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婉站在旁邊,伸手挽住顧延舟,弱弱的開口,“你和延舟好歹曾經是夫妻,不看僧面看佛面,當初你住顧家的時候,可是顧家人在照顧你啊。”
她抬眼時眸光盈盈,字字懇切卻暗藏機鋒。
“就算你現在對延舟有氣,也不能這樣恩將仇報啊。”
李碧華聽到這話,立即伸手佯裝擦了下眼淚,“是啊依然,你和我們延舟可是佳偶天成,阿姨那天去接你,卻聽到別人把你接走,可擔心死我了。”
“現在知道你在霍家,我就放心了。”
“不管你回不回顧家,阿姨都是把你當親女兒看待的。”
兩人三言兩語就把林依然釘死在攀龍附鳳,毫無感恩之心的恥辱柱上。
“呵。”
林依然聽到這顛倒黑白的話,簡直氣笑了,“夫妻?”
“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已經取消婚約了吧?”
“顧夫人,我和顧延舟連訂婚宴都沒有,哪來的什麼夫妻名頭?”
說到這,她話音一頓,看向沈婉婉,“我們要是‘佳偶天成’,現在還能有你沈婉婉的事?”
“當初,顧延舟病的要死了,我才受邀去照顧他,那時候你人在哪?既然已經沒有婚約,我自然和你們再無瓜葛。”
她在顧家的那些日子,兢兢業業的照顧着顧延舟。
顧家看着感恩,實則把她當牲口使喚。
她不僅要照顧顧延舟,閒暇之餘還要給顧母調理身體,做飯打掃衛生。
從進了霍家之後,她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善待。
真正的有感激之心。
在霍家的這幾天,她除了照顧霍沉淵,霍家人幾乎將她寵上了天。
別說幹活,就連吃個飯,霍夫人都恨不得親自給她喂!
沈婉婉沒想到林依然會這麼不給面子,她故意抓緊了顧延舟,委委屈屈的說道:“依然,你這不就是說我是小三麼,可是當初若不是你說,娶了你能治病,延舟怎麼會娶你?”
“現在延舟沒有娶你,都健健康康的,你總不能還阻止他追求真愛吧?”
“我和延舟之間,是你介入了我們,不被愛的才是小三。”
顧延舟見林依然全然護在霍沉淵身前,心頭無名火起。
見沈婉婉被懟得啞口無言,他當即厲聲斥道:
“林依然!當初要不是你騙我媽,說什麼娶你能治絕症,你以爲你有資格進我們顧家?”
他一把將沈婉婉攬到身後,他故意抬高聲音,“大家都來看看,這個霍家所謂的貴客,不過就是個詐騙犯。”
“說的謊,說出來都笑死人。”
“什麼千年傳承的‘福女’,什麼娶了她就能治病,還能扭轉生死,都是騙人的!”
“就是她勾結醫生,四處行騙,被我發現後,還不知悔改,一直糾纏我!”
一邊說,他一邊看向坐在輪椅上的霍沉淵,“你以爲你得了什麼寶貝?就是一個對我百般糾纏的舔狗!”
在場的賓客聽顧延舟這話,神態各異的看着林依然。
“這女的怕是真的有問題吧?”
“就是,娶老婆要是能治病,那都不需要有醫生了,娶她不就得了。”
“霍三爺怕是瘋了,怎麼會被這樣荒誕的謊言欺騙。”
林依然沒想到,顧延舟竟然會在大庭廣衆下揭穿她家的密辛。
她緊握雙拳,剛想說話。
一旁的霍沉淵伸手攔住她,眸底全是冰冷厲色,“顧延舟,陳總的下場教不會你?”
霍夫人也立刻反應過來,這種事雖然荒誕。
但若是有人信了,林依然必定會身處危險之中。
她立即上前,“顧少不能因爲依然和你家解除婚約,就胡說八道。”
“林小姐是中醫世家出身,小小年紀就在中醫堂坐診,我們霍家是請她過來替阿淵調理身體,至於顧少說的什麼謊言,我們聞所未聞。”
“我兒子的命,就是被林小姐那一手登峰造極的醫術救的。”
霍夫人三言兩語便讓衆人恍然大悟,只當顧延舟是因愛生恨才口不擇言。
霍沉淵眸光冷厲,爲了林依然,不預在多做糾纏:
“顧少,我要的——”
“三日內送到。”
他指尖輕敲輪椅扶手,金屬扶手反射出冷光,映着他毫無溫度的瞳孔,
“若讓我親自去取……”
“要的可就不止一塊地了。”
話落,他轉身,示意林依然跟上。
顧延舟雖然不甘,卻深知此刻在糾纏下去,霍沉淵絕不會放過他。
他已經失了百億訂單,現在只能盡力保住城南的地。
霍夫人見危機解除,暗自鬆了口氣,這才招呼大家,“抱歉讓大家看了笑話,宴會繼續。”
隨後她就快速轉身離開。
和霍家向來交好的賓客,開始陸續去往霍沉淵的方向關心他的身體。
林依然見狀,以爲他們不顧霍沉淵的身體,都是過來敬酒的,趕忙拿起香檳幫霍沉淵擋酒。
“三爺現在不便喝酒,由我代勞。”
衆人見霍沉淵也不攔,反而帶着縱容真的讓林依然幫忙擋酒,立即順勢下坡,熱情的對着林依然敬酒。
霍夫人見兒子這樣。
不禁對着女兒吐槽起自家兒子,“你看你弟弟,這是在跟其他人宣誓主權吧?”
霍雨晴搖晃了一下杯中的紅酒,“阿淵從小就這樣,對自己的東西,占有欲強的很。”
要不是想宣誓主權,在那些人上前敬酒時,就已經被保鏢請下去了。
還能有敬酒的機會?
李碧華此時已經無顏在這裏待下去,她一把抓過手包,在衆目睽睽下黑着臉怒氣沖沖的離開。
沈婉婉見顧夫人走了,下意識看向顧延舟,見他一直盯着林依然的方向,眼底劃過怨毒。
臉上卻帶着溫柔的笑,她輕輕的拉了拉顧延舟的衣袖,“延舟,伯母走了,我們要不要也走。”
顧延舟死死盯着林依然俯身與霍沉淵耳語的親密姿態,胸腔裏莫名翻涌的妒火幾乎要將理智焚盡。
他匆匆對沈婉婉交代:“你先回去。”
不等對方回應就快步離去,只留下沈婉婉攥着裙角僵在原地。
長廊轉角處,他追上那抹倩影。
“林依然!”
他伸手想去拉她手腕,卻被靈巧避開。
“我們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