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姿低頭,看了看手指上的戒指,想了想,上班戴着不太方便,她還是摘下來放進包裏了。
五點準時下班,許姿拎包走出公司。
周澈的車停在公司側邊的道路上。
許姿一眼就瞧見他的車,低頭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
車門上鎖。
周澈骨節分明的手搭在方向盤上,冷白的手背凸出幾根性感的青筋,一路蜿蜒至手腕的位置,無名指的位置,很清晰閃着亮光的男士婚戒。
“你的呢?”
男人側首,瞥見她空空如也的手指。
他早上才給許姿戴上的,這會兒又看不見了。
許姿明顯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我的什麼?”
周澈冷然,“戒指。”
許姿才想起來戒指被她放進包裏了。
她從包裏拿出戒指,戴在手指上,思索片刻,解釋一句,“早上被經理看見了,我怕惹麻煩,就先摘下來了。”
周澈扯了下唇,沒說什麼。
許姿側眼,從他的眼神中能看出來,他還是有點不太高興。
沒事,他自己會好的。
現在是下班高峰期,這會馬路上堵了不少車輛,周澈單手掌着方向盤,車輛緩慢向前行駛。
許姿微微偏過視線,瞅了瞅他的側臉,沒什麼表情,看不出什麼情緒波動,仿佛剛剛那個小插曲已經過去了。
到許宅的時候已經是六點鍾。
周澈的車停在院子裏,他將鑰匙交給管家,來到副駕駛的位置,牽着許姿下車。
兩人手牽手,兩枚婚戒很恩愛的碰撞在一起。
萬秋錦和許父許承宗正在大廳裏等他們。
茶幾上倒着茶,大廳亮堂的燈光傾瀉而下,奢華的大燈往下綴着閃亮的鑽石珠子,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場面溫馨,其樂融融。
許姿和周澈進來的時候,跟在場的人一一打過招呼之後,在剩餘的空位坐下。
許家一共有三個女兒,在京城裏是出了名的一個比一個優秀美麗。
老大許歌,今年三十歲,已婚,跟丈夫是商業聯姻,結婚八年,兩人無所出。
老二許樂,今年二十七歲,已婚,不過對象性別跟她一樣,爲女。
最小的老三,也就是許姿,今年二十四歲,去年剛跟周澈結婚,婚姻被外界評判得快要瓦解。
在外人看來,許家有錢有權,三個女兒一個比一個爭氣,只有萬秋錦自己才知道,她是養了三個魔童降世。
老大許歌,叛逆期比較早,上高中的時候染黃毛打唇釘逃課打架,樣樣精通,混成黃毛堆裏的大姐頭。
萬秋錦看不過去,早早安排她進了家族企業,爲她找了一位沉穩懂事的聯姻對象,兩人的婚後生活也算是相敬如賓。
總算是看着老大沒以前那樣不正經,以爲她好了起來,沒想到去年過年,因爲兩人沒孩子的事情,婆家不滿,許歌將婆家攪了個底朝天,她婆婆和小姑子連夜來找萬秋錦哭訴。
萬秋錦安慰她們說,自己也是被這樣折磨過來的。
老二許樂,從小就沒叛逆期,一直很溫順聽話,是讓人最放心的孩子。
哪知道許樂上大學的時候,帶回家一個女孩,並對萬秋錦和許承宗說,這是她的女朋友,夫妻倆兩眼一黑,當即不同意,許樂嘴上說了分手,結果兩人去年偷摸去加拿大領了證。
得知這個消息的夫妻倆兩眼更黑,但木已成舟,倆孩子談了那麼些年,總不能就這樣拆散。
萬秋錦被迫讓自己接受這個事實。
老三許姿,從小到大就是叛逆期,三姐妹當中最小,也就屬她最調皮。
原本以爲終於能嫁出最後一個魔丸,鬆口氣,誰知道許姿結婚第二天就跑國外不回來了。
讓她的丈夫周澈一個人守着婚房過了一整年。
還好兩家關系好,周家那邊都不計較這些,但萬秋錦還是兩眼一黑。
如果早知道生出來會是這三個魔童,她說什麼當初都要把三人塞回肚子裏。
“只只,這一年玩的怎麼樣?”說話的是許樂,許姿的二姐。
許姿看了看她身邊坐着的女孩,笑了,“二姐,你跟我姐夫……不對,二姐…那也不對,我到底應該稱呼什麼?”
許樂牽着宋緒的手,眼神溫柔,“當然是叫姐姐。”
宋緒就是許樂領了證的女朋友。
萬秋錦和許承宗夫妻倆經過開導,已經能接受兩人的關系,萬秋錦開口,“你非跟緒緒擠在一起做什麼?又不是沒位置坐。”
許樂:“我愛跟老婆擠着。”
衆人:“……”
“媽。”許歌說話,“小二樂意擠着就讓她擠唄。”
萬秋錦看向她的裝扮,理解了許歌的婆婆爲什麼會來找她哭訴。
許歌內搭緊身黑色小吊帶,下面煙灰流蘇小短褲,配上一條黑絲,外套是誇張蓬鬆的深棕色皮草,一頭深棕色卷發,化着精致濃烈的妝容。
這哪裏是三十歲的已婚女人,這像是高中裏愛打架的混混少女。
萬秋錦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和手段,扶額道,“套塊布你就穿身上了,你看看這是什麼玩意,快去樓上給我換了。”
許歌:“不換。”
萬秋錦剛想開口說她,旁邊許歌的丈夫祁江瀾出聲道,“媽,小歌愛穿,就讓她穿吧。”
萬秋錦:“……”
看得出來,少不了祁江瀾的縱容。
萬秋錦是拿這兩個女兒沒辦法了,只好看向許姿。
許姿一臉乖巧的模樣,“媽,你看我最近多聽話,對了,給我卡的額度調高一點吧?”
萬秋錦:“……”
這三個孩兒當中有能靠得住的嗎?
萬秋錦深深的嘆了口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許歌大大咧咧的跟許姿說話,“妹兒啊,你眼光挺好。”
此話一出,周澈嘴角上揚。
那當然好,也不看看她老公是誰。
下一秒,就見許歌湊上來,神秘的問她,“約會那麼多帥氣男人,給姐都看饞了,快告訴姐,都是從哪兒認識的?”
周澈:“……”
他還在這呢,沒死。
許姿剛張了張嘴,她和許歌同時被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