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則言昨晚上的怒吼還在江晚音的耳邊回響着:“我不準你去!”
陸則言到底是什麼意思呢?是舍不得她,還是單純想把她留在身邊繼續掌控?
江晚音攥緊了身下的床單,眼底閃過一絲不解,去法國是她隱忍兩年唯一的盼頭,是逃離這窒息生活的救命稻草。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放棄,等陸則言氣消了,她一定要好好跟他談一次。
又過了兩小時,江晚音才終於緩過勁來,趁着今天請了假,陸則言也一早去了公司。江晚音深吸一口氣,開始動手收拾起自己的行李來。
在這棟豪華別墅裏住了兩年,她的東西卻少得可憐,幾件常穿的衣服、幾本專業的書籍、還有一個小熊娃娃,除此之外,再無他物了。
不過半小時,一個不大的白色行李箱便裝滿了江晚音的全部家當,江晚音站在玄關處,回頭望了一眼這間裝修奢華卻從未讓她有過歸屬感的房子。
這裏的每一寸角落,都充斥着陸則言的氣息,也烙印着江晚音兩年的屈辱與掙扎。
如今,這場噩夢終於就要結束了。江晚音將公寓鑰匙輕輕放在玄關的鞋櫃上,指尖在冰涼的金屬上頓了頓。
隨即她決絕地轉身,拉着行李箱走出了大門,走出大門的一瞬間,江晚音心裏突然有了解脫的輕鬆,卻也有一絲對未來的茫然。
與此同時,陸氏國際大廈的頂層會議室裏,氣氛正嚴肅得近乎凝滯,陸則言身着一身法國高級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裝,剪裁合體的面料勾勒出他挺拔頎長的身形。
他坐在主位上,俊美的臉上沒有絲毫笑意,深邃的眼眸專注地落在手中的紙質文件上,周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強大氣場。
今天是季度匯報會,總部各部門高管與旗下分公司經理悉數到場,每個人都屏氣凝神,生怕觸怒這位行事雷厲風行的年輕總裁。
“第二季度的海外市場份額下滑了兩個百分點。”陸則言的聲音低沉而冷靜,目光掃過站起身的分公司經理。
“你們原因分析得還不夠透徹,下周之前,我要看到一份更詳細更完整的整改方案。”
“是,陸總。”經理額頭冒出細汗,連忙應聲坐下。陸則言的認真嚴謹,讓他本就出衆的容貌更添了幾分致命的魅力。
坐在後排的秘書們忍不住悄悄交換眼神,眼底滿是掩飾不住的傾慕。陸總不僅多金有能力,顏值還如此逆天,認真工作的樣子簡直讓人移不開眼!
其中一個來自分公司的秘書許姣,按捺不住心底的躁動,她借着去茶水間的名義,悄悄離開了會議室。
再次回來時,她手裏端着一個精致的水壺,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邁着搖曳的步伐走到陸則言身邊。
她故意放低身子,將胸口的風光若有似無地展露出來,聲音軟得像棉花糖。
許姣就快要貼到陸則言的耳邊:“陸總,我給您添點水。”離得近的幾位高管下意識看了過來,視線在許姣姣好的身材上掃過,有人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
然而,陸則言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是伸出食指,輕輕敲了敲桌面,陸則言的目光依舊停留在文件上。
他耳邊還聽着另一位經理的匯報,仿佛身邊的女人只是一團無關緊要的空氣。
許姣心裏有些失落,卻並未放棄,她拿起陸則言面前的水杯,倒水時,指尖故意在他的手臂上不着痕跡地蹭了一下。
這一次,陸則言終於側過頭看了她一眼,那雙深邃的眼眸裏沒有絲毫波瀾,只有一閃而過的不耐,眉頭微微蹙起。
他的聲音冷了下來,帶着明顯的不悅:“你給我出去。”
許姣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臉頰唰地一下漲得通紅,愣在原地手足無措。她沒想到陸則言會這麼不給面子,當着這麼多高管的面直接趕她走。
見她還杵在那裏,陸則言的不耐煩更甚,手指重重地敲了敲桌面。
他目光掃過在場的衆人:“是誰帶來的秘書?公司的規矩都忘了?”
許姣的直屬經理嚇得趕緊站起身,臉色鐵青地呵斥道:“許姣!還不快點出去!”
許姣又羞又怕,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不敢掉下來,她緊緊抱着水壺,幾乎是落荒而逃般跑出了會議室,連關門的聲音都帶着幾分狼狽。
陸則言鬆了鬆領帶,壓下心底的煩躁,對衆人示意:“會議繼續。”被打斷的經理定了定神,繼續匯報第二季度的盈利狀況。
正說到一個關鍵的數據節點,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驟然響起,猛地打破了會議室的寧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投向聲音的來源。竟然是陸總的手機在響!這鈴聲格外輕柔,是一首小衆的純音樂,與陸則言平時的風格格格不入。
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能讓陸總在如此重要的會議上不關機,還設置專屬鈴聲的人,絕非等閒之輩。
陸則言也沒料到江晚音會主動給他打電話,臉上的冷峻瞬間褪去,他眼底飛快地掠過一絲驚喜。
陸則言不顧衆人探究的目光,拿起手機,起身快步向會議室外走去,還沒按下接聽鍵,一抹溫柔的笑意已經不自覺地爬上唇角。
會議室裏的高管和經理們面面相覷,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剛才那個溫柔淺笑的人,真的是他們那個不苟言笑、殺伐果斷的陸總嗎?
這簡直比天塌下來還讓人震驚!
陸則言走出會議室後,關上了厚重的門,隔絕裏面衆人的視線。
陸則言按下接聽鍵,聲音放得極輕,帶着連自己都未察覺的寵溺,“音音,怎麼今天想起給我打電話了?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才傳來江晚音帶着幾分猶豫和忐忑的聲音,“陸則言,你今天晚上……有空嗎?我們能不能出去吃個飯,我有些話想要對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