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衆人羨慕的目光中,蘇硯走向趙知韻,溫柔地伸出手:“知韻姑娘,請。”
趙知韻將手輕輕放在他掌心,感受着指尖傳來的溫度,二人相攜上樓。
鄭宸放下酒杯,神色淡然地起身離席。侍從連忙跟上,低聲道:“世子,要不要屬下派人……”
“不必。”鄭宸打斷他的話,唇角帶着一絲譏誚:“這女人不識好歹,寧肯爲妓,伺候衆人,也不願給本世子當外室。既是如此,往後當個玩物便是了。”
他回頭望了一眼樓上,語氣漸漸冷靜:“橫豎這天香樓是寧王府的產業,她越紅,賺的銀子越多。本世子這個東家得到的也多,自然樂見其成。”
侍從恍然大悟:“世子英明。”
鄭宸漫不經心地整理着衣袖:“回府吧。明日讓賬房來報個賬,看看今夜進項多少。”
“是。”侍從躬身應道。
只是才走到門口,他停下了腳步。
“世子爺?”侍從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鄭宸握着腰間的玉佩,冷笑連連。
他志在必得的東西,憑什麼拱手讓人?
這裏是天香樓,他的地盤。
趙知韻是他手中的人,他就算強行把人留在身邊,誰又敢說什麼?
她是否願意,重要嗎?
只要他喜歡她就行。
鄭宸心中打定主意,正想轉身回去,突然聽到了急促的馬蹄聲。
待他抬頭望去,便見一輛馬車疾馳而來。
在馬車旁,有數人騎馬護衛,浩浩蕩蕩。
爲首兩人他認識。
是承平長公主身邊的親衛統領。
馬車停在天香樓前。
鄭宸一怔。
這個時辰,承平堂姑母帶着這麼多人來天香樓作甚?
這裏是青樓,又不是小倌館。
再說了,承平堂姑母對駙馬很癡迷,從不在外面亂來的。
鄭珺不等馬車停穩便提着裙子一躍而下,在一衆侍衛的護衛下徑直往前走。
“堂姑母。”鄭宸上前請安。
鄭珺就跟沒瞧見他似的,入了天香樓。
樓內正是歌舞升平之時,突然闖入的衆人讓滿堂賓客皆是一驚。
趙寶珠聞訊趕來,見是長公主駕到,心中詫異萬分,連忙跪地相迎。
“不知長公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趙寶珠心中忐忑,不知這位尊貴的長公主爲何在入夜後駕臨天香樓。
她暗自思忖,莫非是爲了哪位貴客而來?
但駙馬爺從不來這兒。
長公主莫不是去錯了地方?
“堂姑母,您這是……”鄭宸跟着進來。
鄭珺沒理他,目光急切地掃過全場,最後看向趙寶珠,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趙知韻在何處?”
趙寶珠聞言一愣,心中更加疑惑。
長公主爲何會問起知韻?她小心翼翼答道:“知韻正在樓上雅間接待貴客,不知長公主找小女有何事?”
鄭珺聞言徑直朝着樓梯走去:“帶本宮去見她!”
趙寶珠不敢多問,連忙引路。心中卻越發不安。
長公主這般急切,究竟所爲何事?知韻平日裏深居簡出,怎會與長公主有交集?
莫非是爲了陸然,那個長公主的準女婿?
早知如此,那位公子上門找知韻聽曲時,她就該想法子把人趕走。
趙寶珠心中忐忑,帶着人往樓上走。
鄭宸也連忙跟上。
心中不免有些擔心。
難不成,承平長公主知道陸然那個狗東西今日來了天香樓,特意來爲女兒做主。
想來也是,陸然已經和白姝和定親了,還敢逛青樓,看美人兒。
白姝和善妒,她一哭,承平長公主當然不會善罷甘休。
不行。
無論如何,他也得護着趙知韻。
行至雅間門前,鄭珺深吸一口氣,示意侍衛推開房門——
只見燭光搖曳中,趙知韻正與一位公子對坐飲酒。那公子生得俊朗非凡,氣質溫文爾雅,正是江南蘇家的少主蘇硯。
當鄭珺的目光落在趙知韻臉上時,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就是這張臉!與她年輕時有幾分相似。
那眉眼、那輪廓,分明就是她的骨肉!
“韻兒!”鄭珺脫口喚道,聲音哽咽,眼中瞬間盈滿淚水。
趙知韻聞聲抬頭,不由一怔。
這女子爲何用那種眼神看着她?又欣喜又悲傷。
而就在此時,她的腦海中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系統提示音:
【叮!檢測到鄭珺的強烈母愛,獲得80點“喜愛值”!】
【叮!檢測到鄭珺的憐惜,獲得10點喜愛值。】
【叮!檢測到鄭珺的愧疚,獲得10點喜愛值。】
【叮!溫馨提示:鄭珺的“喜愛值”總額已達上限,無法提升。】
趙知韻驚呆了,100點!
強烈母愛。
這是怎麼回事兒?
一下子刷滿喜愛值,漲了十年壽命。
簡直太像做夢了。
“韻兒,這是承平長公主。”趙寶珠出言提醒。
“民女拜見長公主。”趙知韻連忙行禮,只是尚未屈膝,就被鄭珺一把扶住了。
“孩子。”鄭珺看着趙知韻,紅了眼眶,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她不管自己到底是重生,還是夢到了四年後發生的事兒。總之,是老天爺垂憐,讓她找到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而且是在今日這樣重要的日子。
她若晚來一步,女兒就要接客了。
當然了,不管韻兒是否是清白之身,都是她鄭珺的女兒,大康王朝最尊貴的金枝玉葉。
“韻兒,我是你的母親。”鄭珺緊握趙知韻的手,顫聲說道。
這番話如同驚雷,震得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跟着過來的鄭宸。
“長……長公主,您是不是弄錯了?”趙知韻覺得很荒謬,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被鄭珺緊緊握住。
還真別說,這位長公主力氣挺大的。
她好歹在清風觀學習醫術、健體術三年,這幾年也沒懈怠,日日鍛煉,漲了不少力氣,一打三沒問題。
沒想到,竟然掙脫不開。
世人皆知,承平長公主寵愛女兒樂安郡主,把人看得比眼珠子還要緊。
那位郡主,趙知韻曾在大街上遠遠瞧見過,小小年紀便打扮的雍容華貴,被許多貴女簇擁着進了京城最有名的銀樓買珠釵。
人家耀眼的宛如天上的明月,和她完全不是一路人。
她從未因自己出身青樓,便看輕自己,但也不會和這些貴女比。
她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不會有什麼交集。
趙知韻也沒有自怨自艾。
畢竟,她的目標是獲取喜愛值,長命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