀咕:這家夥體力真是怪物級別的,幹了一上午最重的活,看起來居然還跟沒事人似的。
然後低頭看着自己手裏幹硬的窩窩頭,再看看陸驍的玉米餅子,覺得自己的夥食似乎也沒那麼糟糕了?至少還有點白面。
這時,沈蔓拎着個小籃子,腳步輕快地走了過來。她臉上帶着恰到好處的笑容,目標明確地走向陸驍。
“陸驍哥!累壞了吧?”沈蔓聲音溫柔,帶着點羞澀,把籃子遞到陸驍面前,“我上午摘豆角,分到幾個嫩的,生吃可甜了,給你嚐嚐解解渴!”籃子裏躺着幾根翠綠飽滿的豆角。
這舉動,在民風相對保守的鄉下,已經算得上大膽示好了。周圍幾個休息的村民都露出了然和看熱鬧的笑容。
陸驍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眼神沒什麼溫度,語氣也淡淡的:“不用了,你自己吃吧。我喝水就行。”說完,又咬了一大口玉米餅子,仿佛那豆角是什麼洪水猛獸。
沈蔓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遞着籃子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
她沒想到陸驍會這麼幹脆地拒絕!上輩子雖然他剛開始也冷淡,但至少不會在人前這麼下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