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茅屋。
楚瑤正蹲在屋檐下,用一個破了口的陶盆,細心地淘洗着米缸裏最後的那點米。
清水從她的指間流過,映着她那張素淨而絕美的臉龐。
她微微彎着腰,這個姿勢,將她那驚心動魄的曲線勾勒得淋漓盡致。
纖細的腰肢,與挺翹豐腴的臀線,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弧度。
洗得發白的粗布長裙,也無法遮掩住那雙掩藏在裙擺下的修長美腿,反而更添了幾分引人遐想的朦朧美感。
她淘得很仔細,生怕浪費了任何一粒米。
淘好米,下了鍋,她又拿起掃帚,將小小的院落打掃得幹幹淨淨。
做完這一切,她便搬了個小木凳,坐在籬笆院的門口,雙手托着下巴,眼巴巴地望着村口的方向。
她在等她的夫君回來。
雖然心中擔憂,但她的眼神裏,卻充滿了信任。
她相信,她的夫君,一定能平安回來的。
……
就在離李家茅屋不遠的一處牆角。
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探頭探腦地朝着這邊張望。
正是王二狗。
他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道坐在門口的倩影,喉結上下滾動,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咕嘟。”
他狠狠地咽了口唾沫,一雙小眼睛裏,燃燒着貪婪的火焰。
太美了!
實在是太美了!
光是一個側影,一個背影,就足以把人的魂兒都勾走!
王二狗在村裏橫行霸道慣了,自認爲也是見過些女人的。
可那些庸脂俗粉,跟楚瑤比起來,簡直就是地上的爛泥,與天上的雲彩。
“他娘的!”
王二狗在心裏暗罵。
“李長青那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廢物書生,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能娶到這等絕色佳人!”
“簡直是暴殄天物!”
一想到如此美人,此刻正獨守空房,而她那個沒用的男人,卻跑到山裏去送死。
王二狗的心,就變得火熱起來。
“嘿嘿嘿……”
他臉上浮現出猥瑣的笑容。
“李長青啊李長青,你最好是死在山裏,被野獸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這樣,你這如花似玉的小媳婦兒,就由二狗哥我,來替你好好‘照顧’了!”
他搓了搓手,理了理自己那身髒兮兮的衣服,自以爲擺出了一個瀟灑的姿態,便準備朝着李家小院走過去。
然而,他剛邁出一步。
村口的方向,忽然傳來一陣喧譁之聲。
“快看!那……那是什麼?”
“是李長青!他回來了!”
“天呐!他……他拖着的是什麼東西?好大!”
喧鬧聲,由遠及近,迅速傳遍了整個村子。
王二狗的腳步,猛地僵在了原地。
什麼?
李長青回來了?
還打到了獵物?
他臉上猥瑣的笑容瞬間凝固,轉而化作了一片錯愕。
他連忙縮回牆角,側耳傾聽。
村口的動靜越來越大,像是炸開了鍋一樣。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王二狗咬着牙,滿臉的不甘。
“就憑那個廢物?他怎麼可能打到獵物!”
“肯定是走了天大的狗屎運,撿了只被野獸咬死的畜生!”
他這樣安慰着自己,但心裏卻莫名地有些發虛。
今日,是沒機會了。
他惡狠狠地又望了一眼那道倩影,不甘心地啐了一口,轉身溜走了。
……
此刻的村口,已經圍滿了人,裏三層外三層,一個個都伸長了脖子,像是看什麼西洋景一樣。
整個村子,都轟動了。
只見李長青,那個在他們眼中“風一吹就倒”的文弱書生,正一步一步地,從村口走了進來。
他的步伐沉穩,表情平靜。
而他的身後,用藤條拖着一具龐大的,血肉模糊的屍體。
那屍體,比村裏最壯的狗還要大上一圈!
那灰色的皮毛,那長長的耳朵,分明就是一只兔子!
可誰見過這麼大的兔子?!
村民們一個個目瞪口呆,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人群中,之前那個譏諷李長青的郭大嬸,此刻正用力地揉着自己的眼睛,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我的老天爺……這……這真是他打的?”
她喃喃自語,話語裏充滿了震撼。
一股濃鬱的肉味,混合着血腥氣,飄散在空氣中,刺激着每一個人的嗅覺。
不少人,已經開始不自覺地吞咽口水。
“這李家小子,真是祖墳上冒青煙了,踩了天大的狗屎運!”
郭大嬸回過神來,酸溜溜地說道。
她一邊說,眼睛卻死死地盯着那巨大的兔屍,眼神裏的貪婪,幾乎要溢出來。
就在這時,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
“都讓讓!讓讓!”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一個面色黝黑,身板硬朗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是村長,李有福。
當李有福看到李長青,以及他身後那具龐然大物時,也是狠狠地吃了一驚。
他快步走到李長青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確認他沒有受傷,這才鬆了口氣。
“長青,你……你這是?”
