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王南微微呼出一口氣,目光越過李二牛,落在前面守在太極殿外的明竹和映梅身上,沉聲開口道:“李統領,不如讓宮女進入通報一聲?”
該死的大老粗!
往日裏,哪個侍衛見到他這位總管大太監,不是恭恭敬敬,戰戰兢兢的。
不管是威勢,還是自身的實力,都讓宮女太監以及侍衛恐懼不已。
現在一個小小的侍衛,居然也敢攔住他了!
要不是他現在有些捉摸不透夏珩,早就一巴掌把李二牛扇飛了!
面對王南的話,李二牛淡淡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說道:“自然可以,不過別怪我沒提醒王公公,結果是一樣的。”
夏珩的旨意,就是明竹告知他的。
他可不相信明竹會進去打擾夏珩休息。
通過昨日夏珩的所作所爲,以及其身上隱隱散發的龍威,讓李二牛這位有些耿直的家夥,也知道了,當今陛下不一樣了。
不再是曾經那個傳聞中,唯唯諾諾的傀儡皇帝。
要不然,他一個耿直沒背景的家夥,又怎麼能來到夏珩身邊當貼身侍衛?
別看他傻乎乎的,但能夠被燕翼派到夏珩身邊,還是有些情商的。
王南見狀,微微頷首,沒有再理會李二牛,快步走向明竹和映梅。
他不相信,這兩個往日見到他如老鼠般的小小宮女,敢拒絕他。
“你們兩個進去通報陛下,說是早朝時間已經到了,衆多大臣正在等陛下呢。”
王南淡漠的看着明竹和映梅,姿態高高在上。
明竹和映梅相互對視一眼,雖說面對王南那壓迫而來的威勢有些慌亂,畢竟王南的手段,她們可都是見識過,可現在......
陛下更讓她們恐懼啊。
再一個就是,她們能夠一直活着,還多虧了曾經的夏珩。
於是明竹微微垂眸,低聲說道:“王公公,陛下有旨意,誰都不能打擾其休息,違命者...斬。”
此言一出,王南臉上的神色頓時一僵,陰冷的眸子中迸射一抹精光,死死的盯着垂眸的明竹和映梅,聲音如寒風,讓人心驚肉跳,開口道:“怎麼?現在咱家說話不好使了是嗎?!”
轟!
話音如驚雷在明竹和映梅耳中炸響,讓二人嬌軀一顫,面色慘白,眼眸中生出些許痛苦之色。
九品之威,恐怖如斯。
僅僅是一道冷哼,就讓明竹二人痛苦不已。
然而面對如此,明竹仍舊是咬着牙,艱難的說道:“就算...就算王公公殺了奴婢二人,我們也不敢打擾陛下休息。”
映梅雖然沒有說話,可那眼眸中的倔強,卻顯示了同樣不會進入太極殿。
這可是讓王南心中更加憤怒,陰冷的眸子如毒蛇一樣,死死的盯着明竹二人,恨不得現在就殺了她們。
可惜,現在不能。
在王南沒有摸透夏珩之前,他不想徹底的得罪夏珩。
一想到昨日夏珩的龍威,以及那些異象,王南心中就升起一抹莫名的忌憚,於是他臉上的怒意緩緩消失。
王南吐出一口氣,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明竹二人說道:“既然如此,那咱家就不打擾陛下休息了,不過等陛下醒了後,通報今日早朝之時。”
明竹咬了咬牙,努力控制心中的恐懼,低聲回應道:“是,王公公。”
王南微微頷首,隨後瞥了一眼身後在那憋笑的李二牛,眼底閃過一絲陰冷,轉身離開了這裏,朝着明華殿快步走去。
皇帝不上早朝,這可是一個大事,衆多大臣還在等着呢。
尤其是他猜測到今日朝堂,蘇長明和徐卯這兩個大佬,正準備對夏珩施壓和警告呢。
可誰曾想,皇帝不上朝啊!
這件事情,必須告知蕭太後。
明竹和映梅二人相互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慶幸。
盡管兩人身體仍舊是有些不適疼痛,但卻也堅持守在太極殿內。
亦或者是等到沁蘭和容菊二人前來換值。
......
明華殿。
“什麼!?皇帝還在休息?”
“還下了旨意,不允許任何人打擾?!”
蕭太後正用着早膳,看着神色無奈的王南,雍容的臉上滿是愕然。
她沒想到夏珩不光性情大變,甚至是打算插手御林軍,更是連早朝都不上了。
這是要做什麼?
要做暴君,昏君啊!
夏珩:呵呵,那又如何?
蕭太後放下手中的湯匙,細眉微蹙,冷聲道:“那你爲何不進去叫醒皇帝?!”
王南苦笑道:“守衛陛下的李統領以及兩個宮女怎麼不允許奴才進去,而奴才又擔心冒然進去,惹怒了陛下以及驚擾了皇後何貴妃,所以......”
面對王南的解釋,蕭太後狹長的眸子微眯,眼底閃過一絲冷光,上下打量着微微弓着身子,低着頭的王南,緩緩道:“王南,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本宮?”
王南神色不變,恭敬地說道:“奴才哪敢啊,奴才之所有今天,都是先帝以及太後您的支持,不敢對太後有任何的隱瞞。”
“奴才對您的忠心,日月可鑑,天地可明啊。”
說着,王南直接跪在了地上,額頭死死的貼着冰冷的地面。
不得不承認,王南不愧是曾經服侍先帝的太監,城府之深,臉皮之厚,無人能及之。
果不其然,蕭太後看着地上的王南,淡淡的說道:“起來吧,本宮知道了。”
王南聞言,再次拜謝,然後才緩緩起身,垂着頭,一副您說什麼,奴才都聽着的樣子。
蕭太後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纖細沒有絲毫皺紋的手指,不斷敲打着扶手,眼眸中滿是思索之意。
“皇帝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知道了今日朝堂上,左右兩位丞相會對他施壓和警告?怕丟臉下不來台,所以直接不上早朝?”
蕭太後心中暗暗想道,思索着夏珩此舉到底是什麼意思。
畢竟昨日開始,夏珩的每一個舉動,都讓這位大夏最尊貴的女人疑惑的同時帶着一抹憤怒。
只因她不想要看到一個不可控的皇帝。
十幾個呼吸過去,蕭太後紅唇微啓,神色平靜的說道:“去通知衆多大臣,就說....皇帝有恙,有什麼事情打奏折,等午時後再由左右丞相以及蕭御史令到開政殿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