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二天，12月30日。
宋家村旁的派出所。
天剛剛破曉，宋敬信已經推理出了趙美的作案全過程，前提是凶手就是趙美。
死者劉新社會背景簡單，爲人熱情大方，在當地口碑很好，也是一個實在的大好人。
由於丈夫去朋友家喝酒後趙美誤認爲丈夫再次去KTV，本就怒在心頭，可能雙方因此事發生爭執，後被趙美殺害。
現在最關鍵的點——就是趙美院子後的那條剛剛修剪好的小道。
宋敬信叫上了法醫小楊，一同前往了那條小路。
爲了避免打草驚蛇，二人決定從排水洞向趙美家摸去。
這裏雜草叢生，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綠色，順着正確的方向繼續再走了一百米左右，就看到了這條光禿禿的小路。
真幹淨。
拔的那叫一幹二淨，基本上沒留下什麼痕跡。
法醫小楊決定就地開始提取有用的血液或腳印等，宋敬信則繼續向前走去，看看是否通往趙美家。
另一邊。
早上七點。
閆磊帶着王齊等人再次來到了KTV附近，而這次他們的調查對象是附近的小賣部老板，看看有沒有什麼有用的線索。
王齊注意到，這附近確實有條路直達宋村，所以劉新生前來這裏也是比較方便的。
畢竟兩點之間直線最短。
……
一位和藹的大叔說道：“你們問這家KTV啊，那我可略知一二。”
閆磊瞬間來了希望，雖然昨日的實驗失敗，但這不代表這個結論錯誤。
他仍然相信問題一定出在大衆洗浴這裏。
“這裏我就知道每天七點半，就會有拉煤的車來給這家KTV送煤，畢竟他們是燒煤加熱啊。還有，這個司機我還認識，如果你們想要調查一下，可以找他問問。”
閆磊看了看時間，七點二十五分了，看樣子馬上就會來了。
“大爺，麻煩再問一下，你認識劉新嗎？”
大爺不假思索說道：“那當然認識，我也是住在宋佳村的，他可是我們村的名人啊。村裏的人，就他對我最好，對我的幫助最大……”
“嘀——”
大爺示意了一下閆磊，閆磊走上前去，還沒等卡車開到KTV，便示意他停住了。
“兄弟，停一下，問你點事，你先下車吧。”閆磊客客氣氣地說道，又給他打了個招呼。
司機靠邊停了下來，從車上下來，看着閆磊，閆磊開門見山，問道：“問一下咱們KTV燒煤是你送的嗎？”
司機很面善，微笑地說着：“對，是俺送的，這家店啊還是我救的。”
“你救的？”閆磊舒緩的心頓時緊張了起來。
另一邊。
經過近兩個小時的奮戰，小楊也沒有提取到有用的證據。
而宋敬信也十分失落，線索可又斷了。
確實，可能修剪雜草純屬巧合，可能並不是刻意的。
小楊站了起來，脫掉手套，道：“這條路我一絲不苟地全都審查了一遍，沒有什麼可以用的線索。連半滴血跡都找不到。”
宋敬信叉着腰，看着這條路，說道：“這條路快一百米長，加上再往排水洞的距離，大約兩百米左右。
確實是通往趙美家的，在拔完這些雜草以後，趙美的後院中有個小門，可以直接出來走這條小路。”
如果找出一丁點的證據，完全就可以確定趙美凶手的身份，但可惜沒有找到，宋敬信心裏想着，又有些不甘。
小楊靈機一動：“要不然我們去她家搜索一下吧。”
“去她家？”
另一邊，KTV附近小賣部。
“我叫鄧肯肯，是一名拉煤的司機，這家洗浴店啊，之前用的是便宜的低價煤，後來啊，在我的建議下啊，還是換了煤。因爲我聽同行的說他之前買的煤不好。”
“換了煤？”閆磊立刻感到大事不妙，有種可怕的念頭從他腦海中浮現了：
會不會在換煤之前，用的煤通過燃燒的一氧化碳通過地下水道進入到了住戶家中？會不會濃度也正好達到殺人的濃度？
而換了煤後燃燒的一氧化碳達不到殺人的濃度。閆磊越想越感覺這就能說的通了。
“那是什麼時候換的呢？”閆磊仿佛看到了希望。
“12月22日。我12月15日就勸他了，後來他終於聽勸了。”
“好，謝謝你啊大爺。”
另一邊。
宋敬信與小楊進入了趙美家中，趙美很大方，同意他們隨便搜查，自己出去買菜。
宋敬信仔細看了看這棟平房，也不算很大，70多平左右，地面還是水泥鋪成的，很有年代感了。
角落裏還有1987年的日歷，都布滿了灰塵，宋敬信想了想，自己好像還沒有出生。
天花板上有許多蜘蛛網，許多蜘蛛似乎馬上就要掉了下來。
“你去她的房間裏搜索一下，我看看她的院子。”說完，宋敬信便來到了院子裏。
原來趙美的房子與其他人的房子不一樣，他們都有前院，而趙美家又多了一個後院。
這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合常理的地方。
宋敬信彎下腰來，仔細地查看了一下劉新生前種植的花花草草。
法醫小楊用着儀器仔細地掃描着劉新與趙美他們的臥室，肉眼看去怎麼也看不到一些血跡。
門上沒有被打掃，只有兩個指紋，也就是劉新與趙美的，不可能有別人來的可能。
中午十二點。
閆磊決定今晚進行第二次小區疏散，讓大衆洗浴使用之前的煤來加熱，再來檢測兩戶死者家中的一氧化碳濃度。
閆磊幾人回到了派出所，就“兩戶人家離奇暴斃”展開了可以說最後的討論。
“這起案件可以定性了，違規排煤過失殺人案。根據拉煤司機的口述，之前的煤不好，也被同行詬病，說明確實有問題。
而KTV老板換煤的時間是12月22日，而兩戶人家死亡的時間是12月20日晚九點左右，那這就充分說明了在死者生前最後一個晚上，KTV中的大衆洗浴也是還在使用那種換之前的低質量的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