他的目光落在那兔屍上,眼神復雜。
李長青停下腳步,對着村長微微一笑。
當初他流落到這個村子,是村長收留了他,後來也是村長做媒,才讓他娶了楚瑤。
這份恩情,他記在心裏。
“村長,進山轉了轉,運氣好,碰上了這家夥。”
他言簡意賅地解釋道。
說着,他抽出腰間的獵刀,沒有絲毫猶豫,在那巨大的兔屍上,割下了一條最肥美的後腿。
那兔腿,比一個成年人的胳膊還粗。
“村長,您平日裏多有照顧,這個,您拿回去嚐嚐鮮。”
李長青將那條還在滴血的兔腿,遞了過去。
李有福愣住了。
周圍的村民,也都愣住了,隨即,一道道羨慕嫉妒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了村長。
“這……這怎麼好意思。”李有福推辭道。
“拿着吧村長,沒有您,就沒有我李長青的今天。”李長青態度堅決。
李有福看了看李長青真誠的眼神,不再推辭,接過了兔腿,沉聲道:“好!長青,你有心了!”
人群中,一個身材臃腫,胖得像個球一樣的婆子,看到這一幕,眼睛都紅了。
她擠開人群,滿臉堆笑地湊到李長青面前。
“哎喲,我就說嘛,長青這孩子,打小就透着一股機靈勁,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這下可好了,出息了!以後,咱們村可都要仰仗你了!”
這胖婆一邊說着,一邊用貪婪的目光,在那兔屍上掃來掃去,意圖再明顯不過了。
她以爲,自己這番吹捧,怎麼也能換來一塊肉嚐嚐。
然而。
李長青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連一句話都懶得說。
他轉過身,拖着剩下的兔屍,在所有村民或是震驚,或是羨慕,或是嫉妒的目光中,徑直朝着自家的方向走去。
那個方向,有他的妻子,在等着他。
人群漸漸散去,但那些或羨慕或嫉妒的目光,卻如芒在背,久久未曾消散。
李長青對此毫不在意。
他只是拖着那具龐大的兔屍,一步步,沉穩地走向那座亮着昏黃燈火的茅屋。
……
茅屋裏。
楚瑤看着陶鍋裏那淺淺一層米湯,清澈得幾乎能映出她秀美絕倫的臉龐。
鍋底,只有那麼寥寥數十粒米在隨着沸水翻滾。
她輕輕嘆了口氣,清麗的眉宇間,染上了一抹化不開的愁緒。
米缸,已經見底了。
明日,該如何是好?
夫君進了山,到現在還未回來,也不知是否平安。
她心中擔憂,卻又無能爲力。
只能將所有的期盼與信任,都寄托在那個雖然相處不久,卻給了她莫大安全感的男人身上。
就在這時,院門外傳來了村民們隱隱約約的喧譁聲。
楚瑤心中一緊,連忙站起身,快步走到門口。
她扶着破舊的木門,踮起腳尖,朝着村口的方向望去。
然後,她便看到了。
看到了那道熟悉又挺拔的身影。
是夫君!
夫君回來了!
楚瑤懸着的一顆心,終於落回了原處。
一股巨大的喜悅涌上心頭,讓她那雙本就清澈如水的眸子,瞬間亮起了動人的光彩。
她提着裙擺,正要迎出去,腳步卻猛地頓住。
她的眼睛,一點點睜大,漂亮的杏眸裏,寫滿了驚愕。
她看到了……
看到了夫君的身後,拖着一個……一個龐然大物!
那東西通體灰色,有着長長的耳朵,輪廓像是一只兔子。
可……
天底下,哪有比牛犢子還要壯碩的兔子?!
楚瑤整個人都呆住了,她站在那裏,一時間忘了所有的動作,只剩下心湖之中,翻涌起滔天巨浪。
黑風山的危險,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別說打獵,尋常壯漢進去,能囫圇着出來都算是祖宗保佑。
可夫君……
他不僅安然無恙地回來了,還……還打到了這麼大的一只獵物?
這怎麼可能!
李長青拖着巨兔,走進了籬笆小院。
他抬起頭,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站在門口,因爲震驚而微張着紅潤小嘴的絕美佳人。
她穿着一身洗得發白的粗布長裙,卻絲毫無法掩蓋那驚心動魄的身段。
纖細的腰肢不堪一握,與那挺翹的弧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勾勒出一道讓人血脈僨張的曲線。
裙擺下,隱約可見一雙修長筆直的玉腿輪廓,更添幾分朦朧的誘惑。
“夫君……”
楚瑤終於回過神來,聲音帶着一絲顫抖。
她的目光,從那巨大的兔屍上,緩緩移到了李長青平靜的臉上。
李長青臉上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意,聲音不大,卻帶着一種讓人心安的力量。
“我回來了。”
他鬆開藤條,走到楚瑤面前。
“等一下,吃肉。”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卻像是一道驚雷,在楚瑤的腦海中炸響。
吃肉!
這兩個字,對她來說,是多麼遙遠,多麼奢侈的念想。
自從嫁過來,她跟着夫君,吃的最多的是野菜糊糊,連飽飯都成問題,更別提肉了。
她的鼻子猛地一酸,眼眶瞬間就紅了。
但她強忍着沒有讓眼淚掉下來,而是用力地點了點頭,聲音裏帶着濃濃的鼻音。
“嗯!”
那一聲“嗯”,包含了太多的情緒。有喜悅,有激動,更有無盡的安心。
李長青伸出手,用指腹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溼潤。
“去燒火吧,今天讓你吃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