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說你,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我看你就是讀書讀傻了!”
面對陶琉安的怒火,林晚馨也只是默默的跟在她身後,一言未發。
直到家裏的司機將車開到路上,陶琉安才回過頭同她道:“不順路!自己打車回去!”
“白養你這麼大,指望什麼都指望不上你!你要是有你妹一半會說話,還至於能把這麼簡單的事情搞砸?”
“他說不能就不能?你不會多說點好聽話?”陶琉安氣的不想看她,她拉開車門,上了車,“又啞巴了?我看你這樣,我就來火!”
“嘭!”的一聲,車門被關上。
林晚馨自始至終都站在那,一聲沒吭,任由陶琉安散發怒火。
陶琉安上車後並未急着走,而是將車窗降了下來,又念叨了她一句:“要是能和小沈相處,這周末就把他帶回家裏來,準備商量商量你們兩個的婚事。”
“要是不能相處,就抓緊時間分手,我周末給你安排其他的相親對象。”
“林晚馨,你年紀也不小了,之前你一直在上學,我就沒提。現在你也該準備結婚生子的事了,別一直那麼不懂事。”
林晚馨站在夜色中,身側是路燈斜灑下來的冷色燈光。
清冷又孤寂的光線,將她的影子拉的很長。
她依舊沒有反駁的話,只是垂着眼,像個沒有自己思緒的漂亮木偶,在林母的“教育”下緩緩點了下腦袋。
得到了自己的答案,陶琉安也不再多待,降下的車窗緩緩升起,不出片刻的工夫,便將她徹底隔絕在外。
黑色的小轎車,在夜幕中開走,留給她的只有車尾還在亮的指示燈。
林晚馨垂着眸,盯着自己腳上的高跟鞋,如釋重負的吐出了一口濁氣。
陶琉安向來這般,她只管自己想要達成的目的,若是達不成,那就是他人的無能,與她無關。
性格原因,林晚馨不太會說漂亮話,做事也是一板一眼,像塊木頭,死板又無趣。
相比起家裏那個比她小了12歲的妹妹,她在陶琉安眼中,實在是太拿不出手。
她的28年人生裏,除了學習就是學習。
枯燥的理論,加上課本上壓根就不會提及的實操,將她的生活全部擠滿。
在所有人眼中,她就是個只會讀書的漂亮書呆子。
沒有一點年輕人該有的活力。
好在沾了個漂亮的誇贊,以至於她看起來,倒也不會顯得太糟糕。
陸家老宅所在的地區,是觀京市出了名的富人區。
不太好打車,得往前走出些路,才有站台,那邊會方便打車些。
其實說是老宅,不過也就是一棟比較寬敞的中式別墅。
陸家真正的祖宅,是套四合院。
林晚馨以前跟着爸媽去過陸家的那套四合院。
面積要比常見的四合院大些,有彎彎繞繞的風雨連廊,還帶着後花園和池塘,院子中央種着一棵銀杏樹。
陸家的阿姨和她說過,那棵銀杏樹的年紀要比她父母的年紀還要大。
不過她每次去都是春節那會,銀杏樹像枯死了般,沒有葉子也沒有新芽。
就這麼光禿禿的長在院子中。
她和陸淮裕第一次見面,也是在那套四合院裏。
不過後來陸將搬到這裏住,她就沒再去過那裏,也沒再見過陸淮裕。
*
上午的課程結束,林晚馨剛回到辦公室就瞧見了自己桌上的一大束玫瑰花。
一側的同事,出聲提醒道:“小林老師,你和你男朋友關系真好啊。”
“早上九點就過來了,等了你一節課呢。”
林晚馨放下手裏的課本,隨口問了句:“他人呢?”
“上廁所了。”
得到他的位置,林晚馨拿上花就往辦公室外去。
自從那天她把他拉黑後,沈霆安就不停的換着號碼騷擾她。
就連堵在她家樓下的招都用上了,爲了避免麻煩,她這幾天一直都在朋友家住。
走到走廊盡頭,沈霆安剛好從衛生間出來。
不等他說話,林晚馨一把將手裏的花甩到他身上。
紅豔豔的花瓣,零零散散的落在地上。
正想開口,衛生間裏又出來一個男人,他好奇的將目光落在他們兩人身上。
林晚馨忍着一口氣,抬腳往一側的電梯去。
沈霆安連忙跟上,“下課了?”
“中午一起去吃飯?市中心那邊開了家日料店,你不是一直都挺喜歡吃壽司的嗎?我訂了位置。”
電梯裏還有人,林晚馨一言不發的走了進去,後按下一樓的按鈕。
見她不說話,沈霆安說的更起勁了,“你明天還有課嗎?”
“你不是一直想去滑雪?我最近剛好有空。”
林晚馨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閉嘴。”
沈霆安輕舔了下唇瓣,後不再說話了。
等電梯在一樓停下。
林晚馨徑直帶着他往一側的無人空地去。
“是你斷網了,還是選擇性眼瞎?分手兩個字,你看不見?”
“晚馨…”
林晚馨抬手止住他準備靠近的動作,她言辭端正的說:“林晚馨。”
沈霆安點頭,說道:“行。”
“我知道,這件事是我的錯,但我也只是喝多了,被人下了套。我已經解決完了,你放心,那個女人絕對不會再出現的。”
信誓旦旦的話聽的她只想笑,“下套?我看這套下的你也挺高興的。”
她就這麼靜靜的盯着他,臉上沒有一絲悲傷,只有對他蒼白辯解的嘲笑。
“抱歉。”目光不經意的掃過下方,林晚馨語氣冷的像是嚴冬的寒風:“我沒有接盤的義務。”
“剛在一起的時候,我就和你說過。我這麼大沒談過戀愛,我不要求你也不能有戀愛經歷,起碼在我們還在一起的時間內,你得潔身自好。”
“而不是像一只發情的動物,來者不拒。”
林晚馨口無遮攔的羞辱,讓沈霆安額角的青筋暴起,他強忍着心中被激起的怒意,“這件事不是我有意爲之。”
“我們一年多的感情,你就不能理解我一下嗎?”
林晚馨冷冷的盯着他,眼底盡是嘲諷:“我們只是在交往,我沒有義務包容你的所有。”
“更何況,你是覺得感情對我來說很重要,還是覺得一年很長?”她板着臉,不想再和他多做糾纏。
“只要我願意,我們之間的情分,完全可以。”
她舉起手,對着他比了一個零。
歸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