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體微微前傾,靠近楚風,那股梔子花香混合着成熟女性特有的氣息撲面而來:
“跟在我身邊,多看,多聽,多問,重要的是用心,明白嗎?”
楚風的心髒在胸腔裏猛烈地跳動,一半是計劃的順利推進,一半是蘇令儀近距離帶來的壓迫感和一絲難以言喻的誘惑。
他抬起頭,迎上蘇令儀的目光,眼神裏充滿了“被信任”的感激和“豁出去”的決絕,用力地點點頭:
“明白了,蘇縣長,謝謝您給我這個機會!我一定...一定用心學,盡全力去做,不辜負您的信任!”
語氣真摯,帶着點破釜沉舟的勁兒。
“嗯。”
蘇令儀滿意地收回目光,重新靠回沙發,“那下午你就開始熟悉工作吧。先去找辦公室張主任,他會告訴你聯絡員的基本職責和需要對接的部門,明天正式跟我。”
“好的,蘇縣長,我這就去。”
楚風立刻站起身,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後腳步輕快地退出了辦公室。
門輕輕關上。
辦公室裏,蘇令儀端起已經微涼的茶杯,看着那扇關上的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這個小家夥,有點意思。
門外,楚風靠在走廊冰冷的牆壁上,長長地、無聲地吐出一口濁氣。
他抬起手,看着自己因爲用力克制而微微顫抖的手指,眼中再也壓抑不住狂喜和燃燒的野心。
深淵的大門,已經向他敞開。
而方語嫣承諾的權力階梯,似乎就在腳下。
他舔了下有些發幹的嘴唇,大步向辦公室張主任的辦公室走去。
狩獵,開始了。
楚風剛走出蘇令儀辦公室那扇厚重的門,臉上謙卑的笑意還未完全斂去,眼底深處卻已燃起野心的火焰。
他整理了下衣領,深吸一口氣,朝着縣府辦主任張明偉的辦公室走去。
財政局副局長之位,似乎觸手可及,第一步踏得異常順利。
敲開張明偉辦公室的門,一股濃鬱的煙味撲面而來。
張明偉是個四十多歲、身材有些發福的中年男人,頭發梳得油亮,此刻正靠在寬大的皮質座椅裏,斜睨着進來的楚風,眼神裏帶着毫不掩飾的審視和不耐煩。
“張主任,您好,蘇縣長讓我來找您,說想讓我暫時擔任她的聯絡員,請您幫我熟悉一下聯絡員的日常工作。”
楚風姿態放得極低,語氣恭敬。
張明偉沒立刻答話,故意慢條斯理地吸了口煙,吐出一個煙圈,才拖長了調子:
“哦——你就是楚風?新借調來的那個...財政局辦公室的?”
他的語氣帶着輕蔑。
“是,之前在財政局綜合科,主要做些協調服務的工作。”
楚風垂着眼,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
“哼,綜合科?”
張明偉嗤笑一聲,肥胖的手指在桌面上不耐煩地敲打着,“縣府辦的綜合協調,跟你那財政局的‘綜合’可不是一個重量級!蘇縣長分管口子多,事務繁雜,聯絡員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反應快,嘴巴緊。
你一個剛來幾天的毛頭小子,懂什麼叫輕重緩急?知道哪份文件該先送,哪句話該咽進肚子裏嗎?”
他站起身,踱步到楚風面前,上下打量着,目光像刀子一樣刮過楚風年輕的臉龐和健碩的身軀,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嫉妒和被打擾的不爽。
蘇令儀直接指定聯絡員,跳過他這個主任,讓他很沒面子。
“還有啊。”
張明偉湊近了些,壓低聲音,帶着威脅的口吻,“現在是在縣府辦,不是在財政局,別把那邊的一些‘習氣’帶過來,更別仗着點舊關系就不知天高地厚。
蘇縣長讓你當聯絡員,那是破格,是抬舉你,但活兒幹不好,捅了簍子,第一個收拾你的就是我張明偉!”
他猛地一拍桌子,聲音陡然拔高:
“聽明白了沒有?以後在縣府辦,是龍你得盤着,是虎你得臥着,在我眼皮子底下,就得按我的規矩來!
明天跟着蘇縣長出去,但凡出一點差錯,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卷鋪蓋滾回財政局繼續擦桌子去。”
這番劈頭蓋臉的敲打和近乎侮辱性的威脅,讓楚風心中冷笑。
他面上卻依舊維持着那份惶恐和謙卑,身體微微前傾,連連點頭:
“是是是,張主任教訓的是,我一定謹記在心,認真跟您學,絕不敢有半點疏忽,更不敢給蘇縣長和您添麻煩...”
就在楚風“唯唯諾諾”地表態,張明偉正享受着拿捏這個年輕人的快感時——
砰!
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推開。
一道高挑、氣場迫人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正是蘇令儀。
她顯然聽到了張明偉最後那句咆哮,精致的臉上布滿寒霜,眼神銳利如刀,徑直射向張明偉,開門見山,聲音冷得像冰碴子:
“張明偉!你在這裏吼什麼?什麼叫‘讓你吃不了兜着走’?什麼叫‘卷鋪蓋滾回去’?”
“楚風當我的聯絡員,是我親自點的將!是我蘇令儀的主意!”
“怎麼?我用人,還需要先過你張主任這一關,看你臉色行事?是不是還要你點頭批準才行?”
蘇令儀的話一句比一句重,一句比一句誅心,強大的官威瞬間壓得整個辦公室的空氣都凝固了。
張明偉臉上的得意和囂張瞬間僵住,緊接着血色褪盡,變得慘白如紙。
他萬萬沒想到蘇令儀會突然出現,更沒想到她會爲了一個小小的楚風,直接撕破臉對自己發難。
那句“是不是還要你點頭批準”簡直是給他扣了個“以下犯上”的大帽子。
“蘇....蘇縣長,誤會!天大的誤會啊!”
張明偉嚇得魂飛魄散,腿肚子一軟,差點當場跪下。他慌亂地繞過辦公桌,額頭上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聲音都變了調,“我...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我就是怕新同志不懂規矩,耽誤了您的大事,想...想多叮囑他幾句,讓他知道輕重...我...我完全是出於對您工作的負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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